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險些小產
“皇後娘娘,公主已經睡下了。”
“死奴才,讓開!”
肚子的月份漸大以後,莊汝蔓的脾氣也跟著上來了。之前,就算是心有不喜,她也從未對身邊伺候的人疾言厲色。
喜鶯十分委屈,她早年被賣入宮闈,算是被曆練出來了,即便心底哀怨,卻沒有表現出來,“皇後娘娘,您若是要見公主的話,奴婢這就去通傳一聲。”
就在喜鶯跟身邊的宮女使眼色的時候,華音上前來,高高舉起手臂。
“放肆!”
正殿的門忽然打開,披著裘皮大氅的白桃站在門口。
華音被這一聲曆喝驚得急忙縮回手去。
“難道,方古就是這樣待客的嗎?”
白桃狠狠瞪了一眼華音,對這個奴婢她很是厭惡,虧得她以前還是在容天玄身邊伺候的,竟然這樣的囂張跋扈,不懂規矩。
莊汝蔓眉目冷著,絲毫不加以掩飾的上下打量白桃。
隻見她發絲微亂,身上的大氅也是胡亂之下披上的,盤口都沒有係好。
她肯定不是著急出來恭迎,才會失儀,又或者,是因為慌張?
莊汝蔓緊抿唇角,在宮女的攙扶下就要往裏麵走。
“皇後娘娘,你這是要幹什麽?”
白桃快速擋在莊汝蔓麵前,因剛剛那一番折騰,床榻上染了些血跡。而且,容天玄也需要盡快休息,今日的他損耗的實在有些大,如今身體隱匿,還不知道需要多少天才能夠恢複過來。
莊汝蔓眉頭深蹙,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婉媚清麗的模樣,倒是一身的戾氣。
“本宮是來這裏找人的。皇上不見了,他必定是在你這裏。”
“他並不在這兒?”
莊汝蔓根本就不去聽白桃的話,直接側著身子,狠狠地撞了她一下。
白桃沒能紮穩步子,踉蹌後退,被莊汝蔓鑽了空子,她直接帶著華音跟幾個宮人闖了進去。
幾個人早有目的,分散開來,裏裏外外地找了一遍。
白桃不安地看向床榻的方向,那裏帷幔是放下的狀態,暫時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皇後娘娘,那邊沒人。”
“這邊也沒有!”
找了一圈之後,宮人們紛紛回來稟報。
莊汝蔓胸口上下起伏,越來越沉不住氣,恨恨瞪著坐在桌子前的白桃。
華音的眼睛很賊,在屋內轉了一圈,床榻的方向引起了她的注意,便湊到莊汝蔓身邊去,小聲耳語。
莊汝蔓雙手交叉疊在腹部,緩慢地走向床榻的方向,還不時回頭看向白桃。
白桃雖然表麵上不以為意,但其實心裏還是挺緊張的。
要是他們發現床榻上的血跡的話,又該如何解釋,又或者,莊汝蔓來了興致,伸手去摸的話,那容天玄死守多年的秘密恐怕就要暴露了。
莊汝蔓似乎是察覺到白桃表情微變,竟得意牽唇,“朧月,若是皇上在這裏的話,該怎麽說?”
“他不在這裏。”白桃一口咬定,不想跟莊汝蔓廢話太多。
華音先莊汝蔓一步,撩開了帷幔。
白桃的胸口緊繃著,可視線落在床榻上,竟沒有絲毫的血跡,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床榻上的錦褥已經被更換了。
想到容天玄後背上的傷口還未止血,竟還四處活動,白桃就覺得一陣心疼。
莊汝蔓皺眉,似乎不太相信,竟伸手往裏麵摸。
“皇後娘娘。”
白桃緊張之下,趕忙站起身來。
若是被她摸到什麽的話可就不妙了。
華音擋在莊汝蔓身後,阻止白桃靠近。
白桃有些火了,“莊皇後,你當本公主的映畫宮是什麽地方了,這裏不是您的宮室。難道身為皇後,你就是這樣待客的!”
“朧月公主急什麽,本宮不過是想要摸摸看,這被褥是否暖和,若是屈了公主的話,皇上可是會責怪下來的。”
將床榻上摸了個遍,沒有發現異常,莊汝蔓的胸口起伏的愈加厲害了。
“這裏沒有皇後娘娘要找的人。”
白桃心中奇怪,表麵卻沒有太多的破綻。
華音泄了氣,用不知所措的眼神看著莊汝蔓。
“驚擾公主了,我們這就走。”
莊汝蔓沒有再糾纏,隻是她看向白桃的眼神明顯不善。
白桃不準備再理會她,餘光在周圍梭巡,不知道就剛剛那一會兒的時間,容天玄不在床上又能在哪裏?
當莊汝蔓走到白桃身邊的時候,竟故意施力,狠狠地撞了她一下。
這次,白桃早有準備,吃了一次虧,就不會讓自己被同樣的方式算計道。
她暗暗地深吸一口氣,將步子紮穩。
相比於白桃來說,莊汝蔓絕對算是一個弱女子了。
這一撞,她用的力道很重。沒想到,白桃的身子卻很穩,沒有撼動不算,竟還有股詭道的力量反彈回來。
莊汝蔓心下吃驚,想收住步子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娘娘!”
在華音的驚叫聲中,莊汝蔓竟整個人彈飛了出去。
白桃詫然地睜大了眼睛,沒有想到自己不過略一施力,竟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如今莊汝蔓可還大著肚子,若是腹中孩子有什麽閃失,就算不是容天玄的,相信結果也一定不會好。
莊汝蔓落地,口中溢出痛苦的呻吟聲。
喜鶯跟一幹宮女宮人看到,簡直都要昏過去了。
“快去,去叫禦醫來!”
白桃保持冷靜,快步走過去就要去扶莊汝蔓。
莊汝蔓一手捂著如蘿的肚子,奮力將她的手揮開,聲音又哀又厲,“朧月,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腹中的孩子,他可是皇上唯一的血脈啊!”
白桃忍下所有情緒,好生勸慰,“你先不要動了火氣,等禦醫過來,我扶你去躺著。”
“不用你幫我,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麽心!”
莊汝蔓淚水漣漣,發絲散亂,貼在臉側,整個身子都縮成了一團。
“朧月,別以為你是大燕的公主,皇後娘娘就沒辦法治你的罪。若是皇後娘娘腹中的龍子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定然不會讓你好過!”
白桃很是氣悶,竟然一個小小的奴婢都敢在她麵前叫囂,她這個大燕的公主實在是太過窩囊了。
可如今莊汝蔓的身子咬緊,要是真有什麽閃失,她良心上也過不去。
莊汝蔓再可恨,可孩子是無辜的。
映畫宮的宮人速度很快,加之是聽說皇後娘娘腹中的龍子出了事,在太醫院當值的幾個禦醫便一並急匆匆地趕過來了。
華音帶著幾個信得過的宮女,將莊汝蔓扶到映畫宮偏殿的床榻上躺著。
白桃將喜鶯留下來,命她隨時將情況告知自己,而她則回了主殿。
經過剛剛跟莊汝蔓的一番爭執,還不知道容天玄如今怎麽樣了。
白桃憂心忡忡地攢眉,推開雕花木門,剛要向前,卻警覺地縮回了步子。
餘光掠處,幾滴猩紅的血跡刺痛了她的眼睛。
“萬兩!”她壓抑著聲音,輕喚了一聲。
俯身感受,果然有一絲絲的風吹到臉側,應該是容天玄微弱的呼吸。
此時的容天玄半倚在門框上,而今身後的衣服都已經被染紅了。
這次,事情有些嚴重。
他能明顯感受到一股力量的存在,正在一點點的蠶食著他的身體。導致他越來越虛弱。
容天玄非常渴望靈源。
白桃身體中的那些,根本就遠遠不夠。
“十兩,你為何忍著,難道你看不出來,她是故意的。”
剛剛發生的,容天玄全部看在眼中。
莊汝蔓故意去撞白桃。她不過是想要紮穩步子,略施了點力氣而已,莊汝蔓便彈了出去。
白桃沒能搞明白,心底自責,可他看得很清楚。
雖然早有預料,可白桃仍不禁唏噓,嫉妒心真的讓女人變得非常的可怕。
“她畢竟是你的皇後。”
說這番話的時候,白桃心底委屈,可因憂心容天玄的傷勢,並沒有表露出來。
容天玄自己站起身來,袍角翻飛,發出簌簌之聲。
“我這就去找秋鴻,讓他想辦法。你的傷不能就這樣拖著。”
“安茗如今就在方古,十兩不用擔心,我暫時還死不了。”
“說什麽胡話呢。”白桃氣結,想去堵容天玄的嘴巴,可回憶上一次的情境,她伸出去的手便在匆忙間收了回來。
容天玄換來了鸞鳥,由鸞鳥送信。
過了不久,秋鴻果然護送著安茗,悄悄來到了映畫宮的另一間偏殿。
如今白桃的映畫宮可是熱鬧的很。
一邊是容天玄,一邊是莊汝蔓。
因安茗無法看見容天玄,隻能通過流血的位置判斷,處理起來費了些功夫。
另一邊,經過幾位禦醫的診斷,莊汝蔓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受到了驚嚇。
“皇後娘娘,您不能就這樣憑白受了委屈,這件事情,奴婢是一定要跟皇上說的!”
華音故意放大了聲音,就是想讓白桃聽見。
“秋鴻,吵,你去讓她閉上嘴巴。”容天玄聲音不悅。
在綽約的燭影之中,依稀能夠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他輕靠在迎枕上,一襲青絲散落,畫麵鬼魅,讓白桃感到一陣心驚。
“讓她說說也無妨,不過是過下嘴癮罷了。我不計較就是了。”
好在莊汝蔓最終沒事,白桃也算放下一樁心事。
她起身對容天玄說道:“我這就去看看,希望她們不要一時興起闖進這裏來。”
白桃攔下正欲往外走的秋鴻,走出了偏殿。
莊汝蔓暫時歇在了西偏殿,因禦醫診斷沒有事,便由幾名宮女攙扶著,準備離開。
白桃踏著一地的積雪上前,微一福身道:“讓皇後娘娘受驚了,好在胎兒無事。”
“若是有事的話,就算你是一國公主也逃不掉的。”
跟在莊汝蔓時間久了,華音身上的戾氣也重了不少,牙尖嘴利的,好像恨不得用一張嘴將人的肚腸剖開。
“朧月會向皇上請罪的。”
莊汝蔓麵無人色,卻得意地笑了。“不管怎麽說,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還是血脈比較重要。”
華音驀地垂眸,略略不安地攪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