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犯人
沿著昏暗腥臭的走廊，一行十多人就這樣向走廊的盡頭走去，韓璃全程都沒有說過任何的一句胡，她低著頭，似乎是在思考，也似乎是完全放空了自己的思想。
至於尹夕曦，如今的她應該已經不能再稱為還擁有著理智了，即使如今用行屍走肉來形容她，可能也不為過。
說來可笑，原本似乎還是在探尋著秘密的兩個人，在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裏，就已經發生了如此的變故。
而這當然還僅僅是個開始而已。
也不知是李繼本身用了特殊的力量，還是說從一開始韓璃和尹夕曦就受到了迷惑，僅僅用了三分鍾不到，原本在韓璃和尹夕曦眼中長的幾乎看不到盡頭的長廊便已經被李繼帶著來到了出口處。
一扇黑色的鐵門出現在眾人的門口，李繼也沒有猶豫，直接拉開之後，便也帶著眾人進入。
臭味與血腥味隨之散去，倒還真是讓人舒服了一些。
已經有太久沒有得到充足的光線了，就連韓璃，在打開門之後都一改之前的狀態有些好奇地向門外觀瞧。
也說起來，這裏並非是多麽令人驚喜或沉重的地方。
身體被撕裂的感覺不過是短暫地出現便消失了，韓璃跟著抬起頭，看到的自是富麗堂皇的大廳。
不由得，韓璃也有些發愣，她這才發現，從長廊出來之後，眼前的居然是在一個教堂裏麵，就是這教堂實在是太大了，若是那撫臨市的中心教會相比，也不過隻有一半的大小而已。
而那已經是整個中心教會了，這裏卻僅僅隻是個大廳而已。
韓璃不敢相信，她回過頭想要再看看其他的地方，卻發現剛剛他們出來的門口正是教堂的一個側門，這下子韓璃不得不相信，那看似是監獄的地方，其實就在教堂的地下。
“怎麽，很驚訝？”李繼察覺到了韓璃的情緒，便回頭去問，在他看來，這些東西對於死人來說，已經不需要再去隱瞞了。
不過說到後來，他還好似調侃的問了一句：“我還以為許越會什麽都告訴你。”隨即，他的臉上便露出了一副譏笑的表情。
隻是韓璃的表現卻讓他有些失望了，聽到李繼的話之後，韓璃居然沒有反駁，甚至連絲毫的惱怒都沒有。
無奈，李繼也隻能搖了搖頭，然後帶著韓璃繼續往教堂的後方走。
一行人就此分開，尹夕曦沒有任何掙紮地被那三個男人還有押送的人帶到了教養中間部分的另一個方向，韓璃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也並沒有多說什麽，說到底，此時她更應該擔心的是她自己。
在發現有人過來抓他們之時，韓璃其實就已經想明白了一件事，這件事正使得她了解，不管如何去說，至少在現在，尹夕曦還不會發生任何的危險。
而相比之下，作為非本位麵的人，韓璃的結局，恐怕要比一般人要恐怖的多。
她漸漸明白了許越為什麽要將她變成一個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東西。
於是，她便也沒有掙紮，繼續跟著李繼向教堂的後方走去。
有些擺在明麵上的，並不是多麽需要令人注意的事情。
大約用了五分鍾，李繼便也帶著韓璃到了教堂講台的位置，不知他是用了什麽方法，才剛剛站在到演講台的邊緣，忽而，教堂中的光芒便也從二人的身邊褪去。
韓璃隻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表麵撫過，可當她想要注意那東西的時候，卻發覺自己竟然到了另一個地方。
身旁的一切都是灰暗的，迷霧飄蕩在空中，同樣的也在人們的身旁，遮擋著視線。雖然足夠讓人看清周圍的陳設，卻總覺得哪裏很不舒服。
韓璃皺了皺眉，沒有多說，隻是在心裏記下了這一點。
但誰知道，韓璃自己沒有提問，倒是李繼反過來向她問道：“你不想知道這是哪嗎？”
韓璃抬起頭，她的眼神之中帶著不解，從李繼的語氣裏，她並沒有察覺到有陷阱的存在。
這或許讓她並沒有產生那麽多的不安，她轉過自己的腦袋，滿是疑惑地打量起了四周。周圍的灰色建築看起來和剛剛的教堂格格不入，卻莫名地，讓韓璃想起了之前被困的那條長廊。
她總覺得這地方和那裏有著哪裏很相似，卻又不敢輕易下判斷。
但就在這時候，韓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舉頭就看向李繼，目光中看似帶著疑惑，又搖搖頭表示並沒有猜到答案，全程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可是她並不知道，她的所有動作細節，已然被李繼盡收眼底。
“你在害怕什麽，害怕我們嗎？”突然，李繼就貼到了韓璃的麵前，向她逼問道。
二人麵對著麵，李繼的速度幾乎已經快到了韓璃看不清的程度，她被嚇得後退，可是腳才剛剛提起來，全身就好像被重物直接壓住了一般。
她整個身體僵在原地，別說是抬腳後退，就連想動一下手指都已經成了奢望。
韓璃萬萬沒有想到李繼的態度變化會來的如此之快，他們兩個幾乎已經緊貼在了一起，甚至，她都已經能夠從李繼的鼻息之中感受到那股陰冷恐怖的氣息。
這氣息陰寒徹骨，甚至在短短片刻之間， 就讓韓璃的靈魂開始不自覺地顫抖。
但是，韓璃也當然不會真把自己當做是砧板上的肉。
“李繼是認真的，他在試探我。”韓璃的腦子轉的夠快，她不過慌張了不到兩秒鍾，瞬間就洞察了李繼的想法。
她自聽到了李繼等人的腳步聲開始就已經知道自己落入了陷阱，也明白尹夕曦的那兩句話更等於是直接將她們兩人與許越之間的關係說的明白，但是同時，韓璃卻也還知道另一點。
對許越等人所有的懷疑，教會方不過是猜測而已。
另一個“許越”的存在，代替了許越本人幾乎所有當初需要做的事情，對於許越，教會應該沒有任何的證據。
所以，李繼隻能是試探，是試探出想要的答案之前，他們還不會采取太過分的舉動。
雖然聖心教會在執行懲罰的方麵幾乎已經到了不講道理的程度，但是許越能夠存活至今，還有任柒文的存在，讓韓璃相信，在找到切實的證據之前，教會還無法直接對他們出手。
這就是韓璃的底氣，雖然，她還不知道這是出於什麽原因。
慌亂僅僅持續了一瞬間，在韓璃想明白李繼行動的瞬間，那股陰冷的氣息不知為何竟也跟著從的身上撤去了。
她的身體恢複了稍微的行動能力，當她抬起頭，見到的也正是李繼有些驚訝的眼神。
但韓璃明白，此刻她怕是不需要再偽裝下去了。
她敢確定，剛剛那股氣息，正是李繼的能力。
於是，她撤去了自己那副慌亂的模樣，就這樣將堅毅的目光對準了李繼的雙眼：“那就請你告訴我，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可誰知道，見到韓璃的姿態，李繼竟然好似有些惋惜地向後退了兩步。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韓璃的身上，即使那股陰冷不在，在這樣的目光之下，韓璃也覺得自己的整個靈魂都仿佛被李繼窺探得一幹二淨。
她下意識地就想要提起精神力防禦，可就在這時，她竟聽得李繼開口說道：“可惜，可惜，可惜！”
同一個詞語，李繼連續說了三次，且每一次都是用了完全不同的語氣。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在這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轉瞬之間就穿破了周圍的霧氣，而緊接著，強烈不安的預感就這樣從韓璃的心頭浮起。
她並沒有猜到李繼的這三個可惜分別都是什麽意思，卻也明白了，李繼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韓璃萬萬沒有想到，李繼僅僅是這六個字，就將他們二人之間的地位分的如此清楚。
這裏是李繼的主場，不管她有多麽大的自信，恐怕也難以占到半點便宜。
她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猛地再次上前就向李繼問道：“這裏到底是哪裏，難道不是中心教會麽？”說話間，她的精神力已經蓄勢待發，雖然這舉動看起來無力，卻是此時她擁有的唯一反抗的能力。
但讓韓璃更沒有想到的是，李繼對此，居然沒有分毫要難為她或者是解答的欲望。
聽到韓璃的話之後，李繼隻是忽然就抬起了自己的腳步向身後的迷霧之中走去，韓璃看得真切，卻愈發感覺別扭。
恰在這時，她也聽到李繼離去時發出的聲音。
“你想知道這裏是哪，那就自己去看。”說完，竟也不再猶豫地直接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韓璃蒙了，看李繼這架勢，分明就是要將她丟在這裏，可這又是為什麽，難道聖心教會對她，對許越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