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目標
“昆侖，你到底想幹什麽？”
烏龜瞪著大眼睛，可依然不夠穿山甲的瞳孔大。
“你還好意思問我？”穿山甲嘎嘎笑了起來，“你不是主動逃跑的，但你為什麽一直不肯回去？”
穿山甲分出一個眼珠子盯著我，“老九，你一直想要自由，現在自由了，感覺怎麽樣？”
滿滿的嘲諷味道，我回應道：“我不是老九，我是李天賜。”
穿山甲嘎嘎笑道：“別著急，遲早的事。”
烏龜大怒道：“昆侖，別打岔，你回答我的問題，你是第一個跑出來的，你跑了之後，你知道兄弟們多辛苦嗎？”
穿山甲好像理虧不敢說話，烏龜又道：“老九最弱小，不堪重負，不然他怎麽會渴望自由？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錯！”
穿山甲還是那句話，駁斥道：“那你為什麽不肯回去？”
烏龜怒道：“老九都走了，我回去也沒用了，隻要找不到你，九州大陣遲早會崩潰。我找了你上千年，你到底躲哪兒去了？”
穿山甲沉默了一會，我插嘴問道：“你來找過我？”
烏龜轉頭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你太任性了，我殺了你的載體，你還不肯回去。若非我念在兄弟之情，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
媽蛋，都是瘋子，我有種拔腿就跑的衝動。
我承載的鼎魂，真有那麽任性嗎？
穿山甲終於歎息道：“也該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們的使命就完了。”
烏龜冷哼一聲，眼神充滿了不信任。
我問道：“什麽使命？”
“九鼎鎮神州，還有什麽使命？”穿山甲瞥了我一眼，然後看向烏龜，“鬧也鬧夠了，玩也玩夠了，該回去了。隻要你願意回去，我陪你。”
烏龜狐疑地看著穿山甲，穿山甲無奈道：“要不你先送我回昆侖，然後自己去泰山，這樣你總該相信了吧？”
烏龜終於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我卻莫名心裏一緊，問道：“你要藥王穀幹什麽？”
烏龜眼睛又瞪了起來，“我也想不通，為了一個秘境，你至於對老九出手嗎？”
“你還不是對老九下手了？”穿山甲看起來很惱火，“我答應過一個人，要幫他找回藥王穀。”
我特麽就委屈了，誰都來折騰一下，不要命啊？
烏龜問道：“就是當年放你出來的那個人？”
我也問道：“黑袍軍師，還是飄花樓？”
穿山甲沒好氣道：“你們都猜對了，不過沒獎。”
真調皮，哪有老大的樣子。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也符合邏輯，就連黑袍軍師尋找藥王穀，也可以理解為他要複原整個秘境，要完整的傳承。
可這條邏輯鏈，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但我又說不出什麽來，而我又聯係不上趙知之，隻好看向劉龍。
“劉龍，你覺得呢？”
烏龜不屑地撇撇嘴，依然看著穿山甲，仿佛怕他跑了。
劉龍笑道：“你是白衣神相的弟子，還需要問我嗎？”
特麽會算死人的，你當我不知道？
劉龍見我神色不善，連忙道：“我不知道，隻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麽回去？”
穿山甲淡淡道：“快了，隻要他突破金丹，就可以回歸了。”
金丹是煉氣化神關鍵的境界，那個時候就可以緩慢解封，釋放鼎魂了。
烏龜點點頭，“好，那我們這就去昆侖。”
穿山甲和昆侖同時看了我一眼，慢慢沒入了大地，在我感應中，他們直奔昆侖而去，速度極快。
我和劉龍對視一眼，同時說出一句話。
“有問題！”
我看到劉龍眼裏的驚訝和疑問，剛要張嘴就看到他也張嘴，又同時閉上了嘴巴。
我沉著臉道：“你先說。”
劉龍想了想問道：“你不覺得這一切太順理成章了嗎？”
我點點頭，烏龜和穿山甲一直在玩捉迷藏遊戲，會有那麽巧在青山會麵，然後攜手回歸？
表麵上看起來，一切都符合邏輯，讓人找不到半點問題。
劉龍是老狐狸了，他直覺有問題，但和我一樣找不出問題來。
“如果事情這麽簡單，老神棍這麽多年來，都是在自己騙自己？”
我看著劉龍，說出自己的疑惑，“鼎魂因大鼎和華夏而生，烏龜沒有騙人，它確實是在尋找穿山甲，隻有老大，才能讓真正穩定九州大陣。”
劉龍點點頭應道：“沒錯，我和烏龜相處過一段時間，它雖然驕傲目空一切，但還算靠譜。”
我亦有同感，想起山村的第一次見麵，那是它在三十年留下的痕跡，那濃濃的譏諷，我迄今無法忘懷。
它瞧不起我，認為我無法成為合格的載體，還是瞧不起老九，覺得老九不敬業？
“既然烏龜沒問題，那麽問題就出在穿山甲身上。它為什麽來青山，我至今無法確定。以它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大陣是為了修複山外山大鼎。而它為了藥王穀，不惜要殺我？”
劉龍眼神一凝，“殺了你，老九就落到他手裏了。烏龜不是它的對手，遲早難逃一死，它是做什麽？”
我沉聲道：“它對藥王穀秘境如此著緊，我懷疑它和天外異族有關。”
劉龍沉默了下來，這個假設太過驚人。
我也沉默下來，雖然是我做出這個假設，可我也不敢相信。
穿山甲是鼎魂，承載黃帝所鑄大鼎而生，秉承華夏國運而活，它要是和天外異族有關，那還有什麽值得相信的？
可若非如此，我實在想不明白它為什麽兩千年不現身，偏偏在今天現身了。
鼎魂之間有特殊的感應，不然烏龜也找不到大蛇，就是老九上一任載體，這裏應該存在實力的壓製問題。
它們能感應到我，我就感應不到它們，除非它想讓我看到。
也就是，其實穿山甲是知道烏龜在青山的。
劉龍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穿山甲的目標不是你，而是烏龜。”
我剛好想到這裏，急道：“烏龜有危險！”
劉龍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和烏龜朝夕相處有幾個月了，都養出感情來了。
我閉著眼睛回想了一下穿山甲和烏龜看我的最後一眼，穿山甲的眼神有點像……食肉動物看獵物的感覺；烏龜的眼神含著淡淡的警告和……譏諷？
這些感覺都很淡，淡到我不敢確定是否真實。
劉龍撓了撓腦袋，苦悶地道：“就算我們的猜測是對的，也無可奈何，你還是聯係一下老神棍吧。”
他說的沒錯，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讓我很難受。
我激活了芯片，對麵是寧靜地深夜，唐棠開著燈，焦躁的走來走去，趙知之坐在椅子上一臉不耐煩，“你能不能安靜點？”
“師兄有事，你讓我怎麽安靜得下來？”一向老實尊重師傅的唐棠也發飆了，突然就安靜下來，精神力波動激烈，“天賜哥，你沒事吧？”
我還沒回答，趙知之就笑了，“我就說了吧，禍害活千年，這小子怎麽可能有事？”
我咬著牙氣得半死，老神棍嘴裏就從來沒有好話，就算他在擔心我，也特麽忍不住要吐槽。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唐棠總算鬆了一口氣，趙知之卻皺起眉頭，有些落寞道：“我從未見過鼎魂，也算不到它們……直覺它們有問題。”
唐棠脫口而出，“有什麽問題，這樣不好嗎？等天賜哥突破，鼎魂歸位，九州大陣修複完整，華夏複興指日可待。”
趙知之搖搖頭，“哪有這麽容易，不然九鼎早就歸位了。”
這就是邏輯裏最大的漏洞，讓趙知之一眼就看出來了。
唐棠怔了怔，很快回過神來，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趙知之問道：“天賜，你覺得呢？”
我把猜測講了一遍，劉龍在旁邊幫腔道：“我覺得天賜講的有道理，不過黑袍軍師一直沒露麵，隻怕還有意外。”
我差點就忘記了這回事，實在是穿山甲和烏龜對我壓力太大了，趕緊扯著劉龍問道“那個黑紗巾女人呢？”
劉龍隨口道：“這種小人物，你管她作甚？”
我聞言大急，搖頭道：“劉龍，你是地頭蛇，趕緊把她抓回來。”
劉龍一臉滿不在乎，我解釋道：“穿山甲腦容量有限，就算是成熟的載體，未必有這麽聰明，安排一波波的攻勢，擾亂所有人的視線，隻有黑袍軍師才有這個本事，這個黑紗巾女人不能讓他跑了。”
趙知之也道：“劉龍，這個女人牽涉到黑袍軍師，可能是他親傳弟子，這條線索不能丟了。不過……你可能抓不到她，不然她不會現身。”
劉龍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我怔了怔，突然發現我並不了解這個老友。
趙知之笑道：“劉龍是怕黑袍軍師在後麵等著他，抓到他大夏龍雀就完整了。”
我回過神來，哎，都是些老狐狸。
我呐呐道：“不可能吧？”
趙知之笑了起來，“對於我這個大師兄來說，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我還沒太多感覺，唐棠插嘴道：“師傅，那你還激將他？”
趙知之大笑起來，“劉龍太小看自己了，也小看了天賜，隻要還在青山，黑袍軍師一個人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我和唐棠默默無語，心裏有句MMP不知當不當講。
趙知之又道：“你抽空修複一下大陣吧，明天，會很有意思的。”
青山事了，接下來歐洲要上演大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