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美的一條腿
喬芊芊不願放過表現的機會，強行留人：“諸位，夜色尚早，不如，我讓人點了火樹銀花，咱們再歌舞助興，如何？”
提到歌舞助興，眾公子皆看向淩汐然。前幾日，那一支引蝶舞，可是名動整個景慕國。那日，去淩家赴宴的人極少，今日，來喬家的公子極多，其中，有不少是衝著淩汐然而來的，自是希望有幸能見到淩汐然的引蝶舞。
淩汐然對於投注於自己身上的目光視而不見，既然喬芊芊想出糗，她也不攔著。剛才，不過是小懲大戒。原本，以她的手段，便是製造一起男歡女愛的畫麵讓喬芊芊成為女主角，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以她對喬芊芊的了解，此女難成大器，如此之人，何需她來動手？
“今日，汐然胃難受得厲害，舞是不行了，既是歌舞助興，汐然便唱歌吧！”淩汐然笑笑，算是給足了喬芊芊的麵子。
“好！”眾公子豪氣地拍手稱好。太子康靖又再厭惡地看一眼淩汐然。
喬芊芊想要讓自己的舞蹈成為壓軸，是以鼓動淩雪兒與慕容雅琴這兩個同樣是欽定的太子側妃先跳舞。對於淩汐然，喬芊芊則毫不擔心。橫豎，樂房裏所有的樂器皆被她動了手腳，淩汐然不管挑何種樂器，到中途的時候，都將破音。
淩雪兒縱身飛上了高台，第一招，便是向眾人展示了她橙玄之境的武階。她周身透出來的橙色光芒，讓不少女子羨慕不已，也讓在場的不少公子哥兒露出欣賞的眸光來。
十四五歲的女子裏，橙玄之境者，少之又少。大部分擁有極高武學天分者，若能在十五歲邁入紫玄之境，便會被家族挑選為重點培養的對象。有的，能夠順利地進入家族的內宗，由內宗的各大長老親自調教。成為家族新一代的輔臣。甚至可以參與競選下一屆的家主。
作為淩家老二的女兒，淩雪兒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接受著父親的調教，目的，自然不在家族，而在於進入皇室。太子便是極好的人選，是以，三年前，皇上恩旨，為太子選妃四位之時，淩家老二便多番出入淩家主淩鶴都的書房，為其愛女淩雪兒求得了太子側妃的位置。事也湊巧，事情定下來不過三日，淩家老二夫婦二人便死於龍星堡。
今日，淩雪兒如此表現，自然是為了收獲太子的心。
樂聲起，淩雪兒伸出右腿，腰身往左一側，柔若無骨的雙手微旋，衣袖便舞動起來，她再一抬腿，裙擺便滑上大腿，光潔的大腿，立即透出誘人的白皙之色來。
“好一條美腿！”淩汐然爽氣地拍手稱好。
這話，聽著怎麽就這麽別扭呢？
百裏清雨噗地一聲噴笑，淩雪兒自台上瞪向正坐在台下的某張桌前悠哉喝著銀耳湯的淩汐然。
淩汐然讚完淩雪兒的美腿，便不再說話，而是埋頭喝湯。
淩雪兒冷冷地看向淩汐然，看她頭上的珠釵輕搖，心下越發不爽。抬腿以後，飛身而起，一個旋身，趁著自己裙擺舞成圓形之際，手中散出兩枚飛針。她早已想好，若是事情敗露，她便說是跳舞之時不小心便好。
飛針才飛出。便有一抹鵝黃色的身影快速飛身至淩汐然的身前，伸手一抓，淩厲地抓住了兩支飛針。
“淩雪兒，你做什麽？”喬芊芊手握兩枚飛針，冷冷地看向台上的淩雪兒。
樂音嘎然而止。淩雪兒結束了舞蹈，難以置信地看向淩雪兒。
卻見喬芊芊手一揚，便將兩枚飛針射入五十米外的橫梁內。
“我問你是要做什麽？”喬芊芊不依不撓。現在淩雪兒暗害淩汐然的事情被她抓個正著，若再將澆糞之事栽到淩雪兒的頭上，也算是解決另一勁敵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隻是不小心，我……”淩雪兒沒想到中途竟會跳出喬芊芊來。該死的，她不是應該和自己一樣，恨淩汐兒入骨嗎？
“喬小姐，雪兒是不小心的！”淩汐然站起身來，製止了喬芊芊的言語。
隨後又道：“我自靜心庵回來，便收到了太子殿下的悔婚書，所以，汐然這輩子，絕不會踏入太子府半步。希望各位不滿汐然的小姐們，莫要因為汐然而自毀了錦繡前程。”
說完，她再盈盈一拜，道：“汐然去取琴！”
如此一番話，在場之人還有什麽不明白呢？喬家的小姐為了毀淩大小姐的名節，在她的房內潑糞。淩二小姐為了毀淩大小姐，跳舞之時暗施飛針。
汐然很快抱著琴過來，這琴，是她自己帶來的。
抱著琴，上了高台，坐定，汐然撥動琴弦。冷豔道：“一曲萬物生，送給大家！”
“從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秋天遠處傳來你的聲音暖呀暖呀，你說那時屋後麵有白茫茫茫雪呀，山穀裏有金黃旗子在大風裏飄呀……我看見山鷹在寂寞兩條魚上飛，兩條魚兒穿過海一樣鹹的河水，一片河水落下來遇見人們破碎，人們在行走身上落滿山鷹的灰……”
我看見山鷹在寂寞兩條魚上飛？兩條魚兒穿過海一樣鹹的河水？太子康靖不停地想著這兩句歌詞的意思？汐然是將她與他比作兩條魚麽？汐然在怪他沒有與她一起經曆海水一樣鹹的流言麽？哼！
又有人在歌詞裏領悟著另一層意思：我看見山鷹在寂寞兩條魚上飛，兩條魚兒穿過海一樣鹹的河水……
人類時常黑白顛倒，指鹿為馬，山鷹在魚上飛，又有何不可？魚多生活在淡水裏，又怎能穿過海一樣鹹的河水？
萬物生，萬物應運而生，皆緣於道法自然，淡水魚在鹹河裏久了，自是能穿過鹹河的吧？如同原本兩袖清風的官吏，久了，自是同流合汙……淩汐然，沒有令他失望！
同一首歌，百人便有百種思想。這是人類偉大的地方，也是人類最為可怕的地方！
不論這首歌本意如何，誰又說得清楚道得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