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今後我哄你
“如果換我來辦這件事,我會命都督僉事以堵塞要道,妨礙公務為名,直接把她抓起來。”歐陽晟輕描淡寫地道。
這麽簡單直接粗暴?葉雨瀟不相信:“薛靜妤不是平頭百姓,你就這樣抓了,她哥哥豈會善罷甘休?”
“不善罷甘休又如何?左軍都督府辦事,輪得到戶部侍郎來說話?”歐陽晟嘁了一聲。
“她可是先太傅的孫女。”
“那就讓薛太傅來跟我講。”
薛太傅早就埋在土裏了,怎麽跟他講?葉雨瀟無語片刻,反應了過來。位高權重的薛太傅已經過世了,人死茶涼,薛家拿什麽跟他抗?
歐陽晟站起身來,抬手要揉她的頭發,想了想,還是把手收了回去:“我是朝廷任命的左軍都督,統領三大營的神威將軍,就算薛甫告到皇上跟前去,皇上也頂多把都督僉事叫去問一聲,不可能為這等小事傷我的顏麵。”
是這樣……嗎?葉雨瀟忽然感覺到了她與歐陽晟之間的巨大差距,她一直以為他們是一樣的人呢。
不,是她天真了,歐陽晟是朝廷重臣,皇帝寵兒,而她不過是個懂點醫術的空頭外命婦,這兩者的實力怎麽可能一樣嘛。
歐陽晟的方式直接簡單粗暴,那是在用實力碾壓。
“唉。”怪不得被鄙視了,葉雨瀟垂頭喪氣。
“歎什麽氣哪?”歐陽晟又想揉她的頭發了。
“自卑了。”葉雨瀟嘟囔著,轉身上了馬車。
他有本事,她不是該自豪麽?自卑是個什麽心路曆程?歐陽晟想不明白。
一晃到了夜裏,歐陽晟坐立不安。
今日他與葉雨瀟已經見過一麵,本來不打算再夜探香閨的,但葉雨瀟上馬車時的頹喪勁兒一直在他眼前揮之不散,他隻得換了身不打眼的衣裳,又上葉宅去了。
葉雨瀟今夜見到他,波瀾不驚,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又拿著根毛筆轉去了。
看來真的心情不好。歐陽晟走過去,站定,抬手,終於揉到了她的頭發:“在寫什麽?”
葉雨瀟把筆朝筆筒裏一丟,沒作聲,但也沒避開他的手。
歐陽晟稍稍放了心,自懷中取出個紙包,遞給了她:“這是內造的紅糖,裏頭摻了好幾種花瓣,據說宮裏的娘娘們都愛。你讓小纂煮給你嚐嚐,若是喜歡,明日我再多送些來。”
隔著紙包,都能聞見這紅糖花香撲鼻,但葉雨瀟愣了一下:“好端端的,怎麽突然送我紅糖?”
“你小日子不是來了麽?喝點紅糖水,能舒服點。”兩人雖然親密,但到底沒有“坦誠相見”過,歐陽晟說起小日子三個字,臉有點紅。
“誰小日子來了?”葉雨瀟還是愣。她這個月的例假早過了,下個月的又還早,怎麽算也沒到喝紅糖水的時候。
“沒來?”歐陽晟麵露迷茫,“那你今天在廡房前,為何會忽然心緒不佳?”
“歐陽晟!”葉雨瀟這才明白了這包紅糖的意思,抓起紙包就朝他臉上砸,“你知不知道,當一個女人發脾氣或鬧別扭的時候,問她是不是來了大姨媽,多半是在罵她!”
“你再這樣,我隻能回敬你一句:你才來大姨媽了!你全家都來大姨媽!”
大姨媽?她以前好像就用過這個詞,當時他還納悶,她亡母哪來的姐妹呢,敢情是小日子的意思?歐陽晟一個錯神,竟沒能躲開紙包,鼻子被砸了個正著。
這一下砸得疼不疼不知道,但嘭地一聲,響動挺大。葉雨瀟再顧不上吵架,猛撲了過去,捧住了他的臉:“你傻呀,怎麽不躲?疼不疼?”
鼻子這般脆弱的地方,砸到哪有不疼的。歐陽晟閉了一會兒眼,方才緩過勁來:“我全家上下就兩個人,你,我,而我沒有來大姨媽的功能。”
“哎呀,你煩不煩啊。一個大男人,別把大姨媽幾個字掛嘴上。”葉雨瀟使勁兒地揉了揉他的鼻子,把他給推開了。
他鼻子剛緩過勁兒,讓她這一揉,又疼得恍恍惚惚了。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太小心眼了。
葉雨瀟撿起紙包,擱到了桌上:“行了,紅糖我收下了,你走吧。”
“小沒良心的,我剛來,你就趕我?”歐陽晟占據了她的椅子,把她按到了他腿上。
“今天看你不順眼。”葉雨瀟掙了一下,從他腿上溜了下來。
“怎麽就看我不順眼了?”歐陽晟不明白。
“我也想當左軍大都督。”葉雨瀟噘了噘嘴。
這叫什麽要求?歐陽晟失笑:“當左軍大都督的女人不好?”
“不好。”葉雨瀟坐到他對麵的椅子上,一雙腳晃晃蕩蕩,踢那椅子腳。
她自小就有這毛病,念書的時候,班草既帥學習成績又好,人人都想當他女朋友。唯有她拿他當仇敵,隻因他的成績總壓著她。
也許她骨子裏是個男人罷。咦,難道這就是她單身這麽多年的緣由?
想著想著,就有點跑題,直到歐陽晟把她拽回懷裏,方才醒過神來。
“給你當,給你當,明兒我就把官服和大印給你送來。”歐陽晟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腿,下巴擱在了她的頭頂上,把她圈得牢牢的。
“你這拿我當孩子哄呢?”葉雨瀟忍不住一笑,忽然就忘了她還在鬧別扭了。
“嗯。”歐陽晟聞著她頭發上的橘子味兒,低低地應了一聲,“你不高興,我就哄著你。我拿你當閨女養,好不好?”
懷裏的人似乎愣住了,許久沒有回應。
“瀟瀟?”歐陽晟喚了一聲。
“從來沒有人哄過我。”葉雨瀟輕聲地道。
前世不必提,單打獨鬥,摸爬滾打的人生,從不知道被人疼是什麽滋味。哪怕後來穿越了,有了家人,有了疼愛,也沒人專門哄過她。
哄,這真是個讓人的心軟得一塌糊塗的字眼呢。
歐陽晟托住她的背,傾身吻了下來:“以後有了。”
這個吻輕輕淺淺,葉雨瀟卻在他的眸子裏,找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在你肯哄我的份上,青樓的事,我可以揍你揍得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