第41章 :皇後親娘的拜帖
白塔用憂心的神色看了一眼容天玄。
他眸光一動,冰冷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時間彷佛就此凝住,直到推門聲響起。
白桃原本還以為容天玄會對公主府的人避而不見,可是,他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巫湘詫異地看著戴著黑色麵具的容天玄,視線匆匆睇向白桃,發現她完好無損,且並未表現出緊張來,才盡量穩住了自己,對白桃問道:“公主殿下,這位是……”
白桃很佩服巫湘,剛剛的表現,足以見得她訓練有素。
雖然她房中有個戴著麵具的神秘男子,可巫湘並沒有慌張,而是在短短的幾秒鍾之內,迅速地將她觀察了一遍,在基本判斷此男沒有任何的威脅之後,便出口詢問。
“嗯,這位是……”
白桃有些遲疑,不知道該如何說明容天玄的身份。
容天玄卻忽然摘下了臉上的黑色麵具,露出了驚天撼世的絕美容顏。
巫湘被駭得後退了一步。
容天玄的真容,她是在畫像之中見過的。
當時她還慨歎,方古國的國君,真是長了一張比女人還女人,比妖孽還妖孽的臉。
可是,身為一國之君,他怎麽會在這裏?
巫湘眉梢,裂出深深淺淺的紋路來。
“咳!”白桃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她可不想被巫湘誤會自己通敵賣國,於是解釋道:“嗬嗬,你沒認錯,這就是方古國的皇帝,容萬兩,不對不對,是叫容天玄哈。我跟他之間有比交易,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你不要多想。”
“不對,是主仆的關係。”
在容天玄出口的瞬間,白桃便感到壓根一痛,用威脅的目光掃了他一眼,對巫湘繼續解釋道:“總之,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我們之間,不過是各有利益關係存在罷了。”
白塔的話並沒有解釋清楚,可巫湘沒有要弄清楚的意思,她不過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奴婢,被派到白桃身邊,主要是負責她的安全,別的事情,她沒有資格過問。
不過……
巫湘匆猝間抬眸,看了一眼山峰一般佇立在那裏的容天玄,忽然感到一陣陣的心悸。
雖然她不能過多的詢問,不過,還是多提醒公主的好。
“公主放心,奴婢什麽都不會說的。”
白桃放心地眯住了眼睛,再去看容天玄的時候,又換上一副故作冰冷的神情來,道:“你說的事情我都答應了,還不走嗎?”
每次麵對容天玄,白桃都會經曆冰火兩重天,實在有些吃不消。
容天玄重新優雅地將麵具戴了回去,香風挾來落花,飄到他腳下,他用清泠如水的聲音說道:“你可不要忘了……”
白桃剛要發火,責怪容天玄嘮叨,就見眼前劃過一道影子,容天玄便憑空不見了。
“鬼……”
她打了個哆嗦,神情驚駭。
巫湘也很吃驚,以她的判斷來說,容天玄的內功修為已經到達了非常恐怖的境界,她擔憂地看了一眼白桃。
剛剛,她跟容天玄之間的氣氛很微妙,白桃並不像是被壓製,反而能夠輕鬆地跟對方說話,巫湘才放下了自己的心思。
“巫湘,我跟容天玄之間的事情,你埋到心底便可。”
白桃的意思,讓她不可同任何人說。
巫湘隨即點頭,整肅道:“公主殿下還請放心。”
這時,又一陣冷風吹開了屋門。
白桃的頭發瞬時間便得淩亂不堪,就見,幾條桃粉色的褻褲,零落地掛在了白桃身上。
而容天玄鬼魅的身影再次一閃,雖然隻是極其短暫的一瞬間,可白桃還是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嘲諷的笑容。
白桃立即感到眉骨一痛,就聽容天玄的聲音好似從雲外飄來,道:“你的褻褲,款式倒是活潑的很。”
“娘希匹的容天玄,你敢偷我小內內!”
白桃立即炸了毛,撇下身上掛著的褻褲,便追了出去。
可門外,容天玄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巫湘很是吃驚,這才想起,剛剛自己之所以急匆匆跑回來,甚至撞破宮清的心思,就是因為得知白桃的褻褲丟失,趕來知會她的。
沒想到,方古國的帝王竟然如此放得開,巫湘不禁紅了臉。
而白桃則是氣不打一處來。
巫湘立即將地上的褻褲都整理好,親自又為她渙洗了一遍。
就在她洗衣服的過程中,白桃搬了個小凳子,在院子裏麵曬太陽。
經過一番猶疑之後,巫湘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公主,大元帥大人對您真的非常關心。”
正努力剝核桃吃的白桃點了點頭道:“大師兄對我而言,就像兄長一樣。”
她低頭,看了一眼被她整個壓碎的核桃,不禁又悵然起來,道:“若是二師兄在就好了,他總會剝核桃給我吃的。”
聽到白桃用“兄長”二字定義他們之間的關係,巫湘不禁有些同情起宮清來。
白桃興致盎然地給巫湘講起了在南華山上的三年。
巫湘聽得也很認真。
“陛下。”
公主府外,看到出來的容天玄,花思立即迎了上去。
在看到主子的那一刻,花思愣了一下。
因為,他感覺到,容天玄的情緒發生了變化。
雖然容天玄臉上還戴著麵具,可唇角似翹非翹,蘊著融光,明顯心情不錯的樣子。
自白桃回到公主府以來,容天玄就派人監視在周圍。
白桃心情欠佳,出去尋酒喝,都被寅天衛的人一一報告給了容天玄。
那時,容天玄正在鏡水樓的雅間等秋鴻,他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花思回想起來,到現在都會渾身打顫。
而容天玄周身的空氣之所以驟然一冷,猶如瞬間進入寒冬,便是因為他清晰的記得,當時在南華水榭的時候,葉筠曾經滿眼疼愛的同他說,白桃酒力不好,幾乎是幾滴便醉,可偏偏她還喜歡喝酒。
隨後,白桃在酒窖之中偷酒喝,醉酒在杏花林裏噓噓,恰巧被容天玄撞到。
想到那一幕,容天玄袍角一掀,剛剛準備從座位上離開,去抓白桃,就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進入了鏡水樓。
他沒有阻止她喝酒,是想給她一個教訓。
“花思,命寅天衛加派人手,公主有任何動向,都要一一向朕報告。”
“是。”
花思略略牽起唇角,表情顯得有些無奈。
容天玄對這個朧月公主的態度,明顯不同。
白桃又休整了幾日,說是休整,其實是蒙頭大睡了幾天。
幾天之後,麵對著越來越多的拜帖,再不能逃避了。
“公主,就連孟老夫人,都送來了拜帖。”
巫湘將紅底燙金的帖子送到了白桃麵前。
“孟老夫人是……”
“就是皇後娘娘的親娘。”
白桃眉梢抖了抖,表情不快,道:“不見。”
“不可不見。”
巫湘很少會反駁白桃的話,這還是第一次。
聽過了白桃在南華山上的三年,還有葉筠被孟子櫻所害的事情,甚至得知白桃要為自己的師父複仇,巫湘都沒有提出任何的意見。
白桃選擇聽一聽她的話。
巫湘眼神如秋,凜凜地泛著波光。
“公主,要知道,孟老夫人的身份不同於別家夫人。您若是做了什麽得罪她的事情的話,傳到皇後娘娘的耳朵裏,惹得她不快的話,皇後娘娘肯定會將您的婚事提前。”
近幾日,白桃都在公主府內蒙頭大睡,可巫湘卻得到了消息,安陽侯嫡子已經來到了京楚城,聽聞就是來送聘禮的!
白桃麵色凝了凝,覺得巫湘的話說的有道理,無奈撚起拜帖道:“那就見,幹脆一起見好了,正好春天也到了,就說我公主府要辦賞花宴。巫湘,你親自去操辦,將各家的夫人們都請來,也省得她們一個個的來,勞得我幾天都不能好眠。”
巫湘應道:“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她行事得力,冷靜果敢,白桃將事情交給巫湘做,便可以放一百個心。
得知公主府在三日後將舉辦賞花宴,街頭巷尾的百姓們都在議論。
京楚城內的眸間客棧內,某男臨窗遠眺,剛好可以看到蜿蜒起伏,鬱蔥洇潤的公主府。
桌上,擺著一瓶芍藥花,白瓷細膩光潔,襯得花瓣豔冶明麗。
一隻如玉雕琢的手,輕輕拂上了花瓣,憐惜地觸摸了幾下,最終還是將手放了下來。
“去時芍藥才堪贈,看卻殘花已度春……吳伯,你可知道,芍藥又叫‘離草’……”
“這……奴婢不知。”
“或是叫做‘將離’,總之,離不了一個‘離’字。”
吳伯覺得自家公子今日情緒似乎有些不佳,便刻意換了個話題說道:“少爺,你可知道朧月公主府上,近日要辦賞花宴?”
“我們可收到了請帖?”
“未曾。”吳伯流了冷汗下來。
京楚城的百姓都知道他們家少爺來到了京楚城,可公主府那邊沒有任何的動靜。
少爺這幾天也很躊躇,似乎在選一個合適的機會。
“罷了,男女大防,想必賞花宴上少不了各家的夫人小姐,我若是去了,叫人看了笑話,多尷尬。”
“是,少爺。不過,我們已經在京楚逗留了許多日,這聘禮……”
吳伯一提到此,就忍不住攢起了眉頭。
傳說,他們公子滿臉麻子,醜陋無比,身體也不便利,還是個瘸子。
可明明就不是這樣的!
每每聽到這樣略帶戲謔的議論,吳伯都想去反駁,可每次都被自家少爺阻止了。
若不是他每年大半的時間不在府上,也就不會有這種荒謬的傳言滿天飛。
吳伯人老心不老,憤懣地撅起嘴巴來。
他們少爺,明明就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若是見了真人的話,保叫那些曾經嘲笑了少爺的官家小姐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