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化學的作用
柳媽受了風寒,又有傷在身,這咳嗽不止,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繼續講述墨家的故事。
墨家眾人,經歷了眾多套路,聚集了許多問題,背負了許多莫須有的罪名!
後來九子十三孫全部被捉,一起的還有王全和清浦。
其時,鉅子也沒辦法,只好帶著夫人一起去投了官,答應官府解散墨家,並以自己一家為質,換出眾人來。
十二年前的一天,大家都出來了!
但鉅子一家被送到京城,斬於午門外!
只有柳媽帶著小姐和劍奴逃了出來!
為了留他的一點血脈,便到此地隱居。
柳媽本是吳夫人的陪嫁丫頭,吳家去投官前,曾將墨眉和吳芷嫣託付於她。
九子十三孫為了報恩,大家隱居在此,將第一個女兒給小姐做侍女,陪小姐長大。
劍奴是柳媽女兒,棋奴是大伯單泰初的女兒,琴奴是老七家的,畫奴是老三家的。
四個侍女也就沒取名字,以藝為名,而年紀都只比小姐小一點,由柳媽帶著住山上。
後來,清浦不知所蹤,王全自立白衣墨家,大量招收遊俠,欲報此血海深仇。
王全於七年前戰死,其手下付笛接手,被朝廷策反,招為鷹犬,在衡陽郡中為官!
付笛多次謀害門中弟子,捕殺百姓,多為門中弟子不齒。
九子之中的老三柳劭睿外面使了許多錢財,內部招收子弟為部曲,加上在此大山之中,而這裡又屬長沙郡管轄,衡陽郡的官兵過來也有困難,才得以保存到今。
墨家的子弟,多不認得巨子,但無人不知墨眉。
付笛見墨家在全國範圍內還有點門人,便想收入其麾下,以便於利用,所以就一直在打墨眉的主意。
吳芷嫣見柳媽講完了,便說道:「今天之戰,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在公子與眾位小姐暈睡期間,便已發生過好幾次打鬥,最多的一次死了一百多人。」
公子望著吳芷嫣,彷彿是倦飛的鳥兒看見了窩!
他需要擺脫這種被人追殺的日子,平靜地生活,連忙道:「原來如此,那接下來,小姐可有對策?」
吳家小姐神情憂慮地搖著頭。
車寧暗自思量,若真是在漢朝,那這墨家是大有益處的,墨家不是最早的共產主義么?
這下倒還行,剛好可以借墨家起勢,這樣對墨家和自己一行人皆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她要借墨家起勢,要讓歷史課本上永遠印著車寧二字!
她似乎已經看見,各國來使正畢恭畢敬地朝她行禮。
方致和阮遠望了一眼公子,在她們看來,這墨家的技術,不正是所謂的科技興國么?
若真是如此,何愁沒有立足之地了?
馬靜道:「若是真能如此,憑我馬靜的醫術,那也不要爺養著了。」
吳穎望著眼前的男人,她明白若是重整吳府,那不久的將來非是世家豪強不可,金磚玉瓦,妻妾成群,兒女繞膝……
可是能不依靠吳府么?
柳媽卻道:「目前吾等面對的可不只是這一夥敵人,這些事說起來太冗長,還是讓小姐詳細與各位備底吧!」
公子點了點頭,問道:「那付笛的實力到底怎麼樣?」
吳芷嫣搖頭道:「余也不全知道,只知道他能說動官府安排兵員過來。」
柳媽接過話說:「剛是一個付笛,還可以應付,長沙郡中要借憑墨家之技術和稅賦,所以吳家能堅持下來。怕就怕白髮師太那邊的事,柳三叔說小黃門張讓在裡面作怪!」
為什麼房子那麼漂亮而室內卻沒有什麼擺設,公子這才明白個中原委,原來是屢經戰火!
長嘆一聲,心思在哪裡都有不公之事,有人就有江湖還真沒說錯。
公子希望芷嫣能幸福,就這情況,他有信心能給她一個未來。
所以他正色道:「沒事,別怕,用不了多久我就康復了!」
柳媽緊皺眉頭,很是擔憂地說:「哎!吳府雖大,卻沒有個男丁,很多事都不方便,才至於此的。」
吳芷嫣紅著紅望著她,嬌聲道:「柳媽。」
柳媽笑道:「傻姑娘,還一輩子不嫁了?余當時隨夫人來吳家,還沒這麼大呢。」
吳芷嫣欲轉移話題,便說:「聽單伯說,付笛住在南嶽山中,余雖不知道南嶽到底在哪,但書中說有些遠,所必他暫時應來不了。」
公子心思,那不是衡山么,便問:「南嶽?有祝融峰那個南嶽?」
柳媽反問:「公子知道衡山的所在?」
柳媽略帶心機的一問,公子卻沒聽出來,再說,這角色誰一下能轉換得過來呢。
他答道:「知道的,原來去那還願,連續三年都去了。離此地是挺遠的,不過還是小心為好。」
柳媽大為驚奇,自己將女兒安排在這小子房裡,但這小子好像是柳下惠一樣的,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年紀輕輕的,天上知道一半,地上全知道似的。
她當然不知道後世的交通有多發達,到南嶽也就是幾小時的事,她只知走路去要用月作單位。
吳芷嫣想了想,沖公子洒脫地一笑,攤攤手,幽幽地說道:「得過且過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散了吧,養好傷再說。」
眾人都半信半疑的,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各自散去。
安頓好那幾個行動不便的隊員,公子也回到睡房,本來要做些個東西來探路的,卻被這一搞,搞得累暈了。
老西說得沒錯,基因是編輯了,氣力大了,身體好了,強壯了,但耗氧是真的多很多了。
這一搞,整個人像是用個桶罩著的,頭疼欲裂。
劍奴見公子緊皺又眉,臉色很難看,像是很疼的樣子,關切地問道:「要不要叫小姐過來看看,小姐懂醫術的」。
公子擺擺手示意不用了,舊毛病嘛,睡一會兒就好。
劍奴便幫著捶腦袋,做做按摩,加快血液流動,這倒輕鬆了很多,慢慢就睡著了。
次日清晨,公子起來洗漱完畢,用過早點,公子找劍奴要了一把柴刀,欲上山去砍幾根毛竹。
劍奴嘻嘻地笑道:「又要做啥呀?柳媽砍了很多竹子回來了。」
公子答道:「要做點好東西,爾到時就知道的。柳媽砍那麼多竹子幹嘛?」
劍奴解釋說:「年前公子未醒,小姐交代不能吵著病人,便沒有做爆竹,可原材料回來了,柳媽說不好保存,打算做好存著。」
用啥做爆竹?不是說火,葯是在隋朝被真正發明,在唐朝才被用于軍事的么?
你說這是漢代,卻又有黑火,葯,這下露馬腳了吧?
公子急切地拉著她說:「走,帶我看看去。」
繞到前院耳房後面的小院中,見柳媽正將白色結晶狀、有玻璃光澤的東西往竹筒中裝,已經裝了很多節。
哪是什麼火,葯,這讓公子感到失望。
做爆竹,難道這是硝石?
天氣尚冷,柳媽身側有一火爐,燒得很旺。
公子拿過一點白色物,便丟入火中,但見其猛烈燃燒起來,火焰呈紫色。
根據這現象,基本上知道是什麼了。
他幽幽地道:「柳媽,這麼多鉀硝石,就另拿來玩了,休得浪費天珍。」
柳媽放下手中的活計,對公子行一萬福禮道:「公子好,這東西雖然貴,可也談不上什麼天珍。她柳三叔著人送來些硝石,給小姐做爆竹用的,年前小姐沒讓燃放,放著又上潮,所以老身便裝進竹筒里收著。」
這事要如何能跟她說清楚呢,這要是講起來,不得十天半個月?
公子望著她,心裡盤算著要如何才能讓她把這些東西交給自己。
硝石能直接做爆竹?這似乎沒道理。
公子仔細想來,一拍腦門,突然想清楚了原理,不禁笑了起來。
利用硝石受熱,放出的氣體膨脹來發出聲音。
公子看明白了,感到好笑。
可他不知道,這玩意曹操也懂,一個水淹江南的事故在等著他。
這是多好的東西,不利用起來去消滅敵人保全自己,卻拿來當玩具!
害得自己昨天差點丟命,可不能讓這東西白白浪費,說不定哪天可以救自己一命呢。
可沒有紙,那引信怎麼辦呢?
公子道:「柳媽,救墨家這玩意大有作用,交給我吧!」
柳媽眼望著他,想著他做的輪椅的精妙,想來這公子還真與常人不同,便起了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公子讓劍奴去取洗傷口用的硫磺,又找柳媽要了一個木盆、木鎚子和杉樹木炭,說是有用。
柳媽問何用,公子輕聲道:「一來你可以做爆竹,二來可以禦敵。」
柳媽半信半疑道:「還能禦敵?」
劍奴拿著東西,邊跑邊笑著說道:「嚇鳥還是可以的,以前婢子陪小姐去放時,會驚起很多鳥兒來。」
公子也懶得跟她費口舌,將化學反應式寫地上,便開始計算。
計算出理論上最佳的火,葯配方,即硝、硫、炭組配比率。
不大一會,柳媽把東西拿過來,公子把硝和硫事先研磨好,然後稱出重量,又混合均勻,這時柳媽把木炭用石磨磨好拿過來。
公子稱了稱木炭粉,再一混合。
對柳媽說:「柳媽,拿個竹子試試吧。」
柳媽取來一節大竹子,公子看了嚇了一跳。
連忙說:「柳媽,這玩意,要用這麼大的竹子,會出人命的,得拿個最小的來。」
柳媽拿個最小的竹子尾巴過來,公子又找她要了把手鑽,在筒壁上鑽一小孔,然後朝裡面加一匙黑火,葯、
用手捂著那小孔,釺緊後用竹屑混著鋸木粉將其封住,又加了干黃泥壓緊並封好口。
沒有引信,只好拿到火堆中去燒了。
公子讓她們躲柱子後面去,把火,葯收到屋裡,在院中試爆竹。
先把爆竹放在地上,拿過一堆干杉木葉子堆地上,將爆竹放上面,點火后跑到柱子後面躲起來。
火越燒越旺,「呯」一聲炮響,震耳欲聾。
公子這一玩不要緊,卻把一屋人全嚇到了,都跑來看出什麼事了。
那幾個小女子多事,把車寧她們也推了過來。
眾人陸陸續續到了,吳府那些人一個個的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這爆竹裝葯有點過量,把那火堆中的木炭炸的到處都是。
眾人看到這滿地狼藉的樣子,一個個一臉疑惑的樣子。
公子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攤攤手道:「閑來無事,制點火,葯。」
畫奴推著馬靜緩緩而來,馬靜敲著輪椅沉吟道:「瓦礫縱橫十萬家,潼關依舊障京華。荒丘雨後萌青草,惡浪風前翻血花。堪笑晴雷驚鳥雀,誓憑古渡斗龍蛇。山河浩氣爭存滅,自有軍容燦早霞!」
她身後車寧不解地說道:「老舍的潼關炮聲,小妞要幹嘛?」
吳穎嘆道:「還真像穿越小說,別人都這麼寫的,搞一堆火,葯,然後戰無不勝,一統天下。你還真會玩,童心不泯。不過要真是在漢朝,又有足夠的這個,反了又何妨?上天若遂公子志,那真是敢笑黃巢不丈夫,我一定讓你挺直了腰杆子做大爺!」
真是造化弄人,有後人為此事題《湘楚俠女》贊曰:
楚地紅顏霸氣多,笑談王莽敗因何?
一朝破繭翻陵谷,冷月霜輝照義戈。
公子連忙接過話來:「別把『反了』掛嘴上,要真是在漢代,是要砍腦殼的事,再說,怎麼可能會有足夠的這個呢?拜託,我絕對不是宋江,好不好?」
吳穎反問:「為什麼不可能呢,想當年鴉片戰爭,英國人不就是憑這個的么?我們又不是不懂怎麼造,到我這裡為什麼就不行了?」
「哎」公子長長地嘆了口氣:「沒那麼簡單,你學這個,肯定明白,抬杠幹嘛呀,難道你準備上工地?」
吳穎很是不服氣:「我哪裡抬杠了嘛,做這個真不難的,你不是做出來了么?」
吳芷嫣突然用平江腔接話道:「你們說的這個材料很難到手!」她這突然能與眾人對話了,眾女你望著我,我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