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阿玉公主
阿玉準備了豐盛的東梁食物款待白桃跟容天玄,然而兩人各吃各的。
白桃一人坐在幹欄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難道那阿玉真的喜歡容天玄不成。
可在風雨橋上見到他們二人時,阿玉並沒有表現的過於嫉妒,反而還很友好。
難不成是個功力深的。
即便是一路奔波,都沒能好好吃飯,可麵對一大桌子的美食,白桃仍舊有種食不下咽的感覺。
匆匆吃了幾口,白桃便躺在榻上,伺候的婢女進來收拾了桌子,白桃原本是想要打聽容天玄住在哪裏,可又擔心容天玄會入夜找過來,兩人很可能就會走岔了。
以容天玄的習慣來說,怕是月上中天的時候,就會找過來了。
白桃輾轉反側,等啊等,幹欄外麵卻一直都沒有動靜,隻偶爾從樓下傳來幾聲低沉的牛叫。
不多時,白桃的眼皮便沉重起來。
眼看馬上就要入夢,門忽然被一雙好看的手推開。
白桃登時清醒過來,往門的方向看了過去。
綽蕩的月影下麵,人影窈窕,緊裹的黑裙將屬於女子的柔美線條勾勒的完美無瑕。
“阿玉公主。”
隻見月下的美人盈盈一笑,腰身款擺,似月下風柳,緩緩地走到了白桃麵前。
“我來看看你,聽婢女說,你晚膳用的不多,是不是覺得不可口?”
當阿玉走近的時候,白桃才發現,她的右手掌上竟然還拖著一個精致的酒瓶。
注意到白桃的視線,阿玉狹長的鳳眼眯了下,眼底簇起精芒,帶著些微的冷意,“聽蒙戈說,朧月喜歡喝酒,我便拿了一點東梁特產的甜米酒,你若是喜歡了,明日我便多帶一些過來。”
阿玉示意白桃坐下。
白桃跟她相對而坐,幹欄外麵跟裏麵都點著燈火,屋內的是一盞落地四角宮燈,片布上繡著精美的圖案,顏色濃麗,映到屋內的牆壁上,驅散了冰寒的夜色。
“那我就不客氣了。”
從白桃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門口。
她不時地瞄向門口的方向,擔心一會容天玄若是過來的話,會跟阿玉撞個正著。
東梁的公主倒是熱絡,跟蒙戈一樣,也是個細致的人。
白桃對麵前的阿玉公主,還是存著幾分好感的。
阿玉親自給白桃斟了酒,由於東梁氣候潮濕,白天太陽大的時候還好,晚上確實有些陰冷,需要來杯酒水驅走身上的寒意
看著白桃一飲而盡,幢幢燈火之中,阿玉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甜米酒非常好喝,甜味很濃鬱,卻並不膩口,阿玉看她這麽快就喝光一杯,又很快給她續上了第二杯。
阿玉淺淺地啄著,起初兩人什麽話都沒說,就隻是安靜地喝酒。
阿玉優雅地端起酒杯,不時會抬起狹長的鳳眸,打量坐在對麵的白桃一眼。
白桃並沒有多想,一心撲在甜米酒上,自然沒有察覺,阿玉的視線開始變得熱切。甚至順著她那張嬌美的臉蛋,一路向下看去,落在她白皙精致的鎖骨上。
白桃愛喝酒,可酒量極差,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不過四杯下來,她腦子就暈乎乎的了,看什麽東西都有兩重影子,就連麵前的阿玉也不例外。
她的話開始多了起來,“我從來每到過東梁,第一次來這裏,真的發現這裏太美了。”
“喜歡的話,就在這裏住下好了。東梁的百姓會很歡迎你的。”
阿玉長得嬌媚,鳳眸挑起的時候,流露的風情連女人都難以抵擋,明眸皓齒,是個難得的絕色。
“真的嗎?那以後我就跟萬兩定居在這裏好了,不過,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白桃酒精上腦,說話不過腦子。一陣陣的囅然發笑,身子左右搖晃著,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從座位上栽下去。
阿玉趕緊起身,站到白桃身後去,將她的身子托住。
白桃沒有絲毫的戒備之心,幹脆整個人都靠在了阿玉身上。
若是這麽做的是個男人的話,白桃一定會退避三舍。
一個女人,又能對她做什麽。
阿玉低頭看著白桃卷翹的睫毛,喉嚨滑動了一下,此時的她有些失態,好在白桃望著門口的方向,沒有看到她此時略帶興奮跟貪婪的眼神。
白桃歎了口氣,繼續胡言亂語,“這麽晚了,看來萬兩是不會來了。”
“你叫容都尉萬兩?”阿玉皺了下柳眉,聲音有些重。
白桃忙不迭的點頭,滿臉天真,仰頭看著阿玉好看的鳳眼。
“萬兩值萬兩金子,是殺手這麽說的,而我就值十兩,他才會叫我十兩的。”
阿玉微微彎下身子,輕嗅著白桃身上的香氣,滿臉陶醉的說道:“在阿玉看來,桃子是無價之寶。”
白桃被她的話逗得咯咯直笑,“阿玉公主,你可真是個好人。”
阿玉也很愉悅,竟然用了些力氣,將渾身綿軟的白桃抱起,隨後,坐在了白桃原本坐的位置上,再將喝醉酒的玉人,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看著阿玉將她摟抱住的手臂,白桃瑩澈的水眸蕩了蕩,“阿玉,我很沉的,這樣的話,你不會累嗎?”
阿玉笑得更加愉悅了。“你身子那麽軟,跟抱團棉花比也沒甚區別,舒服的很,又怎麽會難受。”
既然這樣說,白桃也不好拒絕了。
反正都是女人,阿玉又不能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酒喝得多了,白桃就有些犯困,拿手輕拍了幾下檀口,將哈欠掩了下去。
阿玉竟低下頭來,在她耳邊廝磨,“桃子若是困了,我抱你上榻如何。”
“我還是自己來吧。”
白桃作勢起身,卻被阿玉一把按住,隨後竟真的抱起來。
“桃子,你輕的很,你喝得這般暈,怎麽忍心讓你的小腳沾了地。”
窗外的冷風吹進來,白桃酒醒了一半。
阿玉方才那番話,怎麽聽起來直起雞皮疙瘩?
白桃身子僵硬,任由阿玉將她放到床榻上,隨後竟放下了帳幔。她繃著根弦,擔心自己太敏感,誤會了阿玉,便仍舊裝醉,向床榻裏麵滾了一圈。
沒想到的是,阿玉竟然緊跟著脫鞋上榻。
What!?
這是怎麽個意思。
白桃完全懵了?
她一臉驚悚地偏過頭,竟從阿玉眼中看到了讓人膽顫的熱切。
在她的印象之中,隻有男人才會如此急色,倒好像是要迫不及待地扒了她的衣服一樣。
白桃不敢想象下去,抓了腳底的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蓋了起來。
阿玉一頭鑽進帳幔,隔去了外麵的燭光月色。
在黑暗中看起來,阿玉此時的表情,倒顯得有些猙獰。
“爬別人老婆的床榻,這就是東梁百姓的待客習俗嗎?”
就在白桃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聽到容天玄的聲音傳了進來。
兩重的帳幔外麵,一束高大的人影正在快速靠近。
白桃心中一喜,連忙坐起身來,感激地喚了一聲:“萬兩?”
看著白桃眼中湛溢出的光彩,阿玉惱火地輕咬了一下嘴唇。
明明馬上就要到口的肥肉,就這樣被人攪合了。
容天玄掌心的內力一震,厚重的帳幔被吹開來,隻見他陰沉著臉,通身的紫色華光,好似都化作了傷人的利器。
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是動了氣。
即便心內不滿,可此時畢竟是在東梁的地界,若是發生了衝突的話,很難做到全身而退。
白桃的眼睛微微動了下,在容天玄即將要發難之前,便飛撲過去,撞了個滿懷,囁嚅著說道:“萬兩,我的頭好暈哦。”
原本噌噌噌往上竄的怒氣,因白桃這一句話,頓時熄了大半。
“十兩這是不聽勸,又將酒水喝多了。真是不聽話,該打屁股。”
容天玄說話的時候,還故意冷眼看著那阿玉,倒是像在挑釁。
阿玉果然不快地攢眉,卻什麽都沒有說。
她屋子將帳幔鉤好,穿鞋下榻,“一會我會遣人來送醒酒的湯藥了,還請容都尉不用擔心。”
與她所說的關心之言相比,看著緊緊摟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表情上卻是疏淡許多。
“阿玉還請回吧。”
阿玉眼角輕挑了一下,不悅之色表現的很明顯,看了一眼容天玄懷中的白桃,什麽話都沒有說,整理了下衣裙便走了出去。
門外,一人踏著夜色匆匆上樓呀,看到從樓上下來的阿玉,臉色明顯冰寒了幾許。
“阿玉,你果然在這裏。”
來人正是蒙戈,他原本是想趁晚飯之後找阿玉敘舊的,沒想到卻半晌找不到她的人影。冷靜一想,猜測她很有可能是來了白桃這裏,便匆匆忙忙地找來了。
剛要上樓,迎頭就撞上了從樓上下來的阿玉。
阿玉明顯懨懨的,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
她隻是點頭“嗯”了一聲,便擦過蒙戈的身體,下樓去了。
蒙戈擔心地看了一眼樓上,隨後跟著阿玉走出了幹欄,“你怎麽穿這麽少,幸好我出門前帶了外袍,你快穿上。”
“不要了,我覺得這樣的天氣甚好。”
阿玉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頭頂朦朦朧朧的月色。
蒙戈也不強求,灰褐色的眼睛湧著著不安的情緒,他小心問道:“剛剛你在樓上做什麽。”
阿玉露出一副感興趣的神情來,轉頭調笑,“聽你的語氣倒好像是很擔心的樣子,我猜猜……你難道是對大燕的朧月公主感興趣?那小嬌人兒確實長得可愛,水嫩水嫩的,可惜的是,名花有主,無從下口啊。”
此時她說話的語氣,哪裏還像是一個女子。
蒙戈不禁露出憂愁的神色,他也不是傻的,東梁百姓私下裏說的那些風言風語,他也有所聽聞,不過一直不肯相信。
因南昆與東梁交好,蒙戈的母親又是出自東梁,蒙戈小時候便經常過來這邊,那時候便認識了阿玉。
可以說是一見鍾情,這些年來,當初心動的感覺從未減淡。
然而,阿玉對他卻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小時候跟少年時期雖然經常廝混在一起,不過阿玉性格爽朗,好似根本就沒有發現,蒙戈時不時對她表現出來的關心究竟是有什麽含義。
蒙戈因有所顧慮,一直沒能向阿玉表白自己的情感,這一拖,便到了這個時候。
近來,蒙戈有些焦灼,一來是因為他的母親身體欠奉,一直希望他能夠早點成親,二來他的年紀逐漸大了,眼看就到了二十歲的關口,而他是南昆的圖烈,圖烈極為南昆語“王”的意思。
身為一族之王,二十歲而無後,如何對得起列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