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一片廢墟
唐棠看得很仔細，突然激動道：“天賜，你看到那個指骨沒有？”
我隻能靠他的精神力才能觀察到天空之城，所以我很清楚他說的指骨是什麽。
微型的天空之城，也隻有他這種變態的精神力，才能分辨出微小的指骨了，指骨上符文一閃，我驚道：“唐棠，這是天外異族！”
唐棠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在趙知之耳邊道：“師傅，是天外異族。這不是秘境，這是天堂。”
一瞬間，我心中翻滾了不知多少念頭，天堂被天外異族攻破，這真是難以想象，反過來說，昆侖仙境呢？
如果我沒猜錯，天堂和仙境都是在異空間，他們都遭遇了異族，先祖和異族的戰鬥應該很早就開始了，不然不會有殘缺的秘境出現在華夏。
藥王穀被人斬為兩段，九黎族甚至還修煉過異族的功法，隻是最後為黃帝所殺，難道當年的大戰，其實還牽涉到異空間的博弈？
一千年前，青瑩還在昆侖仙境，說明那個時候昆侖仙境還在，但後來昆侖困死了華夏大部分宗門，難道那時就出現了變故？
九鼎出現變故，也和天外異族有關？
教皇吐出一口濁氣，回過神來，顫巍巍地回過頭來，“烏拉特先生見多識廣，博學多才，閱曆豐富，深入研究過各體係的曆史，你怎麽看？”
我深深地看了教皇一眼，麵對教廷毀滅信仰的一幕，他竟然能這麽快冷靜下來，實在是令我刮目相看。
教皇身後不管是管理高層還是頂級戰士，都還失魂落魄無法自拔，聞言目光齊聚大賢者，惶恐中帶著期待。
烏拉特沉思了很久才應道：“教皇大人，我覺得此事與封神針有關。”
教皇眯著眼睛，眼睛縫裏露出一絲鋒利，語氣依然平和，“願聞其詳！”
烏拉特閉上眼睛，仿佛受不了教皇的眼光，半晌才睜眼道：“上古神話很多，神也很多，卻從未有人見過神，根據我的研究，那些神都曾經存在。”
教皇點點頭，我心裏也暗自點頭，天空之城已經證明了神的存在。
“封神針不是針對神，而是針對人，讓人不再成神。主也是神，而且是在封神針之後才成神的，教皇大人……”
烏拉特說不下去了，因為耶穌成神本來就是異數。
教皇沉著臉道：“教廷有一根封神針……”
封神針在哪兒，就在這個教堂，教皇沉思了一會，突然抬起頭來，整個人振奮起來，朝前一步，清喝道：“六星芒！”
六星芒是一個陣法，隨著教皇一聲令下，茫然不知所措的近衛軍和其他大主教頓時有了方向，圍著十字架，布下陣法。
教皇仰頭大聲頌道：“主說，要有光……”
隨著教皇的聲音，天空之城光明大作，整個教堂恍如白日，一道道陣紋在教堂每一寸空間亮起。
唐棠掃視了一眼周圍，已經看不到教堂的牆壁了，仿佛就在一瞬間，教堂變得無窮大，入眼的隻有無盡的陣紋。
我開始很奇怪，為什麽能在世間幹涉到神城，後來通過唐棠的精神力分析，我才留意到教皇他們在六星芒中注入能量。
那是純粹的光明能量，連接十字架裏的聖晶，才有這番景象。
十字架緩緩升空，露出裏麵一根黝黑的封神針。
教皇鬆了一口氣，又佝僂了下來，顯得愈發蒼老，低沉道：“烏拉特先生，我主被害，我一定要查清真相，教廷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大賢者臉上一片肅穆，沉重地點點頭。
應該不是我的錯覺，我發現他眼裏藏著一絲絲難於自抑的興奮。
教皇隨後講述了教廷最隱秘的曆史，讓我們大開眼界。
烏拉特在研究封神針，卻不知道教廷一直在研究封神針。
多年以來，大家都以為神的力量來自血脈，唯獨教廷研究出，神的力量來自大地，封神針封死了地脈，導致大地的力量無法利用，這才是神消失的原因。
教廷另辟蹊徑，專修精神，利用信仰之力，借助封神針破開空間，建設天空之城，耶穌因此成神。
教廷因此而興盛，不斷完善天空之城，那也是他們的天堂。
突然有一天，天空之城關閉，教廷再也聯係不上天堂，聯係不上主，誰也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
教皇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信息已經足夠龐大，簡直顛覆了所有人的觀念。
大賢者突然開口問道：“趙先生，聖晶到底是什麽？”
他沒有問教皇，反而問趙知之，因為聖晶是趙知之提供的。
教皇也疑惑道：“趙先生，以前我從未見過聖晶，當我第一眼看到聖晶的照片時，我就莫名知道它是開啟天堂的關鍵，這是為什麽？”
趙知之沉吟片刻後道：“這是神隕後的結晶。”
教皇臉色大變，“為什麽會在你手裏？”
六星芒光芒大作，近衛軍虎視眈眈，趙知之好整以暇道：“我在鬼穀後山撿到的。當初我看到那三件東西的時候，就知道不是東方之物。”
教皇和烏拉特一臉懵逼，趙知之解釋道：“我是鬼穀傳人，鬼穀後山經常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出現，不要問我為什麽，我也不知道。”
我心神一震，我隻知道趙知之是鬼穀子的徒弟，卻從未聽他提起過鬼穀。
這裏有個問題，當年趙知之離開鬼穀的時候，耶穌尚未出世，聖晶應該是他後來回鬼穀的時候找到。
聖晶、血晶、狼皮，這三件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鬼穀？
趙知之心裏又藏著多少事？
教皇和烏拉特對視著，情緒看起來有些激動，眼神交流了好久才停了下來，烏拉特試探問道：“趙先生，貴宗門也在異空間？”
烏拉特竟然沒懷疑趙知之，這讓我有些刮目相看。
趙知之回應道：“以前我以為是一個秘境，現在看來應該是在異空間。”
趙知之沉默了一會又道：“我懷疑……我師傅沒死，可能已經飛升成仙了。聖晶可能是他留給我的。”
我想了想，這應該是最好的解釋了。東方是仙，西方是神，修行路線不同，應該是同一階層的不同說法。
趙知之的傳承早就給了我，裏麵沒有任何關於天外異族的信息。他們師徒都是神算，算到一些未來，又看不清晰，層次不夠的時候，勉強卜算，隻會傷到自己。
他的師傅，也就是我的師祖，可能成仙之後才得到新的信息，而聖晶，可能是留給他的提示信息。
烏拉特臉色很難看，“教廷興盛，代表了光明。血族狼族代表了黑暗，實際上他們的曆史極為悠久。若不是光明照耀，也看不到黑暗。”
教皇點點頭，“我們在他們身上借鑒了不少，古老的文化，總有令人癡迷的地方。”
烏拉特又道：“他們可能是上古遺留在人間的遺族，真正的黑暗種族，可能都在地獄，而地獄……類似於我們在異空間的天堂。”
教皇臉色也變了，血晶和狼皮的出現，說明了地獄也被攻破了。
烏拉特看了教皇一眼，“教皇大人，連眾神都隕落了，何況地獄？如今看來，隻有東方還沒有敗……如果東方也敗了，人間怎麽辦？”
唐棠還在認真傾聽，趙知之已臉色大變，我心中一寒，想起了九鼎鎮神州。
這一刻我很確定，人間有天外異族，他們要破壞九鼎。
西方眾神隕落，連新成神的耶穌也隕落了，東方不可能安然無恙，天外異族插手了神話時代的戰爭，就足以證明異族也在攻打東方的仙人。
九鼎組成的九州大陣，是先祖對後輩的保護，也為前線源源不斷提供後備力量，如今昆侖關閉，不知仙境戰況如何？
烏拉特鄭重道：“教皇大人，趙先生，東西方必須聯合起來，共同對付天外異族，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趙知之沉聲道：“必須修複九鼎，才能與仙境取得聯係。”
烏拉特反駁道：“為今之計，必須摧毀封神針。”
教皇也道：“封神針才是地球的毒瘤！”
合作是必須的，可東方和西方各有訴求，難以調和。
趙知之苦笑道：“封神針就在這裏，可要怎麽才能摧毀？”
我心道，九鼎就在這裏，可要怎麽才能修複？
“唐棠，找出黑袍軍師，我懷疑……”
黑袍軍師不可能是天外異族，他是趙知之的大師兄，我的大師伯。
“我懷疑他被天外異族蠱惑了！”
唐棠微微點頭，突然開口道：“師傅，我們得找到大師伯，他了解很多內幕，說不定能找能到摧毀封神針的辦法。”
唐棠很聰明，一句話讓大賢者和教皇轉頭過來。
趙知之解釋道：“我和大師兄理念不合，爭鬥了兩千年，他肯定知道一些東西，才會選擇和我不同的路。”
烏拉特和教皇相視一眼，紛紛問道：“怎麽才能找到他？”
這又是一個問題，趙知之苦著臉，“我已經找了他上千年了。”
我歎了一口氣，發現昆侖眾還在震驚之中，這些事太過隱秘，從未讓世人知道。
我突然發現張布衣臉色有異，不由問道：“布衣，怎麽了？”
張布衣打開隨身藥箱，取出一根針，苦澀道：“天賜，你認真看一下這根針？”
我接過來認真一看，有一半的形態和教堂封神針非常相似，不由大驚道：“鬼門十三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