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黑老師
自己一直夢想去魂族學院，現在真的有機會了，可是爺爺那邊怎麽辦，他不會同意的。要不要偷偷的去加入魂族，沒有錢去學院學習，大不了就在牢裏待個十多年，反正等完成了學員期就出來了。或許應該和爺爺商量一下，或許他會同意的，可是爺爺怎麽可能會同意啊，如果實在不行，就去牢裏待著吧，隻要能加入魂族……
淩羽在床上翻來覆去，腦袋裏混亂一片，他一把扯下眼上的紗布，已經恢複的雙眼煩躁的瞪著發呆……沒過一會，他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狠色。
晚飯做好了，爺爺端上了兩碗熱騰騰的白米飯。剛將碗端在手上，一股熱流便隨著手心湧入身體，一口下肚，更是暖洋洋的。爺孫倆麵對麵坐著，誰也沒話，彼此吃著飯，昨晚的事都是兩個人的心結。
飯吃的差不多了，淩羽夾起菜送入嘴中，漫不經心道：“我要進魂族學院。”
爺爺的手一僵，片刻後又恢複正常，低聲道：“不行。”聲音很，但是那堅毅的語氣似乎容不得任何人反駁。
淩羽將碗筷放下，右手伸入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喉嚨上，動作一直都不緊不慢，神態淡定自若，沒有一丁點動容。爺爺並沒有抬頭，但是拿筷子的手卻在不停地顫抖。
爺爺沒有話，淩羽也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爺爺將頭緩緩抬起，眼中甚至多了一份乞求：“別逼我，魂族真的沒有那麽好，你相信爺爺一次好不好，這樣的生活不是很好嗎？”
淩羽心中一軟，爺爺的樣子讓他有些想要放棄，但這種念頭很快便被拋到腦後：“之前的淩羽已經死了，現在坐在你麵前的是魂族司法庭魚朗省金海市魂族學院的淩羽。”
爺爺歎了口氣，拿著一支筷子也抵在自己的喉嚨上，淩羽不禁心頭一緊，爺爺對上了他的眼睛道：“當年我用生命向你父親起誓，要帶你遠離魂族，和一個平民一樣好好的過一生，如果今你執意要加入魂族，除非我死在這裏。”
兩人就用這樣奇怪的姿勢對立著，紋絲不動，淩羽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他將刀放下就意味著放棄魂族，如果不放，爺爺他……
魂族！多麽令人神往的世界！如果真的可以加入魂族，哪怕少活二十年也可以啊，對於平民的孩子而言，魂族就是一個神話般的世界，這樣的地方誰不想去？淩羽終於明白薑月為什麽要那樣對他了，魂族的誘惑力太大太大了。
他想要去嚐試一個新的人生，沒有那麽好又能怎麽樣，活在血腥中又能怎麽樣。自己想要的，無非就是不留下遺憾。
想到這些，淩羽覺得自己應該狠下心來，雙齒緊咬間，抓在手中的匕首已經在不斷用力，血順著刀尖和皮肉的交合處流入衣領內。刀尖沒入了段，卻並沒有停下繼續刺進。
爺爺瞠著雙目，渾身顫抖著，終於，那一直緊繃的身體軟了下來。爺爺痛苦地閉上了眼，淚水從眼角滾下，拿筷子的手也垂了下來，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刀從脖子上拿下，刀尖處已經是一片鮮紅，淩羽抽出一疊紙巾捂住傷口。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完全被汗水浸濕了。
看著爺爺的樣子，淩羽感覺好愧疚，爺爺畢竟養育了他十八年，而今，自己卻違背了爺爺的意願，讓他這麽痛苦。
“爺爺，對不起，我有自己的選擇，我隻想有一個自己的人生，對不起。”淩羽站起身，深深的一鞠躬。
看著爺爺如若未聞的樣子，淩羽轉身朝樓上走去，他知道爺爺需要靜一靜，而自己現在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給我站住。”身後的聲音忽然響起。
淩羽渾身一怔，僵硬的回過頭，難道爺爺就這樣反悔了？
椅子上的爺爺抹了抹眼睛，居然笑了：“他們問你，你就是基因變異。”
“恩！”淩羽也笑了，用力地點點頭，更加歡快地跑上了樓。
電話裏的嘀嘀聲仿佛一個個巨大的石頭壓著他激動的心髒，沒一會，電話通了，傳來一個慵懶的女聲：“你好，哪位？”
“你……你好。”淩羽忽然心潮澎湃起來，自己竟然在和魂族執法局的人通電話！對，沒錯！是魂族執法局的人，“我……我要加入魂族，啊，不……不是，我是，我……我有靈力了。”
電話另一邊明顯停了一下，顯得有些質疑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是平民？”
“是。”
“基因變異？”
“對。”
“好，你等一下。”近兩分鍾的沉默，淩羽心急如焚，終於，那期盼已久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是金海市四十三區的吧？”
“對，金海市四十三區。”
“我們市的魂族學院有一位老師在附近，你現在去新維酒樓的三樓訂個位子，我會通知老師盡快過去。”
淩羽將地點在心裏默背了一遍：“好的。”
“就這樣啦，拜拜。”
“等一下，那個老師什麽樣子啊？”
“她叫黑黑老師。”
“哦。”電話剛剛掛斷，淩羽忽然反應過來，他好像還是不知道老師的樣子啊，黑黑老師？長得很黑嗎？
新維酒樓，是這塊市郊裏最豪華的酒樓，坐落在鬧市街頭，一共五層。魂族果然是高端社會，見個麵都挑最貴的地方。
的士停在酒樓大門口，今的淩羽還特地換上了高中畢業典禮時準備穿的燕尾服。雙手理了理領結，腰板挺了挺，抬起擦得油亮的皮鞋踏了出去。還未進門，兩名性感的迎賓女郎扭著誘人的身姿走了過來：“先生，一位嗎？”
那酥到骨頭裏的聲音讓淩羽一時恍惚，兩名女郎一左一右挽住他的手臂，濃鬱的體香更是讓人浮想翩翩，傻愣了好一會，淩羽才支吾道：“兩……兩位。”
兩女咯咯地笑起來，右邊的女郎撫著淩羽的臉蛋嬌聲道：“你好可愛哦。”
善良的淩羽哪裏受得了這般蠱惑，忙轉開話題道：“那個……三樓還有位子嗎？”
“當然有啦。”兩個女郎同時應道，拉著淩羽便往裏麵走。步入大門，大廳裏的金色光芒差點閃瞎了他的眼，金色的木質地板上佇立著數根金色柱子，宛如支撐起整棟酒樓。穿著白色襯衫的服務生忙忙碌碌地穿梭其中，數十張桌子坐無缺席。
“帥哥，這邊走。”女郎拉他走進一旁的電梯，偌大的電梯隻有他們三個人，她倆一直往淩羽身上擠，弄得純潔的淩羽臉蛋通紅。
好在時間不長，電梯門徐徐打開，淩羽忙從中走了出去，相比一樓，這裏安靜了許多，昏暗的燈光更襯托了環境的雅靜。
右邊的女郎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帥哥，您慢用，我們先走了。”芳香的氣息噴在淩羽的耳垂上，羞色更甚。看著兩個妖嬈女子走回電梯，淩羽鬆了口氣，朝裏麵靠窗的隔間走去。
這個位置很不錯，頭一偏便能看到外麵的夜景，下麵沒什麽好看的，倒是上的星星的確是很美的風景。
“先生，您需要點什麽？”女服務生走了過來，恭敬的微彎著腰。
“一杯橙汁，謝謝。”
“好的，請稍等。”
淩羽轉頭看向電梯處，大腦快速轉動著，想著老師可能問他的各種問題，一想到可以進魂族，淩羽的心髒就飛快地跳動著。
“淡定，還不知道能不能進魂族，不能得意忘形。”淩羽撫著自己的胸口，低聲喃喃道。
一個時過去了，淩羽開始有些坐不住了。這段時間，電梯門一共開了三次，進來的無非是親密的男男女女。魂族執法局隻黑黑老師，既沒長相也沒年齡，甚至連性別也沒。
淩羽趴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電梯處，又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沒人來，眼看著上下眼皮即將抱在一起了，電梯門緩緩打開。淩羽精神一振，忙坐直身子，卻見一個男子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走出，剛剛鼓足的氣一下子泄了幹淨。
那對男女讓開，電梯角落裏一個身影卻勾住了淩羽的視線，那是一個曼妙的女子。腳上是黑色高跟鞋，一席黑色的連衣長裙，鋪灑下來的黑色長發，頭上還有黑色的禮帽形發卡，禮帽的一側還有一根黑色羽毛，微微飄動，所有的黑色似乎都是為了襯托那令人癡迷的白皙皮膚，如此單調的顏色在她的身上卻顯得那麽美。
黑黑老師？淩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上前詢問一下，哪知那女子走出電梯，眼皮未抬地徑直走進淩羽所在的隔間，坐在了對麵的沙發上，將別在身後的黑色皮包放在一旁。
“老……師？”淩羽試探性地叫道。
女子應了一聲，莞爾一笑道：“剛剛在二樓吃了點晚飯，所有上來有點遲。”
“哦。”淩羽的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滿，自己在三樓等了一個多時，這位老師竟在二樓吃晚飯。
“這裏風水真不錯，生活這麽久我都沒發現。”老師一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對麵的男孩。
“啊？”淩羽有些不懂她話裏意思。
“才短短幾就出現了兩個基因變異的平民，真是稀奇。”
淩羽配合著笑了，問道：“老師，您要不要看一下我的靈力，確認一下？”
“給我看有什麽用？”老師將那杯橙汁挪了過去，毫不避嫌地吸了兩口。
“老師，我……我沒聽懂您的意思。”淩羽顯得十分不解。
“一個市幾裏出了兩個基因變異的孩子，估計沒幾個人相信，執法局也是這樣，所有他們讓我來看看你像不像一個騙人的壞孩，僅此而已”玉手將空蕩蕩的杯子推了回來，老師笑著回答道。
見到淩羽破敗的樣子，黑黑老師忽然捧著腹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毫無顧忌地刺破了周圍安靜的環境，惹出了不少人探出腦袋丟白眼。笑聲停了下來，老師對上淩羽詫異的目光擺擺手道：“逗你玩呢。”
淩羽也很合時宜地陪襯道：“嗬嗬，老師真幽默。”
黑黑老師將黑色皮包放在腿上，雙手伸入翻找著。這位黑黑老師看上去似乎也隻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長得很漂亮，明明挺溫柔，挺有幽默感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卻給人一種冰美人的感覺，仿佛盛開著的帶刺玫瑰。
老師拿出一個藍色文件夾，抬頭道：“我今隻是來大致確認一下，之後你還要去魂族學院做一次全麵的檢查，明白了嗎？”
“明白。”淩羽點頭回答道。
“讓我看看。”
淩羽伸出右手，火焰燃起，黑黑老師隻是隨意瞟了一眼，便拿起筆，將文件夾攤開，寫了起來，嘴中還在低呤道：“熾焱。”緊接著，老師將文件夾推到淩羽麵前，筆也放了上去：“想好了，簽下名。”
還不等淩羽回話，黑黑老師舉手打了個響指，之前的女服務生快步走來，老師含笑道：“一份草莓巧克力蛋糕，一杯牛奶，一份大碗冰淇淋，兩塊巧克力奶心沙糕。”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深深一鞠躬，便轉身離開。
“嘿嘿，來點飯後甜點。”黑黑老師俏皮地吐了吐香舌，繼續道，“其實我挺喜歡來這裏吃飯的，相同的東西這裏會便宜的多。”
淩羽詫異地看著她，沒由來地冒了一句：“魂族的人還缺錢嗎？”
“廢話。”黑黑老師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如果有花不完的錢，我幹嘛還當老師啊，直接在海邊買棟房子，在那裏看海。”到這裏，老師歪著頭還擺出一副很向往的樣子。
“那您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你真沒禮貌。”從幻想中回歸的黑黑老師笑著教訓道。
“對不起。”淩羽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實在太直接了，連忙道歉道。
“你別叫我老師，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叫姐姐就行。”
“姐……姐。”
黑黑老師歡快地笑了起來：“哎，弟弟真乖呢。”老師將身子探了過來，伸手撫著淩羽的頭，一向最反感摸頭的淩羽此時卻格外的乖巧。
兩個服務生各托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鮮豔的甜點擺了上來，老師舔了舔嘴唇，搓著雙手興奮地道：“家夥們，我來了。”。
看著老師吃的不亦樂乎，淩羽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其實他也是怕夜長夢多。老師一直埋頭吃著東西，似乎都沒有間歇，淩羽身子後傾靠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老師在那裏狼吞虎咽，忽然發現自己也餓了。
黑黑老師的嘴巴很，但是吃起東西卻很快，才短短幾分鍾，所有的東西都被吞下了，淩羽開始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