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七十六） 身份
坐在車後座上，李飛和副駕駛座上的「血狼」一樣，閉眼小憩，得到了「狼蛛」他們的下落，李飛一行人馬不停蹄地趕往小山谷，接下去很可能會面對一場惡戰，他們要抓緊時間多恢復點體力。「綺雪」主動承擔了司機的職位，她很清楚，李飛和「血狼」雖都是「B」級，但夜晚兩人的戰力不遜色於她，在肉搏近身戰中，甚至比她還強上不少，更別提李飛還有一雙翅膀，能在空中自由翱翔。
「把他們都扔在哪裡沒關係么？」李飛問道。
「沒事，街道都被自衛隊戒嚴了，我們沖關出來，他們很快會知道派來的人失敗了，會有人去接應他們。」「綺雪」看著後視鏡，盯著後方M .
D的車說道。他們一共有六個人，有男有女，總不能M .
D開車，李飛坐副駕，讓四個女生擠在後排。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徵用了一輛對方的車，車子的性能還是不錯的，被「綺雪」的暴風雪洗禮完，居然還能開動。
知道對方會有人接應，李飛沒有再說什麼，又閉上了雙眼。
「奇怪的男人，這時候還會擔心敵人的安全。」見李飛閉上眼，「綺雪」小聲嘀咕了一句。
夜晚的東京和其他大城市一樣熱鬧，閃耀的燈光，熙熙攘攘的行人，東京塔附近的戰鬥，沒有對普通人的生活造成絲毫影響。只是，街道的繁華藏不住「綺雪」心中的惋惜，普通民眾哪裡會知道，他們的生活已被徹底改變，這個國家的未來，已經披上了一層陰霾。也許，他們能成功拿回「八咫鴉」，避免它在那群瘋狂的傢伙手中爆炸。可徹底和「花園」宣戰的國家，「綺雪」很難相像會有多光明的未來，只要「花園」隨便拿點小玩意兒出來，一聲令下，自己的祖國將會在國際上被完完全全的孤立，「花園」連一兵一卒都不用，輕易就可以玩垮這小小的島國。「今夜，或許是我在祖國的最後一夜吧……」家族高於一切，但「綺雪」是人，人有的感情，她也會有，她厭惡和家族作對的傢伙，但不代表她不愛祖國，她，始終是在這裡長大的。
「隊長。」車內的沉默被「血狼」打破，有「綺雪」在，她沒有叫李飛的名字，在確定代號前，李飛都是用真名，因此，第六小隊的成員私下裡都是習慣喊李飛的名字，「關於M .
D……」
「我剛剛說了，我只知道他是和路羽遙一起來的，我和他的交流還沒超過三句話呢！關於他和你的故事，我是很有興趣啦！不過，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我只是八卦，不是特務。」李飛笑道，只要不影響到小隊其他人的安全以及任務執行，這些花邊新聞，當事人不想說，他也不會強迫。
「血狼」沉默了幾秒，「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告訴你們，我現在只能提醒你，和那個老頭，還是不要有太多接觸才好，他是非常危險的存在，比那個撒金凱還要危險，沒準，那位『時』也比不上他。」
「你很怕他？」李飛問道。
「是！」「血狼」沒有否認，簡單地回答完，又閉上了雙眼，不知是在休息還是想什麼事。
李飛的印象中，這是「血狼」第一次表示害怕，哪怕面對那頭夜晚里襲擊他們的神秘怪物，哪怕面對S級的撒金凱，「血狼」的戰意永遠那麼高昂，可面對一名老人，她卻怕了，眼中的恐懼沒有一點遮掩，甚至表示M .
D比撒金凱，比張向輝還強。基於路羽遙深不可測的實力，張向輝，算是李飛見過的最強的「清醒者」，X級，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M .
D比他們還強，難道說他是X級中的強者？還是說，他已經突破了最後的阻礙——G，人真能達到那種程度么？
李飛的思緒被「血狼」攪得翻滾，卻通過後視鏡發現「綺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綺雪』小姐，有話就說吧。」
「綺雪」咬了咬嘴唇，問道：「那個……『黑鴉』先生，你們和那位路羽遙小姐很熟嗎？」
「你很在意？」「綺雪」不提這茬，李飛還真不好開口，他覺得「綺雪」肯定多少知道點路羽遙的事情，正愁該如何詢問，當事人自己倒是先開口了。
「綺雪」點頭道：「有點。」
「我們和路羽遙，算是認識。」投石問路，反正李飛對路羽遙知之甚少，也沒什麼能告訴「綺雪」的，假設能讓「綺雪」把她知道的說出來，這筆買賣也不虧，「她和我們挺有緣的，上次出任務的時候也碰到她，兩次救了我的命，搞不好是我命里的福星呢！」
「綺雪」對這些似乎並不敢興趣，「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們知道她的身份嗎？」
李飛難住了，路羽遙的身份？他還想從「綺雪」嘴裡打探點什麼呢！難不成「綺雪」也不知道？但剛才戰鬥時，「綺雪」明顯是在路羽遙的手上看到了什麼才不再抗拒退出戰鬥的啊！
「她的身份？你問倒我了，我還真不知道，會不會是你們『花園』里的人？」李飛試探性地問道。
「綺雪」專心開著車，沒有回答，車內的氣氛壓抑起來。
「我是不知道，『月讀』好像是知道，她和路羽遙關係挺不錯的，你瞧，那位小公主坐車都要拉上『月讀』一起。」李飛無奈苦笑，才經歷生離死別，本想和林薇兒坐同一輛車，乘機再拉進點距離，結果，路羽遙成了他的大情敵，二話不說，把林薇兒拉到M .
D的車上，說是好久沒看到「月讀」，要聊悄悄話，李飛還想爭取一下，耐不住路羽遙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只得作罷，「我問了『月讀』幾次，她都是支支吾吾的，你說，路羽遙究竟什麼來頭？她的實力和年紀完全不成比啊！」李飛說這話，一是為了調節車內的氣氛，他實在不喜歡壓抑的感覺，二是想再探探「綺雪」的口風。
讓李飛失望的是，「綺雪」依舊專心的開車，沒有說話，李飛也只好作罷，同「血狼」繼續一樣閉眼休息。
「『黑鴉』閣下。」過了約莫一個街區，「綺雪」突然開口，「關於路羽遙，我想，她大概是家族裡的人吧！」
李飛沒有睜眼，淡淡地回應道：「明白了，謝謝。」「綺雪」說得模稜兩可，但足夠了，一個大概，足夠說明了，結合「綺雪」的表現，還有「毒牙」曾經說過的話，李飛認為路羽遙必然是掌控「花園」的那個神秘家族的高級成員，而身為這麼一個家族的要員，要隱藏身份，也在情理之中。滿足了對路羽遙的好奇，李飛又想到了M .
D，那個洋老頭對「花園」一臉不在乎，又怎麼會和路羽遙湊到一塊去？謎題接踵而來，都快把李飛的頭燒壞了。
「馬上到隧道了，直接衝進去么？」隨車對講機里傳來林薇兒的聲音。
「沖啊！沖啊！」對講機里出了林薇兒的聲音，隱約還能聽見天不怕地不怕的路羽遙興奮地大喊。
沖？路羽遙或者M .
D肯出手，李飛絕對沒意見，衝進去最直接，可出發前，M .
D表過態了，他這老頭子只會開車看戲，打架的事不幹。至於路羽遙嘛……
「我來是有特殊任務的，哼哼！高手是不會輕易出招的。」雙手背在身後，四十五度仰望星空，李飛覺得這位小公主一定是小說看太多了。
總之兩個大殺器，一個確定不會出手，一個完全看心情做事，隧道裡面還不知道布下了什麼陣容呢！硬衝進去，可謂九死一生。「我們在前面停下，先觀察一下再決定。」李飛說道。
「OK！」對講機里，M .
D回道。
「不衝進去么？」路羽遙的聲音里滿是失望。這小祖宗，你要肯打頭陣，我李飛第一個跟著你往裡沖！心裡想是一回事，說李飛可不敢真這麼說，「毒牙」說過了，路羽遙在那個家族裡，很受寵的，別的不說，「訪客」現在和「花園」走那麼近，要是路羽遙是「訪客」大人罩的，誰惹她誰不是找不自在嗎！
「我們先探查下情況，有辦法的話，我們衝進去！」李飛哄著路羽遙。
「是啊！是啊！安全第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對講機里，聽得出林薇兒也在幫忙安撫路羽遙的情緒。
「好吧！反正我是來湊熱鬧的！聽『月讀』妹妹的！」什麼叫聽「月讀」妹妹的，李飛無語了，要是林薇兒不在，這位小公主豈不要鬧翻天了？但也幸好她肯乖乖聽林薇兒的話。不行！還是一定要問問林薇兒怎麼做到的，萬一林薇兒不在的時候碰到路羽遙，那畫面不要太美。
兩輛車停在離隧道還有約莫一公里的路邊，倒不是他們想停那麼遠，實在是……
「哎？想沖也沖不進去啊！」路羽遙一臉失望，不知什麼原因，車流遠遠地從隧道堵到了這邊。六人徒步向隧道走去，很快發現了原因，離隧道五百米左右的位置已經被軍隊戒嚴了，來回巡邏的人里，除了士兵，還能看到幾名陰陽師的身影，此外，天上也有好幾架直升機在盤旋，還有幾名自士兵手持喇叭在喊話，李飛仔細聽了聽，大意是說隧道里發生了恐怖襲擊云云。總之，就是隧道兩頭都被封鎖了，不許進，不許出，擅闖者直接喂子彈。
林薇兒眉頭緊蹙，她能感應到，在場的陰陽師，最少也有「B」級，路羽遙和M .
D不出手的話，僅憑他們，很難突破封鎖，「呆鴉，現在怎麼辦？」
李飛的臉色也不好看，要突破如此嚴密的封鎖，難度不小，除非，他和「血狼」偷偷潛進去，但又有另一個問題，山谷里有多少人，誰都不清楚，僅靠他和「血狼」，單是要找到「狼蛛」和「幽狐」的位置都難。
「咦？那是？」路羽遙似乎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李飛按路羽遙所指方向看去，「那東西有趣？」
「有趣！好玩！」路羽遙好像小孩子看到了心愛的玩具，「『黑鴉』我們上！」被路羽遙拉著跑去，李飛冷汗直冒。
山谷中，寂靜不再，紅藍的爆閃燈和高亮度的聚光燈，把山谷照得如同白晝，大量士兵和陰陽師在山谷中搜尋什麼，坍塌了大半的民居前，一直和「月見尊」一同行動的男子，拿著平板電腦在查看，不時還用對講機發布命令。
一間昏暗的房間里，「狼蛛」和「幽狐」被五花大綁地吊起，房間內的燈都換成了無影燈。「四眼蜘蛛，你太遜了！大白天開車都能撞土堆！」「幽狐」怨恨道。
「狼蛛」反罵道：「臭狐狸，你行你上啊！不行不要瞎叫喚！」
「吵什麼吵！安靜！」房間內一名陰陽師大喊道。
「我們聊天管你什麼事！俘虜也有人權！」身體被捆得動彈不得，「幽狐」沒打算讓嘴也閑下來。
「再吵，讓『月見尊』大人來收拾你們！」聽到「月見尊」三個字，「狼蛛」和「幽狐」都打了個寒顫，當即閉上了嘴，「S」級精神能力「清醒者」，折磨人的手段多上天了。
見兩人安靜下來，陰陽師正要重新恢復冥想，房間內對講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報告！報告！隧道內出事了！請求支援！啊！」很快，對講機又靜了下來，「狼蛛」和「幽狐」對看一眼，互相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