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樓下有人找你
這一點小插曲並沒有影響整體的熱鬧氛圍。
丁華新和張磊又坐著吃了一會兒,等差不多填飽了肚子才興致勃勃也拿著酒杯到處轉悠著敬酒去了。
許靜怡今天被迫隻能喝奶茶,此刻簡直是羨慕不已地看著他們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熱鬧是他們的,老娘什麽都沒有……”
“你有奶茶啊,”肖子清剛好聽到,想想又補充,“你還有對象,他倆隻有酒。”
“居然很有道理,”許靜怡一下子高興起來,“我還有我的cp,說起來元旦過後你是不是就要去錄節目了?啊,其實我家cp做飯也不錯的,可惜他們好像不去。”
“嗯,”肖子清吃了一口烏雞卷,又喝了口啤酒,“最近墨宇辰和蘇文楠好像沒接什麽通告是不是?啊呀這樣不是也很好嗎?小兩口說不定天天在家膩著,這難道不是你們cp粉最希望看到嗎?”
“也是,為什麽你今天說話每一句都這麽有道理,簡直大哲學家,”許靜怡猛地點頭,宛如小雞啄米,想想她剛才描繪的畫麵,邊涮了片羊肉邊激動道,“他們搞不好已經共築愛巢,每天在家什麽事都不幹的話能幹什麽?咦嘻嘻嘻……”
腦子裏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她把羊肉放進嘴裏的時候沒忍住發出了奇怪的動靜。
“這會不會就是樂在其中從此君王不早朝,真的!你不說我都沒想到,最近他倆根本不都不出現,那天天待在家裏能幹嘛?那不就隻能是doi了,啊啊啊啊啊說不定等他們再出來的時候孩子都有兩個了!”
“啊?”肖子清剛才吃的那塊毛肚有點辣,她喝了口奶茶,“你這也有點誇張了吧……”
許靜怡也越想越激動,不由自主捂住了胸口。
“不是,你不知道!以前辰辰可不是這麽不思進取的人,他工作一向排得很滿,現在有了老婆本來更應該努力賺錢,結果他,嗚嗚我的媽!他們會不會在準備婚禮?!我的天呐——”
“我能等到這一天嗎——喉!”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小心被羊肉上沾著的一小顆花椒給嗆到,頓時咳了個地動山搖:“咳咳——我他媽!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嗎?!能嗎?臥槽想想我都缺氧!”
“……”肖子清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忽然覺得這一幕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等會兒,等會兒。
之前那個蕭苒兮和她朋友的症狀,怎麽好像跟此刻的許靜怡如此相似?
當時她和顧南澈還以為那兩人是呼吸道係統出了問題,結果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
許靜怡並不知道肖子清的聯想,這會兒已經越來越激動,越來越憋不住,一邊喝奶茶一邊姨母笑,且笑容逐漸變態,全副的心神都投入了她自己的手機上。
她已經打開了微博,又找到自己平時經常聊天的一個小群,在群裏發:“你們說,辰辰和楠楠這麽久不出來,會不會是在準備婚禮?!”
“啊?!!真的假的?!!!”
“話說我現在倒是沒想那麽遠,我就想馬上不是要過年了嗎,今天他們會在一起過嗎?會不會見家長啊?”
“我覺得會,都已經公開了還能不見家長嗎嘿嘿嘿!嗚嗚嗚燕宇呢楠cp粉世界第一幸福,我們的cp是真的,比真金白銀還真!我覺得他倆肯定同居了!每天醒來第一眼就看到對方!啊!我死了!”
“切,什麽叫肯定同居?基操,坐下。不瞞你說,我連他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肖子清正偷偷觀察許靜怡,就見對方看著手機卻一副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呼吸紊亂,表情激動,嘴角更是不自覺地抽搐著,一邊又興奮地在手機上劈裏啪啦打字,然後捂住臉發出了無聲的尖叫。
“啊啊啊我覺得是真的,他們說不定早就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
“這位姐,”肖子清沒忍住,有點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喉——”許靜怡又是一口冷氣倒抽,眼角都溢出了生理性的淚水,但下一秒卻堅強地握住了手機,表情古怪地強行讓自己擺出了冷靜臉,“我沒事,真的,我就是稍微激動了一下,我可以,我還能撐得住。”
“所以,”肖子清試探性地問她,“你們這種樣子,都是嗑cp的正常反應?”
“正常,”許靜怡想起剛才群裏看到的那條消息,引用了一下,“基操,坐下。這年頭誰嗑個cp不心慌氣短,大腦缺氧?沒這點症狀還好意思說自己嗑cp?”
肖子清搞不懂她們這種邏輯,但心裏卻有點疑惑,看向一旁的顧南澈:“覺不覺得很眼熟?那個蕭苒兮,就我們以為哮喘的那位,動靜像不像?”
說“蕭苒兮”的時候,顧南澈的視線有一瞬間的茫然,但說到“哮喘”,他瞬間想了起來。
再抬頭看看滿臉通紅看上去又要哭又要笑的許靜怡,顧南澈點了點頭:“……有點。”
“所以當時那兩人也是在嗑cp?”肖子清遲疑著回憶,猛地瞪大眼,“那麽大動靜,嗑的不會是——”
她陡然間轉過頭,指著顧南澈,又指指自己:“我倆的?cp??”
顧南澈一臉茫然:“……”
什麽亂七八糟的。
肖子清也知道自己是病急亂投醫問錯了人,幹脆擺了擺手,究竟是不是暫時也無法確認,而許靜怡這會兒則已經開始翻出視頻網站看up主們剪輯的各種同框視頻,笑出了恨不得把嘴咧到後槽牙的動靜。
肖子清又感慨了好一會兒,才就著菜又喝了幾口酒。
因為店裏麵人多還開著空調,又都是火鍋冒著的寥寥熱氣,大部分人還都喝了酒有點上頭,這個當兒不少人都把衣服給脫了。
冬天穿得厚,先是羽絨服,接著是線衣,有些男生之前還穿著保暖內衣,這會兒也都扒了,隻留下一件薄薄的短袖t恤。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肖子清覺得的確有些熱,鼻尖都冒了些細汗。
她幹脆把套在外麵的厚衛衣也脫掉了一件,隻留下裏麵穿著的寬鬆長袖。
顧南澈看了她一眼:“熱?”
“有點,”她吸了吸鼻子,“我吃得還辣,感覺更熱了。”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之前沒提的時候就好像還能忍,這會兒一提頓時更加口幹舌燥,就連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她隻好又拿起啤酒喝了些解渴,想想不對:“把你的水給我喝點唄。”
顧南澈的視線緩緩落在她的臉上,她看上去的確很熱,本來就長得很水嫩,此刻越發顯得像是個顆熟透了的水蜜桃。
臉頰微紅,臉上全是濕漉漉的汗,之前利落的短發長了一些,此刻略顯淩亂地耷在額前,汗水順著鬢角往下,又一點點從脖頸處鑽入衣領。
因為熱,她的雙眸都帶了霧氣。
肖子清皮膚很白,此刻在室內溫暖的燈光又平添了一層柔軟的黃,看上去薄薄的,他甚至能看到她鎖骨處的皮下隱著的青紫色血管。
她的長相其實十分柔軟,隻是因為她平時的打扮和個性總讓人不自覺地忽視這一點。
但現下也許是光線的原因,也許是她脫掉了沉悶的外套,也許是因為熱氣縈繞蒸騰,她這副小聲說話的樣子就變成了像小孩子在撒嬌一般,撓得他心裏不受控製地癢了一下。
“好。”他拿起保溫杯幫她把蓋子打開,遞給她,“慢點喝,剛才加了水,可能有點燙。”
“嗯,”肖子清卻感覺有些等不及,湊過去就喊了一大口,又被燙得張開嘴直喘息,“燙燙燙燙……”
“我給你倒點冷水去吧。”顧南澈趕緊從她手上搶回了杯子,有點無奈地看她,“怎麽這麽莽撞,疼不疼?”
“還,還好,”肖子清捂著嘴巴,想想又鬆開拿起一旁的啤酒喝了一口,“活了。”
這是在自討苦吃嗎?
顧南澈拿她沒辦法,隻能起身去給她找杯子,看看能不能倒點酸梅汁來。
他這邊才剛起身,有個服務員就東張西望地從外麵進來,又隨手拉了個人問了什麽,走到肖子清跟前:“是不是肖子清?樓下有人找你,說是你家裏人。”
“啊?”肖子清莫名其妙地又喝了口酒,“我家裏人?”
“嗯,”那服務員點了點頭,“就在樓下,說是他隨身的包被人給偷了,正好遠遠看到你們同班的人就來碰碰運氣看你在不在,是個年輕人。”
服務員大概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麽高。”
“哦哦哦,”肖子清想了想,“難道是我哥?他這麽慘的嗎?”
她說著站起身來,許靜怡好奇地問:“怎麽了?”
“我哥的包被人偷了可能,就我表哥秦子彥,他也比較喜歡在這一帶出入,我下去看看,”肖子清拿起一旁的羽絨服套起來,把手機塞口袋,攏了攏衣服,又走過去跟顧南澈說了一聲,“我下去一趟,應該幫他打好車就回來。”
秦子彥這人做事一直有點丟頭落尾,而多年不羈的生活和渾身上下充滿了金錢味的打扮又讓他整個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個公子哥兒。
這年頭賊也不傻,毫無防範意識的有錢人擺在眼前,不偷他偷誰?
哪怕是把他用的包賣掉估計都能賺不少。
但畢竟是自家親哥,肖子清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在寒冬的深夜凍死街頭,因此雖然有些無語,也還是從樓上下來。
剛一出門,撲麵而來的冷風就讓她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左右看了兩眼,肖子清有些迷茫地又退了回去,下意識舔了舔幹涸的唇邊,隨口問站在一邊的服務員:“剛剛門口有個年輕人找我,讓你們有個服務員上去喊的,他人呢?”
那服務員愣了一下:“哦,一個這麽高的年輕人吧,”她往自己頭頂上比劃了一下,“剛還在的,好像出門往右邊去了。”
“哦好,謝謝。”肖子清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了一句,情緒有些不受控製的煩躁,東西丟了都不安穩,還到處亂跑,人卻認命地又打開門往右邊順著路走去。
撈鍋的地點位處市中心,不過這裏也不是每條路都燈火通明。
偶爾經過的小巷暗得隻有一盞孤零零的燈,甚至連個人影子都看不見。
肖子清一直往前走出去老遠才漸漸慢下了腳步:“艸,大冬天的搞什麽鬼?一個人什麽都沒有還敢亂跑,秦子彥你可真夠行的!平時一堆狐朋狗友這會兒怎麽不管你……”
她忽然覺得不對勁。
不對!
秦子彥的確做事情丟三落四,可他身邊不可能沒有別人,隻要有人他完全可以讓朋友開車帶他走,誰會把秦大少一個人扔那管都不管?
而且如果真是因為發現了他們班的同學而想來找她,這不過是火鍋店,即便樓上已經包場,單純找人的話服務員也不會那麽不近人情,他幹嘛不直接來找她?
肖子清猛地捏住了手機,一股說不出的燥意讓她心跳跟著加速。
她有些顫抖地拿起手機撥了號出去,那邊響了兩聲就傳來秦子彥的聲音:“什麽好日子,今天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哥?”肖子清嗓子都有些啞,“你現在在哪?”
“我?我在酒吧啊,朋友的清吧,怎麽了?你有事?”秦子彥似乎是從屋內往屋外走,那頭的嘈雜聲也越來越小,“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有人耍我!”肖子清猛地轉身往回走,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突然有人指引著,將她帶離了火鍋店,更不知道對方的目標究竟是誰,是她還是顧南澈。
最近這段時間顧南澈在網上風頭正勁,薛青的粉絲幾乎每天都恨不得生啖其肉,這幫人有時候瘋起來連人都稱不上,會不會,會不會是什麽極端腦殘粉?
一瞬間,肖子清的腦子裏閃過無數殘忍的畫麵。
以前新聞裏聽過的看過的血腥場景完全無法控製地鑽入她的腦海。
會不會有人想動刀子傷人?會不會有更誇張的,爆炸?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