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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都是一個男人惹得禍

  莊汝蔓並沒有察覺到華音的變化,唇邊淺笑盈盈,故作優雅,將手搭在華音的前臂上。


  “走吧。”


  華音這才回過神來。


  一主一仆緩緩離開了映畫宮。


  看著地麵上一長串的腳印,白桃有些出神。


  她從偏殿出來的時候,沒有換上厚一點的布帛滾毛墜珠棉鞋,腳上的單鞋此時直萬往上冒涼氣。


  喜鶯看到了,慌忙提醒,“公主,小心你的腳,可千萬不要凍傷了。”


  她一直守在偏殿外麵,知道裏麵必定是有什麽事情,可沒有命令,卻又輕易不敢進去探明。


  做奴婢的,就要謹守本分,不多問,不多看,管好自己的眼睛、嘴巴。


  喜鶯這一點,白桃很喜歡,省去了她不少的麻煩。


  容天玄身負乾仁迦血咒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傳出去的,不然,以目前方古的局勢來說,必定會讓他萬劫不複。


  “你去拿鞋來好了,我還想要在這裏多站一會兒。”


  偏殿裏麵有安茗照看著,白桃能夠放心。


  如今的她總感覺胸口像是被堵住了,急需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倒不如在外麵多站一會兒。


  喜鶯匆匆回去主殿找鞋,雪地裏,隻餘白桃一個人。


  遠處,灼灼的梅叢開得正盛,鮮麗的色彩映在白皚皚的雪地上,映在逶迤的宮牆上。


  短短不過兩日的功夫,白桃望著這麵宮清,覺得呼吸愈發的困難了。


  欒珍不知道到這裏有多少年歲了,日日被困在自己的宮闈之中,每日靠打撲克消遣。而身為皇後的莊汝蔓,一門心思撲在日容天玄身上,導致她的性子越來越極端。


  都是這麵宮牆惹得禍,都是一個男人惹得禍。


  得到他的垂愛還好,若是得不到呢?

  白桃有些惶恐,害怕終有一日,容天玄對她的熱情,終究會隨著時間而消弭,華不再揚。


  想到這裏,白桃忽然拚命甩了甩頭,如今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讓容天玄擺脫了乾仁迦的血咒,如不然的話,不管日後二人的命運會如何的發展,她都會覺得不安心。


  當她準備轉身的時候,身後的雪地上,積雪揚起,散碎如塵,覆上她的衣裙。


  長串的腳印無端端出現在她身後,停在極近的距離內。


  白桃感到身後撲來一股熱氣,回神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了。


  偏頭看過去,卻隻能夠看到雪後碧澄澄的天空。


  她壓住聲音驚道:“萬兩,你怎麽出來了?”


  容天玄沒有說話,竟用力將白桃從雪地上抱起,語氣嗔怪:“不換厚點的鞋襪便在這裏久站,裙裾都已經濕了還不自覺。”


  白桃憂心會有人看到,便掙著想從容天玄身上下來,“萬兩,我自己走。”


  容天玄手臂如鉗,緊緊箍住她的腰身,絲毫都沒有要將人放下來的意思。


  白桃偎在他的胸口上,能夠感覺他的狀態好了許多,好在映畫宮裏裏外外有寅天衛把守,不必擔憂有旁人看見。


  容天玄抱著白桃回了偏殿,將她小心翼翼的安置在床榻上,白桃有些哭笑不得,“我躺這裏的話,你又該去哪裏?”


  “當然是同我的十兩躺一起。”


  安茗跟花思俯身之後緩緩退到外間去,兩人的眼睛緊凝著地麵,身上的動作卻很利索。


  “你的身體沒事了?”白桃很是擔心,禁不住小聲問了一句。


  “怎麽,十兩是想要我做什麽嗎?”


  白桃沒明白容天玄話中的意思,卻能夠感受到他的語氣曖昧,愣怔了一下,待思忖了片刻,才漲紅了臉,用粉拳錘在他胸口上,“不正經的,說什麽呢。”


  “如今我的身子確實相比平時弱了些,待安茗幫我調理好了,便擇個良辰吉日,讓十兩感受下我的威猛。”


  “竟說些不正經的!”白桃的雙頰臊得更紅了,就猶如直接在炭盆邊上炙烤著。


  容天玄將白桃小小的拳頭握著,笑聲輕輕響在耳畔,“我就是喜歡看你臉紅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夠。”


  他小心翼翼地將白桃的鞋襪除去,躺到了她身邊。


  聽著他清淺的呼吸聲,白桃頓時覺得安心許多,此前在院中的愁雲,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早就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


  即便吸食白桃身上的靈源沒有什麽用,可白桃依舊堅持。


  結果就是,她越來越虛弱,容天玄卻不見有好轉的跡象。


  之後,就算她再如何的堅持,容天玄都不肯再吸食她身上的靈源。


  他暗中派出了不少的寅天衛,尋找靈源的下落。


  過了兩日,白桃在床榻上躺得渾身酸軟,得了容天玄的允許,便出去走動走動。


  因昨夜又下了場小雪,地麵上的積雪鋪著幹淨的一層,在暖陽下麵閃爍著冰光。


  白桃穿了厚重的鞋襪,一路向映畫宮旁邊的梅林去了。


  梅花香氣正濃,宜神宜心。


  徜徉其間,白桃憂慮的心情都跟著緩解了大半。


  身後跟著的喜鶯手臂上挎著一個小竹簍,看著滿樹的梅花開得正豔,也是喜上眉梢。沒想到,失神的時候,一腳踏進了雪地裏,用了兩次力氣,都沒能拔出來。


  “你別動,我來幫你。”


  白桃直接挽起袖子來,就要幫喜鶯將腿拔出來。


  喜鶯有些不好意思,身子後退,這一仰不要緊,整個人竟向後倒去,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喜鶯,你扶著我點,我這就拉你起來。”


  白桃也沒有讓旁的宮女搭把手的意思,直接就將喜鶯從雪地上拉起來。


  這時候,遠遠站著兩個人,向這個方向望了許久。


  拍掉喜鶯身上的雪,白桃這才察覺到有兩束目光眄望過來,


  她回望過去,首先看到一襲緋衣的中年男子,神情嚴肅,眉間皺出了一道皺褶。


  而中年男子身後,竟跟著一張相熟的麵孔,“二師兄!”白桃情不自禁地叫出聲音來。


  莊羽墨衝她笑了笑,神情卻很尷尬的樣子。


  白桃好奇地望向他身邊的中年男子,見二師兄這麽規矩局促的樣子,心道:“莫不是二師兄他親爹,方古的安陽侯?”


  不過,這裏分明是容天玄的後宮,接風宴晚上的時候,闖進來一個白聞,也不知道跟魚月靈說了些什麽。


  今日一早,又看見個安陽侯。


  難道,方古的後宮,無論是什麽人,都可以隨便出入的嗎?


  而且,安陽侯的眼神讓白桃感受到了些微的冒犯,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莊羽墨幹咳一聲,用胳膊肘杵了下身邊的安陽侯,“父親,這位就是大燕的朧月公主,我的小師妹。”


  安陽侯濃眉一抬,雙眸之中添了幾分身材,這才幡然回神,朝白桃的方向走了過來。


  “原來是朧月公主,老夫失禮了。”


  “安陽侯大人。見過二師兄。”


  莊羽墨笑得很尷尬,眼神不時穿過自己的老爹,看向對麵的白桃,可很快就會將視線收回。


  興許是察覺到白桃眼底的疑惑,莊羽墨幹笑兩聲解釋道:“聽聞皇後娘娘跌到,險些殃及腹中胎兒,我們父子便進宮來看看。”


  白桃點頭,沒有說什麽。


  莊汝蔓跌到,是因為撞到了她身上,也怪不得安陽侯瞧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了。


  “不知道公主來這處梅林做什麽?”


  安陽侯跟白桃說話的語氣還算是客氣,視線落在喜鶯臂上挎著的小竹簍上。


  “ 哦,我是想撿些掉落的梅花,曬幹了泡茶喝。”


  或者釀酒也不錯。


  不過,這句話掩在心底,沒說出來。


  莊羽墨看向白桃的眼神泊了一層霧色,恐怕他已經猜度出了小師妹的心思,不由皺緊眉頭。


  安陽侯回身,看向自己的兒子,“你且留下來照看朧月公主,為父自個兒去看望皇後娘年就好。”


  他說罷,撩起厚厚的袍子就走。


  莊羽墨剛想要追上去,卻被他嚴厲的眼神製止。


  莊羽墨無奈,停下腳步,朝自己的小師妹笑了笑。


  這父子二人間的交流好奇怪?

  等安陽侯走遠了,白桃上前蹭了蹭二師兄的手臂,“二師兄,半年多不見,你想不想我啊?”


  莊羽墨沉眉,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來,“你看看你做了什麽好事,竟然擅自跑到方古來,你知道大師兄有多著急嗎?”


  白桃心虛地卷了下鬢角的碎發,“我這不是……”


  莊羽墨的手指頭重重地戳了一下她的鼻尖,“我知道,你是憂心聖上。你這點心思,多分點給大師兄就好了。近幾日他在大燕,日日的買醉。”


  白桃胸口悶窒,說不出的酸澀滋味湧上來,眼眶很快泛紅,與近處爭相競豔的梅花不相上下。


  除去師父葉筠,就屬兩位師兄對自己好了。


  這次,她確實考慮的不夠周全,偷偷跑出來,傷了大師兄的心。


  莊羽墨看到她這副樣子,也不好再說重話,“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去?”


  “我……”白桃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鬢角的碎發,都被她卷得打了卷。


  莊羽墨長歎一口氣,“勸你還是早點回去的好。”他警覺地望了一眼父親離開的方向,似心事重重,原本明俊的臉上,覆了一層烏霾,“我父親他……有意撮合我們。”


  白桃驚得簡直都要跳起來了,詫異地望著自己的二師兄,“可這婚事,不是,不是退了嗎?”


  莊羽墨搖頭,“也不知道父親是從哪裏聽說的,他知道了你跟容天玄的關係非同一般。父親他是個忠心耿耿的,安陽侯一係世代效忠皇權,如今方古國內情勢不穩,他不希望皇上被兒女情長所困,況且,這中間還夾著皇後。”


  他壓低了聲音,看似在賞玩梅花,實則情緒非常的憂慮。


  白桃星眸轉黯,一時間萬緒翻湧,俱都打成一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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