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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染血的鱗片(二十)

  有些玩笑,說著說著便被人當做了事實;

  而有些表演,若帷幕不再落下,便真的真的將絕唱的舞台融進了每個人的心中。


  夜幕如漆黑的瞳孔,它無時無刻不注視著每一個人,有時他們掩蓋住人們的行跡,而有時,又將他們心中的恐懼暴露得一覽無餘。


  當人們仰望天空,迷茫便充斥在他們的眼,再低下頭,身邊的一切便成了理所當然。


  也自然,還會有人心安理得。


  沒有人知道於芳是以一個怎樣的心情度過了這些年,也不知道她又是如何接受了這最後的決定,她隻是不快不慢地在前方走著,不停下,不遠離。


  那些依附於這個校園的存在們早已經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就在許越他們的身邊消失了,即使如任柒文,此刻也恍若察覺到了什麽,臉色平靜著跟在後麵走。


  夜間微涼的風裹著寒冷吹得人的腦海愈發的清醒,似乎是這個世界早已經察覺到了今夜的不同,這一路上沒有人曾打擾過他們,街邊是昏暗的燈,最終也消失於街角後的黑暗。


  當腳下的路從最初的平整變成了泥濘,許越他們也忘記了自己走了有多遠,隻是依稀記得這裏是熟悉的場景。


  於芳終究是慢下了步伐,待到在山腳下等到了許越等人接近了,才終於歎了口氣,用溫柔卻低沉的聲音說道:“他在上麵等你們,跟我走吧。”


  許越抬頭看了看她,不知道於芳為什麽要多此一舉,也還是壓製了自己的好奇心,又跟了上去。


  山間的路跟窄,於芳在前麵走,後麵的一行五人便也隻能排成了一排,夜間的露水沾濕了他的的衣,寒冷便也又一次襲來,不知為何,這一次眾人的腳下都開始變得莫名地沉重。


  他們走走停停,於芳也好似在故意等待一般,有時會在小路的拐角留下一半不那麽顯眼的身影,等到他們再一次跟上來,才終於又指引著他們前進的方向。


  就這樣,等到這一路終於到了終點時,許越才最終解見到了那個能夠為他解答一切的人。


  “你的樣子,比我想象的要狼狽。”當王繼安看到仍有些虛弱的許越時,莫名嘴角帶著僵硬的笑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此時的王繼安就坐在冰冷的地上,身上還是那身顯然的道服,在這陰森的墓地中平添了一副違和感。


  他的法器就扔在腳下,傷口在他的臉上已然留下了不大不小的汙痕,身後的墓地已經是一片狼藉,看樣子這段時間裏,王繼安應該也是在做著不能說是輕鬆的事情。


  不過許越卻沒有去問這些,而是擺脫了身後人的扶持,一個人踉蹌著腳步走到了王繼安的對麵坐下,才有些似笑非笑地問道:“今天的王道長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聽不出許越的言語到底是玩笑還是嘲諷,可對於王繼安來說,這些都無所謂了,他隻是抬頭看了其他人一眼,便好似解釋般說道:“師父把我逐出師門了。”


  對於這個答案許越倒是沒什麽意外的,而且他還知道,王繼安的話還沒有說完。


  “師父.……他告訴我說讓我換個活法,算是對我的曆練,我.……正在嚐試。”王繼安如此地說,臉上也隨即露出那副不太熟練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在後麵的任柒文見到王繼安的模樣莫名地想起了此時正站在一旁的李贏,他總覺得這兩個人應該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但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李贏若是變成了這副模樣應該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


  隨即,腦海中一股惡寒差點讓任柒文直接栽倒在地。


  他趕忙甩甩腦袋讓自己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可是緊接著就聽到許越在前麵饒有意思地評價道:“你和我現在身後的這個倒真是一種人,就算是內心多麽的不堅定,別人若是以平等的姿態勸解也一點作用都沒有。


  反倒是經曆了痛苦或者是哪個長輩說的話,卻被認作了真理。”


  王繼安自然知道許越指的是仍舊麵無表情的李贏,心中雖然一直壓抑著好奇,不過他還是歪過身子將視線落在了李贏身上,他看著其沉著謹慎的模樣,然後還似乎聯想到什麽一般對許越點點頭,說出了一句令除了許越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話:“其實,在很長的時間以來,我一直都覺得這樣才應該是虔誠者所應該具有的樣子。”


  王繼安的話令其他人摸不清頭腦,但許越卻十分理解的露出了麵露無奈,他本應該再對這番言論做出什麽評價的,隻是這種話無論是在王繼安變化後,還是在如今的李贏身上,都顯得有些無用。


  畢竟,他也不是這兩位的什麽人不是。


  不過一直站在後麵的李贏此時卻心中感到了不悅,他本就來這裏是為了尋找答案,而到現在為止許越都是在和王繼安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他十分不快地走上前,全身都散發著不耐煩的味道:“敘舊應該到此為止了,我們應該先說說正事。”


  看著這一幕,許越並沒有插嘴阻止他,而是在臉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無奈表情。


  而事實上,在場的人其實也一直在好奇這個問題。


  王繼安並不惱怒李贏打斷自己的問題,而是罕見地短暫思考了一番,才搖搖手對著前方一直抱有疑問的幾人問道:“你們知道我在這裏幹嘛麽。”


  雖然許越早已經猜到了什麽,但是卻沒有說話,可李贏卻不看時機地直接說道:“我能感受到,這裏的靈魂有很多在很短的時間內消散了,是你做的吧。”


  “哎。”許越歎了口氣,不知何意。


  而王繼安顯然已經不在意這一點,他隻是輕輕撫過自己的傷口,仿佛後知後覺地又抬起頭說道:“我隻是……解脫了那些孤苦的靈魂而已。”


  這種話若是放在一個多月以前,以王繼安的性子是肯定不會這樣說出來的,而如今,他卻有了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或者說是心境。


  他好似感歎了良久,才終於猶如放棄了什麽一般,對早已經沉默了許久的於芳說著:“還是由你來吧。”


  於芳並沒有對王繼安有什麽反應,而是轉過頭看向了疑惑很久的眾人,她毫不掩飾此時自己眼中的恨意,可是還是難敵早已被現實所定下的悲慘結果,也隻能對著眾人好似不甘心地說道:“我和我的族人,都會因為你們而死。”


  “嗬,果然是這樣啊。”許越感歎著,不知是無奈,還是嘲笑。


  可是,這話聽在後麵的任柒文等三人耳中,卻有著另一層意思,尹夕曦這時也站了出來,對於芳問道:“我們從來沒有對你們做過什麽,至今為止,都是你們一直企圖殺死我們,而且還有那麽多和我們一樣的人被你們.……”


  “被我們吃掉了是麽,你不敢說的是這個詞語吧。”於芳的態度早已經之前的無謂變成了冷笑,她眼中的恨意更甚,“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對你們做同樣的事。”


  “你……”


  “好了好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許越擺擺手阻攔著兩個人的爭吵,然後又把視線對準了王繼安,“還是說說,為什麽要做出這種讓我們看那些這樣舉動的原因吧。”


  “因為她們需要一個意義。”還沒等王繼安回答,旁邊的李贏就說道。


  王繼安也跟著點了點頭:“對,她們需要一個存在的意義。”


  許越卻緊跟著皺起了眉頭,他想到的什麽,才試探著問道:“唯心物種?類似那些神話生物?”


  不過好笑的是,還不等王繼安或者於芳向他承認這一點,許越就好似認定了這個答案。


  而王繼安也在一旁又繼續說道:“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她們的確需要有人記住她們曾經存在過才有再次獲得生命或者出現的機會。”


  於芳在一旁沒有插話,也自然是承認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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