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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死得好慘

  白桃的眼皮在即將闔上的最後關頭,忽然打開來,同樣的事情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


  雖然疲憊,她卻不敢閉上眼睛,不敢睡過去。


  忽然,白桃忽然挺騷從身側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須臾,冰涼的被窩之中忽然湧進來人的體溫,還有熟悉的氣味。


  容天玄的長臂從白桃的玉頸下麵伸過去,將她攬在自己懷中,另一隻手一下下的,輕拍著她的背脊,“十兩睡吧,有你的萬兩在。”


  白桃的眼眶有些熱,她虛弱地衝他笑了笑,最終沉入夢想之中。


  ……


  同一時間,安邦侯內則亂了套。


  麵對被抬回來的屍首,府上的各位主子們俱是大驚失色。


  當家主母正是白聞的親娘,當即就昏死了過去。


  安邦侯被從書房叫過來,看到白聞慘烈的屍體,也是身子不穩,險些栽倒在地,好在被一旁的鬥九扶了下。


  看著遞上大哥的屍身,鬥九眯著眸子,眼底閃過一道銳利的冷光。


  嗬,死了,死得好慘……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安邦侯平複了好久,才發出了一聲幹啞的曆喝。


  若不是仔細辨認的話,他真的沒能將地上的無頭男屍竟然是自己最為器重的嫡長子。


  秋鴻隨即上前來,對安邦侯稟報了一通。


  他公事公辦,話中沒有任何的語氣可言,甚至連起伏都省了。


  期間,秋鴻始終在觀察安邦侯的神色。


  喪子之痛導致他好像瞬間老了十歲之多。


  說罷之後,安邦侯的整張麵皮都在瘋狂的顫抖,眼底的黒霾翻滾了幾個來回,他強壓下心頭的疑問,才讓府上的管家送客。


  秋鴻一步也不想就留,又說了幾句安撫的話,便告辭離開了。


  他離開後不久,安邦侯看了一眼白聞的屍身,忽然憤怒地轟出一掌去,院中正中的老槐樹哢擦一聲,便倒了下來。


  躲得慢的兩個小廝不幸被砸中,頓時血流成河。


  “去查,將事情查清楚!”


  安邦侯的得力屬下渾身的冷汗,得令之後,便逃之夭夭似地跑了。


  隨後,安邦侯似又想到什麽,對身邊的管家說道:“想辦法將魚月靈叫過來,我有話要親自問他!”


  安邦侯一時愁雲慘霧,人人自危。


  深夜的時候,一窈窕的身影出現在侯府內。


  魚月靈在得知白聞的死訊之後,特意換上了一身白色的長裙,頭上隻簡單地挽了個發髻,插了一個木質的釵子。


  在一隻腳踏入侯府的那一刻,魚月靈的身子就在輕抖。


  她眼神晦暗,望了一眼前麵,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一陣哭聲,隱隱約約地,聽不真切。


  安邦侯府的氣氛凝重的可怖。


  因為嫡長子的死,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到連累,共赴黃泉。


  魚月靈擔心,自己也會變成其中的一員。


  可她現在還不能死。


  一步步,緩慢地走到安邦侯的書房。


  書房之內隻點了一根拉住,燭光昏黃,映在窗戶上,靜寂的氣氛竟好似可怖的煉獄一般。


  魚月靈手心已經沁出了汗水,幾經猶豫之下,她還是在管家的引到之下進到書房裏麵去。


  書房內,安邦侯背對著她站立著,他麵前掛著一幅畫,落款正是白聞的字—河山。


  魚月靈心口一動,驚惶顫栗的感覺意境湧上來。


  她知道,她已經無路可逃了。


  最後,深吸了一口氣。


  “侯爺,您找我?”


  話落,燭光劇烈地顫抖了幾下。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


  這種恐怖的氛圍,就猶如一把鋒銳的利器,正在一點點淩遲著魚月靈的身子。


  她胸口數次起伏,不斷地調整呼吸。


  安邦侯的背影終於在燭光的籠絡之下,微微動了一下。


  魚月靈飛快地垂下眼眸來,此時安邦侯若是轉過身來,他可沒有勇氣跟他四目相對。


  “吾兒是怎麽死的?”


  簡單的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好像生了刀子,刺在魚月靈的胸口。


  她也不想他死的。


  卻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樣的結果,讓她意外,心緒複雜,在了解到他的死相之後,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心痛難當。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難道,他的殘忍,甚至讓她產生了匪夷所思的感情。


  幽幽燭火之中,魚月靈淒婉一笑。


  死都死了,還想那麽多做什麽。


  “回侯爺……”


  魚月靈語氣平靜,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了安邦侯。


  期間,安邦侯的背影好似一座即將要崩潰的山石,他久久凝著掛著牆上的字,不語不動。


  “敗露之後,白聞就離開了,我也不知道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魚月靈的語氣越老越低,她說了謊話。


  實則,她知道白聞劫持了白桃。


  然而,容天玄早有預料,已經特意囑咐過她,這個細節千萬不能讓安邦侯知道。


  魚月靈清楚,容天玄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白桃。


  如果安邦侯知道的話,定會因為喪子之痛,遷怒了白桃。


  啪!

  不知道是從哪裏湧來的一股妖風,竟然吹響了書房內的書籍,紙張劈劈啪啪地翻開來,發出煩躁的喧響。


  魚月靈呼吸發緊,小心抬眸,緊張地看了一眼安邦侯的背影。


  相處了這麽多年,她了解安邦侯。


  即便隻是一介文臣,可這安邦侯府上上下下,即便是一個不起眼的庶子,都絕對不是好惹的,他們自小都會被秘密送到山莊去,進行長達數年的殘忍訓練。


  而安邦侯的實力,足以輕易將她捏死。


  “月靈,你說謊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好似匕首,直取魚月靈的咽喉部位。


  她慌張地後退了一步,整個人險些被四麵湧來的妖風絆住。


  白色的裙擺在昏黃的光暈之中展開來,加之蒼白的臉色,她好似一隻腳都已經踏入了地府。


  早知道如此,她應該早早就跑了。


  不過,她家人的性命還攢在安邦侯的手裏,她不能對他們不管不顧,尤其是那個伶俐可愛的小妹妹。


  “侯爺,月靈沒有說謊。”


  魚月靈堅稱,聲音也盡量讓人聽起來覺得有底氣。


  “管家,將人帶上來吧。”


  又是一句話,在魚月靈耳邊炸響,她頓時深感不妙,心口開始狂跳。


  魚月靈朝傳來響動的地方看過去,就見管家從書房的內門之中,拖出了一具嬌小玲瓏的身子。


  魚月靈死死掐著掌心,定睛看去。


  “囡囡!”


  她慘叫一聲,撲將上去。


  那一瞬間,她的整顆心髒都似是被人挖走了。


  她可愛的妹妹,如今竟然鮮血淋漓,不見了平時的笑顏跟可愛的酒窩,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然而,她的雙眼之中沒有了靈氣,隻有,死氣!

  囡囡死了!


  魚月靈張大嘴巴,心痛地卻無法哭出聲音來。


  管家惡狠狠地將她一腳踹開,魚月靈的身子紙片一般飛了出去,後腦重重地撞到桌腳上,鮮紅的血液頓時染紅了她的雙眸。


  這一刻,她徹底地忘了恐懼,憤恨地望著安邦侯的背影,“為什麽要殺我的囡囡!”


  她的聲音是嘶啞的,是無力的,是絕望的,是悲苦的。


  心裏不斷地重複,為什麽,為什麽……


  她可憐的小妹妹,還有兩個月就要即笄了,如今卻慘死。


  “說實話,否則的話,你一家老小,一個活口都別想要留下來!”


  安邦侯驀然回身,魚月靈驚恐的發現,他雙眼血紅,似有雪水即將要從眼眶之中滴落下來。


  魚月靈看著小妹妹的屍體,淚水滾落,短暫的掙紮之後,她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通通都告訴了安邦侯。


  沒有什麽,被家人的性命更加的重要。


  “朧月!”


  安邦侯握緊雙拳,麵孔白若厲鬼。


  “一定是朧月害死了吾兒,我定要你血債血償!”


  ……


  寒風蕭瑟,白桃在床榻上躺了半個月有餘,一直都沒什麽精神。


  好在天氣逐漸轉暖,她心底的陰霾也散去了近一半。


  今日,白桃好不容易在喜鶯的伺候下起了床,說是想要去外麵走走看看。


  躺了這麽多時日,感覺身上都要發黴了。


  喜鶯自然是信息非常,還讓人將這個“喜訊”告訴了在禦書房處理公務的容天玄。


  而此時的禦書房內,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


  從窗子透進來的陽光太強烈,甚至難以看清此人的容貌。


  “她終於起來了,你想要去看她的話,便去吧。不過,不過驚動了旁的人。”


  容天玄青絲遮住了容顏,不過,還是能夠依稀看到眼底的不愉。


  男子抱拳拱手,在秋鴻的引到之下,離開了禦書房。


  “空氣好清新啊。”


  白桃身上,裹了件尋常材質的氅衣,身上長裙曳地,飄飄若仙。


  經過容天玄一段時間的精心調理,她的容色好了很多,尤其是在出門之後,臉頰兩邊泛起兩團的緋紅來,看起來很是喜人。


  白桃走得很緩慢,眼睛似乎都有些不夠看了。


  她驚喜的發現,春天馬上就要來了,樹梢上,甚至出現了鮮綠色的嫩芽,原本冷凍住的池水,此時也被溫煦的陽光化開來,蕩起清漪。


  宮闈各處,無不是生機。


  白桃頻繁地扇動鼻翼,嗅到清新的空氣,這些天來跌入穀底的心情好了不少。


  “公主,你看那邊。”


  喜鶯這幾天也是悶悶不樂,看到白桃露出舒心的笑顏來,也跟著笑了,不斷地給白桃指一些新奇的事物。


  花園中的名貴花草,都被宮人們撿了枝,準備迎接早春的到來。


  白桃走的有些累了,便讓喜鶯在亭子之中鋪上軟墊,坐了下去。


  可她才剛剛坐下,眼前便出現一團人影,將消瘦的她整個罩住。


  白桃抬頭,看到熟悉的麵孔,她頓時又驚又喜,幾乎是跳起來,若不是因為男女有別,早就撲入對方的懷抱之中了。


  “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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