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獲救
山洞的事情,阮清建議不要告訴別人,畢竟這樣的好地方,亂世之中,可以做個落腳,一旦別人知道,就怕守不住了。阮雲雖然不明白小妹怎麽會這樣想,但現在看著不傻的妹子,還是點點頭對應了。
回到山洞口,就見有人撲過來,“清兒,雲兒,你們哪去了?嚇死爹了!”一個大漢一把抱住他們,哭的嗚嗚的旁邊有兩漢子也是激動的不行。如果不是氣氛實在不對,阮清差點笑出來。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阮清在他們激動的言語裏已經得知,當天下午,他們才聽說阮清落崖的事情,想營救,天黑了沒法行動。
第二天清晨阮玉成和交好的獵戶李大安李伯,劉鵬劉叔他們在山頂放繩子,爬了半山腰就不夠長了,往下看,雲霧繚繞的,不知深淺,就回去從山脊側麵溜下,繞過一個山坳,延山腳爬過來用了一天的時間。
沿路還遇到了不少毒蛇猛獸,幸虧當獵戶的李伯,劉叔有經驗,勉強找到這裏。原本幾人對兩個孩子都不報希望了,怕他們不被摔死也要被野獸吃了。剛找到他們留在洞口的布條,他們就出現了。
真是老天保佑啊!阮玉成激動的跪地磕頭,感謝上蒼垂憐!
天完全黑下來,幾人回到火塘邊,阮雲取出他們的小魚幹給烤上,又用李伯他們的水囊取了幹淨的水,幾人就著不多的幹糧吃了個囫圇飽後休息下,一邊討論如何回去。
阮清乖巧的睡在爹的旁邊,閉上眼聽他們說話,大致聽到他們一家人和村人幾年前逃難至此,一個背靠大山,麵前有條不大的河流的村莊,叫老虎村。因可以聽到老虎的吼叫命名,其實很多年沒有見到老虎了。
村裏大姓是薑,有三四十戶人家,加上他們逃難來的共約五十戶左右,二百多人。是東梁國西南境,四國戰亂,原本戰禍不及的深山小村,近年離村五十裏外的小鎮南津鎮駐守了一隊人馬,經常會到地方征兵征糧草擾民,搞得原本安定的小山村雞飛狗跳,民不聊生。
就是老虎村這一年多也損失很大,少了十多個勞力,都是因為糧食不夠交租子的,被軍爺抓去做雜役代租,剩下孤兒寡母的,如果不是村裏獵戶組織打獵貼補,很多人都沒法子活了。
“寧為太平犬,不做離亂人!”阮清暗歎!
模糊中阮清不知不覺睡著了。
天還沒有亮,阮清醒來,小白貓不知道什麽時候窩在她懷裏的。其他人都已經起了。
獵戶的警覺是不可能安睡到天明的。劉叔李伯整理他們的短刀和弓箭,阮玉成拿的是一把柴刀和一捆繩子,今天要原路返回,還要帶兩孩子,安全是很嚴峻的問題。
阮清坐起來,小白貓啪嗒掉在地上,委屈的“嘰嘰”幾聲,幾人的看過來,“咦,這個小貓很可愛,哪來的?”“不知道,我醒來就在這了。”阮清回答。
李伯過來仔細看看,小貓嚇到一下鑽進阮清的懷裏,“仔細看看,不要是虎或豹子什麽的幼崽,就麻煩了!”阮清原沒多想,被李伯提醒了也嚇一跳,掏出小貓,幾個人研究了一會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也就不多做追究了。
小白貓委屈的不行,窩在阮清懷裏,打死也不出來。
“哎!我要回家了,你要是不走,我就不管了啊!”小白貓死死地抓住小阮清的衣服,用委屈的眼神回答了她。
幾個人來到溪水邊洗漱,灌滿水囊,準備路上用。阮清想起大魚的事情。看看弓箭,眼睛一亮,“哥,我想吃大魚。”囧,做小孩子成習慣了!
阮雲也是眼睛一亮,熱情的抓住李伯劉叔,“叔,我們抓大魚吃吧!”
李伯劉叔和阮玉成都是好脾氣的人,跟著他兩來的潭水前。晨曦微明,薄暮淺淺,深綠的潭水上淡淡水氣蒸騰,水麵一片平靜,阮清隨手摘幾個果子丟水裏,立時有幾條銀白色約二三尺長的大魚穿出水麵搶食。“哦,好大的魚!”幾人不由的大喊出聲。
不用二人多說,李伯和劉叔兩人就把繩子綁在箭上,張弓一射,正中一條大魚的脊背,劉叔和阮玉成兩人一起拉上來。這魚遠看大,近看更大,好家夥!出水了還使勁的蹦躂,劉叔差點沒抱住。
粗粗估計不少於三十斤了。幾個人眉開眼笑的商量怎麽吃。最後決定給分成塊,烤熟了吃,剩下的帶著回去的路上做幹糧。
李伯和劉叔很手熟的收拾了魚,洗淨切塊,阮玉成帶兩孩子撿柴火,堆火堆,幾人一起動手烤魚,撒上李伯隨身帶的鹽巴,立即美味起來。
幾人和一隻貓吃的肚子飽飽的,滿意的不行。還剩下有三分之二的魚就烤熟了裝在布袋裏。整理行裝,滅了火堆,再裝上水囊,可以出發了。
“要是帶幾條魚回去就好了,也能給大夥嚐嚐。”阮雲看著水潭,有點不舍的說。
阮玉成摸摸他的頭,說“回去的路有點長,魚會壞了。再說這一路不知道會遇到什麽野獸呢。以後有機會再想想辦法吧!”劉叔李伯也點頭讚成。
也不囉嗦,幾人踏上返程。小白貓見沒有人注意它了,膽大的蹲在阮清的肩頭,“嗷嗚、嗷嗚”的叫,阮雲笑它想學老虎呢!還嗷嗚嗷嗚的。小白貓生氣了,轉身屁股對著他。惹都得大家都笑了。
回去的山路不好找,隱約看的出他們來時的痕跡,可是沒有了時不時出現的野獸了。如果不是來時留下的如斷成兩截的蛇,殺死後被不知什麽動物啃的隻剩下骨架的野豬,都不敢相信這麽平靜的山坳是他們來過的。
不到半天,就快到山腳下,幾人長長噓口氣,喝了幾口水,吃點魚,阮清又掏出幾個紅果子分給幾人吃。阮玉成要背著阮清走,阮清已經累得拿不起腳,這個小身板還是太虛弱了。可餘下的路是要爬山坡了。
阮玉成也不過是農人,這一路行來也是疲憊的很。李伯劉叔過來要背她,阮清拒絕了,堅定的說“謝謝爹,謝謝李伯劉叔,我長大了。我要自己爬山。”轉身,沒看見阮玉成暗了暗眼神,深呼吸幾下,自我催眠,“我是誰?阮清!爬山高手,珠峰咱都登過,這點小坡怕啥?”然後走在幾人前麵,開始率先爬山。
轉過山腳向上爬,大約有六十°角的坡度向上看不到頂,半山腰有雲霧遮擋,好像穿過雲霧就能達到天境,爬起來還是很不容易的,劉叔李伯在兩側護衛,阮玉成和阮雲在阮清稍後,怕阮清失手也好援救。
阮清自己不急不慢,手抓穩了腳踩實了再走下一步。人小有人小的好處,如重力負擔就小。爬到一半,仿佛克服了極限,重如負山的感覺就過去了,阮清越發爬的穩重快捷了。
阮雲已經覺得實在爬不動了,看看小妹還是穩穩的一步一步向前,沒有絲毫減慢,內心不由的慚愧,自己要保護妹妹的,現在變成拖後腿的了。再次打起精神來向上爬去。
李伯和劉叔,阮玉成交流了一下眼神,沒有說話,一起跟著向上爬。
太陽西下,歸鳥陣陣,霧靄緩緩自山間彌散,幾人終於到達山頂。一屁股坐下來,都喘著粗氣不吭聲。
阮雲甚至一下躺在地上四肢攤開,幾人也不笑話他。爬這樣的坡,大人都不容易,何況孩子。
略微休息一會兒,李伯背起阮雲,阮玉成背起阮清,劉叔拿著幾人的東西,一行人下山回到村裏。
天已經黑透了。村莊黑漆漆的,偶有狗叫兩聲,幾人摸到阮清家,敲了敲木板做的門,有女人問“誰?”“婆娘,是我們回來了,我們找到孩子們了。”
吱呀一聲,門打開,一個女人跑出來,帶著哭聲,“我的清兒,我的雲兒怎麽樣了?”
“快讓我們進去,回家說話。”阮玉成道,“哦,哦,快進來”女人讓開路,隨幾人進院子後關上門來到堂屋,兩個孩子都睡熟了,放到裏屋的床上。
女人喊廚房裏阮林過來,燒水端飯給幾人洗漱,吃飯。幾個窩窩,一人一碗薄粥,就著一碟子鹹菜幹。幾人也不挑剔,匆匆吃了,李伯和劉叔告辭回家。
阮玉成和婆娘沈萍再三道謝,送二人出門後就匆匆查看兩個孩子的情況。阮林正燒水,準備給兩人擦澡,對阮玉成說“爹,給你留了水在你屋了,你也洗洗去吧!”
“林兒也懂事了。”阮玉成歎到。
“爹,都怪我,是我沒看好妹妹。”阮林低頭愧疚道。
“好了,這是意外,你不要多想了!”阮玉成去洗澡了。
這邊,沈萍和阮林一起給阮清和阮雲擦了澡換了衣服,檢查兩人身上隻有些擦傷和清淤,給擦了藥酒後不由鬆口氣,暗暗合十,感謝祖宗保佑。幾個人安置好,也都各自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