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木薯啊木薯
木薯,三大薯類之一。畝產量高達二千斤以上,最高甚至到六千斤。分有毒和微毒兩種。
綠葉綠杆是甜木薯,微毒。紅葉紫杆是苦木薯,有毒的。一般春種,第二年采收。
木薯富含澱粉,蛋白質維生素等營養,可以做成粥,餅,糕點,麵包,點心等等食物。在現代時,是養生保健品中的寵兒。
不知道木薯在這個時代是否不同。阮清不敢肯定的下結論。
吃完飯,天色暗下來。阮清叫了大哥和二哥帶上鏟子和竹筐,來到屋後。細看這一大片的植株像是木薯,枝葉綠色的,應該是毒性小的。
阮清指揮大哥挖一棵看看。不要貼根挖,要離根遠一些,萬一是木薯,不會給挖壞了。
“清兒,這樹小,根大著呢,不好燒。”大哥阮風很實誠的說。阮清被雷的外焦裏嫩,不好燒?我的哥哥喂!這可是救命糧呐!
“挖!”阮清惡狠狠的說,陰沉的語氣嚇的哥倆一跳。趕緊的麻溜的挖了一棵,果然啊!木薯的根莖肥大,一窩有大小十幾塊根,二十多斤重。
看看屋後及周邊山坡都是這樣密密麻麻的小樹林,阮清抱著木薯仰天大笑。老天果然不虧待我啊!這下餓不死了。
哥倆看著瘋了似的阮清,嚇的手足無措,二哥阮雲一把奪過木薯,大喊“清兒,清兒,你怎麽了?”
阮清好不容易合攏嘴角,深吸一口氣,緩緩的低聲說,“這是木薯,可以吃的。”
“不行不行!村長家的牛就是吃了這個毒死的。”大哥阮風著急的說。
那是村裏唯一一頭牛,平時都不舍得用,耕地時候才用幾天。一次開荒是犁出來這種大根的樹,沒看見牛嚼了幾根後就死了。
這個東西還泛的快,地邊上的不及時刨掉就能長到地裏去。刨了的根曬幹做柴火不好引火。可煩人了。
“咯咯……”聽大哥數落木薯的糗事,二哥一旁跟著不停點頭,阮清不由的笑起來。
木薯啊木薯,不認識你的時候就是這樣煩人。認識了你,就是可愛的不行了。樂夠了,阮清不管哥倆怎麽說,抱著木薯就要回家,大哥忙接過來放竹筐裏,三人一起回到家。
果然,家人的反應都是一樣的。阮清故作神秘的說“我在神婆那裏找到了解毒的方法。”在家人懷疑的眼神裏,把木薯洗了一塊大個的,削皮,切片,泡在水盆裏。阮清交代“明天,我燒飯。”就去睡覺了。夜裏又起來換了兩遍水。
天明,在一家人圍觀下,阮清一邊給眾人普及木薯知識,一邊做飯。撈出薯片,洗洗幹淨,放一半在鍋裏,加了幾瓢水。
阮林點火燒鍋,鍋開了一會小火燜著。另一半放石臼裏搥,大哥忙接過來,他力氣大很快就變成糊糊。
阮林把另一隻鍋燒熱,阮清用勺子舀一勺澆鍋裏,薄薄攤開,就是一張餅,結成型後翻一麵,潔白微焦黃,出鍋後再來一張。木薯粉用完了,就攤了一摞薄餅。
木薯粥也熬好了。湯汁微粘,木薯塊細白晶瑩,如果加了糖、水果蜜餞一起煮粥就更棒了。
粥和薄餅端上桌,配點鹹菜,看著賣相不錯,阮清居然有點小得意。一家人圍著桌子,看著,阮雨吞了吞口水,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嚐嚐看我的手藝怎麽樣!”阮清招呼著。阮玉成先拿起餅,咬一口,嗯,微溫微香,有點彈牙,不錯。再端起碗,喝一口,淡淡的微粘,不錯。等了一會兒,也沒有什麽不舒服,才招呼大家吃吃看。
大家小心翼翼的小口小口的喝粥,一點一點的吃著餅。如履薄冰的神情看的阮清心裏樂。
貓小白看看一家人,又看看阮清的碗,想要湊過來喝一口,阮清給它準備的小竹罐子裏倒上半勺粥,放它麵前,“喝吧!你的。”
貓小白款款的下了阮清的肩頭,紅紅的小舌頭舔喝起粥來。
人有時候不如動物的敏感,在未知範圍總是有恐懼心理的。
吃完,沒有什麽不適,一家人才想起口感來。阮雨摸著嘴唇,小大人似的回味,“原來麵餅就是這個味啊!”
阮清嗓子噎住了,有苦澀的東西流過。頓了一下,摸摸阮雨的頭,認真的對他說“以後姐姐一定讓你天天都能吃餅,頓頓都可吃肉。”
阮玉成嚴肅的問“清兒,你知道這木薯能吃,意味著什麽嗎?”“知道,意味著可以吃飽肚子,不用挨餓了!”
一家人高興後恢複了冷靜。多年來,一直認為有毒的木薯不但可以吃的,而且可以種。怎麽說服村人?
最後,阮清和阮玉成還是先找村長,帶了幾根木薯和兩張餅子到村長家,村長家剛好吃完飯。
來到屋裏,薑大娘給端了水後就自己忙去了。阮玉成給村長說明木薯的產量和食用方法。
村長也嚴肅了。看看爺倆沒事,說明沒有中毒。接過餅子,嗯!手感柔軟,聞一聞,微有香味。撕下一塊放嘴了嚼嚼,有點彈牙的感覺。再吃一口,不錯。
這如果是糧食,就不得了了。相比那畝產不到百斤的糜子,那就是巨產。而且每年河水暴漲時還會淹沒一些耕地。
小平原上長的糜子產量還不夠原居民吃的。如果兵匪進村,連這點食物都保不住。一年有三季靠野菜山貨度日。
每年冬天,大雪封山,更是餓死人的季節。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村長不敢想,看看阮家父女,最後拍板,“我聽你們的。你們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幾人商量著,最後決定明天在村子了辦個聚餐,一村人都吃吃這個木薯,再公布木薯可以吃的消息。
這個村子原不是官府登記在案的,由幾家人組成的小村落,當年的統領過度到村長,一代一代下傳沒有明顯的階級分別。平時分開成各個小家,有事就是集體。
人為生存,總是能摸索到最直接的方式。這個村落就有原始公社的色彩。這樣的方式最大可能的保存了人數。不能不說是人類的智慧。
村長下了聚餐的通知,吩咐幾個獵戶進山打獵,幾家挖菜,糧食不提。明日中午在村子祠堂聚餐。眾人也不問,執行就好。
阮家父子來到屋後,扒木薯。按一人半斤量,一百多斤,挖了五棵就足夠了。
知道這個可以吃,阮家兒子們幹的起勁,一口氣扒了十幾來棵。拖回家後,洗洗幹淨,考慮村子缺糧久了,大家都是饑腸轆轆,把兩百十多斤削皮切片後放竹筐裏置於河水淺流處。河水會把毒素帶走。
剩下的切片丟房頂上曬幹子。幹木薯的毒性也是會破壞的。很快屋頂就曬滿了木薯幹。
如果不是怕村民不明真相會恐慌,阮玉成真想告訴村子每一個人。按奈不住激動,和阮清商量,“你看我們能不能給你李伯家劉叔家先說說?”
阮清看看他,再看看一家人都是一副表情,激動、興奮、坐立不安。想想也沒事,不過是早一會兒。“那我們就說請他們兩家吃頓飯吧!感謝他們救我們兄妹吧!”
“好勒!”阮玉成背著手出門了。留下一家人繼續和木薯奮戰。
夕陽西下,李伯一家和劉叔一家人如約而來,都沒有空手。李大娘帶來兩斤臘肉,劉嬸子挎了一籃子青菜。
幾家人客氣了一會就分了兩桌落座。大小男人們一桌,女人和女孩子們一桌。
不過是粥,但潔白晶瑩粉嫩的木薯塊沉在微粘的湯汁裏,看著就讓人有食欲。
白色微黃的薄餅有種淡淡的麵香,嚼起來也微彈。再卷點小菜,夾點薄片臘肉,嗯,這滋味美啊!……眾人在心裏琢磨。
白麵是高級的食材,要跑到五十裏外的南津鎮才能采買的到。
李伯和劉叔家也是偶爾吃一回。咋一看著白麵餅待客,都為阮家捏了一把汗。這阮家太實誠了吧!孩子們不管這些,連呼好吃。一頓飯吃的幾家人很盡興。
飯後,阮林又沏了一壺炒米茶,阮玉成給李伯和劉叔倒上。“兄弟們和嫂子們覺得這餅味道怎麽樣?粥喝著還適口嗎?”阮玉成問道。
盡管這話有點奇怪,李伯李大安還是憨直的回答了,“不錯,好吃。我還能再吃一塊。”眾人哄笑了。“你都吃三塊了,喝了兩碗粥了,咋了,還沒吃飽你?”劉叔笑著說。
女人心細,劉嬸子細細琢磨了一會,“我沒吃出來是什麽粉。”眾人才恍然,七嘴八舌的討論什麽粉。
阮家人好像賭館裏的莊家,摸著底牌不吭聲。等眾人議論聲小了,就亮出底牌來。
阮家哥兒們抬出一棵完整的木薯。“就是這個!”然後是就一場科普木薯的科普知識。當然,如何發現的,還是阮清在神婆那裏無意得到了解毒方法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