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連備胎都算不上
似乎是察覺到了顧以齡的局促不安，薛弘亦往旁邊挪了挪，以命令而強硬的口吻說道：“進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聽他的命令，反正她邁開步子走了進去，而薛弘亦在她走進來之後就按了關閉電梯門的按鍵，原本是要去頂層的薛弘亦居然按了向下的按鍵。
“你……”顧以齡不解地看著他，堅毅而冷漠的側臉總是讓她想要退避三舍，這是一個極度霸道的男人。
“難道要我在電梯裏跟你談話？”薛弘亦知道顧以齡心中的疑惑，於是就解釋道。
一時間她也無話可說，隻是懷著一顆不安而狂跳不止的心等著電梯到達一樓的時候，從未覺得時間這樣漫長，不過是幾十秒的時間，此刻在她感覺來，卻像是度過了好幾個世紀。
也並沒有征求顧以齡的意見，薛弘亦隻是自顧自地在前麵走著，然後徑直走進了一間咖啡廳，然後按著自己的喜好給顧以齡點了杯拿鐵。
坐在薛弘亦的對麵，顧以齡一直都端著手中的杯子，放在嘴邊，但是卻也不見得她有在喝，那雙美眸分明就是處於一個走神的狀態。
“很不安嗎？”薛弘亦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顧以齡牽強地笑了笑：“不是。”
“結婚後的你好像看起來精神不錯，馮晉對你好嗎？”薛弘亦和馮晉一直都處於一種針鋒相對的狀態，不僅僅是因為馮晉贏了薛弘亦成功迎娶了顧氏的大小姐，也因為兩人是舊相識，是從讀書時代就結下了梁子。
這樣的問題要她如何回答呢：“嗯，他對我很好。”
“比我對你還好嗎？”薛弘亦勾起唇角，笑意之中包含著自嘲。
顧以齡知道自己在他和馮晉之中選擇了馮晉的這件事情徹底傷了他：“弘亦……”
“你信不信，馮晉娶你不過是想要贏我。”薛弘亦說道，絲毫也不怕自己的這句話很有可能會傷到顧以齡。
果然，顧以齡的眼底淌過一絲落寞，她如何不知道馮晉和薛弘亦之間所存在的戰火，而她很有可能真的隻是馮晉的一個戰利品而已，可是她卻甘心被人當作這樣一個戰利品，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為愛迷失了理智吧：“不管是不是，我都已經嫁了。”
“看來你真的很愛他。”薛弘亦心如死灰一般地說道，他是不是早該認命了？明明知道自己的苦苦守候，不過是換來了她對自己的百般傷害，可是即便如此，他卻還是固執地守在她的身後，他難道還在等她回頭的那一刻嗎？
顧以齡沒有回答，隻是低垂著頭。
薛弘亦苦笑了下：“我昨天看見他了，跟一個女人。”
顧以齡原本頗有節奏地攪著杯中液體的手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頓了頓，雙眼也頓時蒙上了一層的害怕，她看向薛弘亦，那眼神分明是在質疑薛弘亦所說的這句話的真實性。
“我不是來挑撥離間的。”薛弘亦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顧以齡找不到任何為薛弘亦特意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開脫的理由，除了是想要挑撥離間，那還能是什麽？難道是好心來提醒她的嗎？
“難道不該說嗎？”薛弘亦麵無表情，總是那樣一副高冷的模樣。
顧以齡終於還是拍桌站了起來，她隻是想要用這樣的一個舉動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慌亂，因為她已經可以慢慢感覺到馮晉與自己的疏離，而且，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回過家了：“以後不需要你來向我報告這樣的事情！”
“你怕了嗎？”薛弘亦很輕易地就捕捉到了她眼中的那抹想要拚命掩藏起來的慌亂，而他就像是一個勝利者一樣，觀賞著她的慌張和促狹。
顧以齡得承認自己心中所升騰起來的畏懼之感，但是她卻也不想讓薛弘亦看到自己的慌亂和並不幸福的婚後生活，於是就驕傲地俯視著他：“那也不需要你來假意關心！”
丟下這句話之後，顧以齡就拎起沙發上的手包離開了，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還會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薛弘亦的嘴角微微勾起：難道我就連關心你的權利都一並失去了嗎？等你看清那個禽獸的真實麵目，你還會願意來找我嗎？嗬……我是不是就連備胎都算不上？
在接到梁筱打來的電話的時候，尹慕妍還躺在床上，隻是不是家中的床，而且程昊其山間別墅裏麵的一間客房的床，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在這裏過夜了。
“過來陪我喝酒。”梁筱隻丟下了這句話，然後就掛斷了電話，還沒睡醒的尹慕妍隻能不解地盯著早已經暗掉的手機屏幕眨著雙眼，然後認命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她這輩子啊注定就是要奔波勞累的命，為了朋友她都可以往自己的兩肋上插刀了。
而當她穿著鬆垮垮的睡衣走出房間的時候，她一下子就聞到了打從餐廳傳來的飯香味，難道是程昊其為她準備了早飯嗎？
她興衝衝地跑了下去，果然是！
當她看見程昊其一手推著輪椅，一手在廚房間忙碌的身影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的心間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溫暖之感，這就是她將來要嫁的男人，是的，隻要再等兩個月，她就可以嫁給他了。
曾經的程昊其也是那種站在人群之中就可以立刻吸引住大家的眼球的，隻是……現在的他卻失去了自己的雙腿……雖然程昊其一直強裝作無所謂，但是尹慕妍卻看得出自他的眼底所傳來的那抹悲痛。
隻因為他是男人，所以他從來都不將自己脆弱的一麵展現在她的麵前嗎？
尹慕妍慢慢地走過去，然後從程昊其的身後抱住了他，將頭抵在他的肩膀上：“我好心疼你。”
“心疼？”程昊其不解地反問。
“沒什麽……就隻是心疼你……”尹慕妍說完之後便笑了，然後站直了身子：“我來幫你！”
“不用了，你可以去用餐了。”程昊其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