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八十七） 教育
「自己都在懷疑自己，你還想戰勝誰？」「毒牙」嘲笑著，加重了腳下的力氣，看起來她是把李飛當做了出氣筒。
李飛被踩在地上，一聲不吭，「毒牙」的話點醒了他，沒錯，自己連基本的自信都沒有，何談破敵制勝？重新打起精神，李飛的身影又一次消失。
腳下的人不見，「毒牙」眯起雙眼，「有點意思，可惜，還是沒用！」毒針脫手而出，射向天空。第三次！「毒牙」第三次找到了李飛的位置，而且還是在李飛張開雙翼，飛上天空之後。用力拔掉鎖骨部位的毒針，李飛不得不降落到地上，他是靠翅膀飛行的，毒針刺入后，他左邊的手臂和翅膀都失去了力氣，單靠一個翅膀，他很難繼續飛行。
見李飛落地，「毒牙」笑道：「放心，死不了，暫時麻痹罷了。」
「你怎麼做到的？」李飛相信，「毒牙」必定是看穿了自己能力的破綻，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破綻。
「毒牙」慢慢走近李飛，一腳踹翻他，冷冰冰地說：「天真！」
「你說什麼？」李飛從地上爬起，怒視「毒牙」。
「我是說……」「毒牙」再次抬起腳，踹在李飛胸口，「你天真，愚蠢！明明那麼強大的力量！只會東躲西藏！有什麼用？我能破，將來也會有更多人能破！你忘了幾次在白天戰鬥，自己有多慘了？我教你的是冥想，不是躲貓貓！」
「毒牙」的話一針見血，李飛最大的問題無疑是過於依賴「消失」，今天若不是「毒牙」說出來，恐怕李飛自己都忘了。
「怎麼？沒話說了？那等我先揍個過癮！」一拳擊下，拳風告訴李飛，挨上這一擊，哪怕他再耐揍，也不會好過，他不清楚「毒牙」今天為何這般激動，雖然多少指點了他，但更多的卻是像在發泄。一個激靈，李飛第四次消失在「毒牙」面前，這回，他有把握，就算「毒牙」察覺到他的位置，也拿他沒辦法。
李飛消失，「毒牙」一拳打在草地上，泥土和草屑飛濺，硬生生打出一個深坑，「我說了，只會躲，是沒用的！」收回拳頭，「毒牙」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她閉起雙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許久，李飛確認安全后，悄無聲息地在「毒牙」背後出現，他剛剛沒有藏在別處，而是選擇了「毒牙」的影子。反正會被發現，那麼自己乾脆藏在「毒牙」的影子里，就算被發現了，「毒牙」又能怎樣？李飛的想法很正確，「毒牙」的確察覺到李飛在自己的影子里，她暫時也沒有好的辦法，可她是條毒蛇，毒蛇最擅長的乃是蟄伏，不動則已，一動，如同迅雷，一擊必中，她在等，等李飛自己出手，那時，她便可以輕易反擊。
李飛當然不可能永遠躲在「毒牙」的影子里，他心裡也明白，不能一擊制勝的話，他將迎來「毒牙」猛烈的反擊。單靠肉體力量，李飛自問沒有辦法一擊打倒「毒牙」，這與自信無關，是兩人間實力的差距問題，螻蟻再自信，也不可能撼動山嶽。在物理層面沒有有效的攻擊手段，李飛決定用精神攻擊——恐懼，他的另一個殺手鐧，「毒牙」的能力不是精神類的，他不認為「毒牙」能頂住恐懼的侵襲。
爪子悄然罩上「毒牙」的頭，黑色的霧氣蔓延開來，見「毒牙」身子微顫，沒有躲閃開，李飛心中暗喜，「成了！總算制住這個瘋婆子了！」
「你很開心么？」「毒牙」的聲音還是那麼冰冷，冷得連李飛的心都在顫抖。
「不！不可能！」李飛大喊。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毒牙」抓住李飛的手腕，反身一扭，將李飛摔在地上，目露凶光，右爪用力扼住李飛的咽喉。敗了，完敗，肉體力量打不過，偷襲也做不到，連恐懼都沒辦法影響「毒牙」，久違的無力感再次出現在李飛身上，自從那晚暴走被「訪客」救下后，他有很長時間都沒有再感受過這種感覺了，死死地盯著「毒牙」，李飛在想辦法做最後的掙扎。
「不服？」「毒牙」略微加重了力氣。
李飛的臉色通紅，勉強開口罵道：「你這瘋婆子！心情不爽拿我出氣，要殺就殺！」
「真當老娘不敢殺你！」「毒牙」眼中的殺意浮現，李飛意識到，或許，這女蛇頭真的是要殺了自己。
「早知如此，我早該殺了你！」「毒牙」單手拉起李飛，彷彿她手中的不是一個人，而且一隻隨時都能捏死的小動物，「要不是……我早該殺了你這禍害！」用力一甩，李飛如同生氣的小女孩手中的洋娃娃般，被狠狠摔在地上。
咽喉上的束縛消失，李飛不停的咳嗽，「你……你這瘋婆子，發得什麼神經？」
「毒牙」的情緒顯然有問題，單是剛剛她眼中浮現的殺意，就不是正常情下況該出現的。
「我發神經？對！我真他奶奶的發神經！」「毒牙」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我教你冥想提升能力你不用，偏門倒用得很順手啊！『皇龍天墜』，你還真敢用！仗著有『訪客』這張保命符，你還真是肆無忌憚了！」
李飛心裡也不好受，要不是形勢所逼，他也不想用禁招，鬼門關上走一圈，實在不是什麼好的體驗，顧不得考慮「毒牙」如何知道自己用了禁招，李飛大聲道：「用了就用了！我能怎麼辦？等著挨揍么！」
「啪！」「毒牙」重重地打了李飛一巴掌，罵道：「腦子呢？投降會死么？大丈夫能屈能伸，非要逞能？C級幹掉A級！你還挺了不起！」「毒牙」的話可不是讚美，當中的怒火沒有半分掩飾，李飛無言，「毒牙」的話沒錯，當時他完全可以把「八咫鴉」丟出飛行器，換來逃跑的時間，但，年輕、衝動、好勝，使他付出了沉痛的代價，要不是「訪客」提前防範，他早摔死了。
「沒話說了？」「毒牙」的語氣軟了一些。
李飛低頭，不敢看「毒牙」，在學龍爪的時候，那些招式「毒牙」強調了無數次，只有在走投無路，身陷必死之局時，方能使用，自己倒好，兩次任務，用了兩次禁招，還一個比一個危險，也難怪「毒牙」一腔怒火。
「哼！聽說你的禁招都被廢了？」「毒牙」問道。
李飛又吃了一驚，這件事他沒告訴過任何人，是他和「公爵」兩人間的秘密。
「那個傢伙，閑的沒事，到處插手！算了，少了幾個自殺的招式，換了對翅膀，倒也划算，省得我天天擔心你會不會自爆。」
「你認識『公爵』？」見「毒牙」心情好了不少，李飛趁機問道，如果「毒牙」認識「公爵」，那她的身份絕不止「織夢者」成員和「眼鏡蛇」小隊隊長那麼簡單，沒準她是「花園」特地安插在「織夢者」里的。
「你對那傢伙很感興趣？」「毒牙」反問道。
「是的！」李飛承認道，自己和「公爵」在夢中見了兩次面，說沒興趣，顯然是謊話。
「哼！那個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毒牙」說得咬牙切齒，李飛卻留意到，「毒牙」的語氣更像是埋怨，並不是真的討厭。
「難道，他是你前男友？」「毒牙」脾氣緩和下來，李飛的膽子大了不少，開起玩笑。
「如果我說是呢？」「毒牙」很認真的說。
李飛傻眼了，「毒牙」認真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難道「公爵」和「毒牙」很有故事？而且如果兩人曾經是戀人，那「毒牙」和「花園」的關係親密也說得通了。
「噗，哈哈哈！」「毒牙」笑了，笑得很開心，「你信了！你信了對不對！哈哈哈！誰會喜歡那個不負責任的傢伙！你太逗了！」
「你耍我？」李飛反應了過來。「耍你又怎樣？你打得過老娘么！」「毒牙」挑釁道。
「你……」李飛差點忍不住出手，但想到剛才自己單方面受虐，又忍住了，「好男不跟女斗！」
「切！沒骨氣！」
「我這叫能屈能伸！某人剛才還讓我做事別衝動來著！」
「那是剛才！」李飛不再說話，和「毒牙」這個女蛇頭斗，他一定是腦殘了。
見李飛保持沉默，「毒牙」道：「好了，不逗你了，我是認識『公爵』。」
「你真認識？」李飛訝異道。
「算是認識，一個天天裝年輕的老頭子，實力倒是不錯，和我的家族有些淵源，所以他也了解龍爪。」
答案揭曉，李飛心中的疑問少了許多，「公爵」是「花園」的一把手，按「毒牙」說的，「公爵」和她的家族關係不錯，甚至連龍爪都很了解，也難怪「毒牙」和「花園」頗為親近，至於「毒牙」的家族究竟什麼來頭，這屬於個人隱私，在和自己沒太大交集的情況下，李飛不會去打聽。不過，「毒牙」說「公爵」是一個裝年輕的老頭子？難不成「公爵」看上去是青少年，其實頭髮早已花白？
「行了，別猜了，那傢伙的事，知道的太多沒好處，我也不會再告訴你更多。」「毒牙」熄滅了李飛的好奇心。
本以為「毒牙」發泄完畢，李飛轉身準備回屋，背後卻又傳來一股敵意，他轉過身，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毒牙」又抓上了他的脖子，「瘋婆子！你又幹嘛？來大姨媽了？翻臉比翻書還快！」
「東京的時候，你又和路羽遙有接觸了？」「毒牙」問道。
「然後呢？難不成我交個朋友你也要管？」李飛怒道。
「朋友？」「毒牙」一挑眉，「我想我提醒過你，少和路羽遙接觸吧？」
「又不是我想！你幹嘛不去問問那位偉大的『訪客』大人，是她派路羽遙來的！」李飛覺得冤死了，又不是他故意去找路羽遙的，「毒牙」找到他頭上算什麼回事？
「這我不管，總之我警告你，離那位小公主越遠越好！不然……」
「不然怎樣？」
「不怎麼樣，讓你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已！」「毒牙」這回是動真格的了，李飛剛從麻痹中緩和過來，卻感覺「毒牙」的指甲刺破了自己脖子上的皮膚，很快，心臟的跳動變得沉重起來，「你聽清楚我的話了？」「毒牙」沉聲道。
「清……清楚了！」強忍不適，李飛勉強回答到。
「毒牙」收回爪子幽幽地說道：「清楚就好。」
心臟的不適感消失，李飛鬆了一口氣問道：「你和路羽遙到底什麼關係，那麼緊張她？」
「毒牙」對李飛做了個鬼臉道：「不告訴你！」
李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哦！難不成，你喜歡她？老天，堂堂『眼鏡蛇』的隊長居然有這種嗜好！大新聞！」
「毒牙」狠狠拍了一下李飛的腦袋，喝道：「腦子裡都是什麼鬼！再亂說，我今天就滅了你！」
李飛摸著頭嘟囔道：「光教訓我，去教訓『公爵』啊！你的路羽遙可挂念那個老頭子了！」
「毒牙」的身體開始發抖起來，李飛連忙退後，難不成萬一自己一句玩笑，讓火山又爆發了？那可玩脫了，自己的小命恐怕即將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