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八十八） 特訓

  出乎意料的，「毒牙」並沒有發怒，反倒狂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李飛疑惑道。

  「哈哈哈……笑得我肚子都疼了！」「毒牙」彎著腰，手捂肚子，要多沒形象有多沒形象，「我和你說，我擔心誰都不會擔心那個老傢伙！他要是敢打路羽遙的主意，哪怕只要有個念頭，我保證，他一定死到不能再死！」

  「這什麼意思？」李飛犯糊塗了，「路羽遙背後的人有那麼厲害？『公爵』不是『花園』的一把手嗎？誰敢動他？」堂堂「花園」的統治者，什麼東西得不到？他會不敢打路羽遙的主意？

  「毒牙」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正因為他是『公爵』，是『花園』的統治者，所以，他永遠不能打路羽遙的主意。」

  「為什麼？」

  「秘密！不能說的秘密！」

  好吧！又是「秘密」，世界上有太多秘密，要全都弄清，那是天方夜譚，李飛也懶得糾纏，吃也吃飽了，教訓也被教訓了，他轉身朝大門走去。

  「你要去哪？」「毒牙」攔住了他。

  「回家！」李飛道。

  「回家？」「毒牙」揚起一絲微笑，一絲危險的微笑，「不用了，你這段時間就呆在這裡。」

  「為什麼？」李飛本能地感到不安。

  「因為……」「毒牙」微笑著抓起李飛的衣領，把他往洋房拖去，「你用了禁招！害我被禁足一個月！你老老實實留下來陪我！順便讓我好好再教育教育你！放心，我會很仁慈地放你回去過春節的！至於你是走著回去還是爬著回去，那就……嘿嘿嘿……不好說了！」

  「救命啊！殺人啦！」洋房裡傳來殺豬似的嚎叫。

  某個房間里，躺在床上的「狂風」，放下手中的書，起身關上了窗戶，搖了搖頭，道：「大半夜的，吵死了。」

  哪怕是經過一年抗擊打訓練的李飛，也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重回洋房的第二天開始，「毒牙」為他安排了一份相當規律的作息時間表，規律到，李飛想哭了。

  早上八點半前必須起床，起床後半個小時洗漱，吃早餐，然後進行晨練，一直到中午十二點。

  中午十二點半開始用餐，期間到下午三點為自由時間，三點開始到晚上七點晚餐前進行特訓。七點晚餐后，休息一個小時，之後晚練一個半小時，晚練以後時間自行安排。時間表初看上去是沒什麼特別，安排還算合理，但，執行的第一天，李飛就不幹了。

  「你果然沒安好心！什麼特訓！說得好聽！純粹是泄私憤！」李飛躺在草地上，看著「毒牙」大聲抱怨。

  「我就是泄私憤了！怎麼有意見？」「毒牙」理直氣壯地回應道，「你害老娘被禁足一個月！這筆帳，別以為昨晚那麼搞兩下便糊弄過去了，好好享受你春節前的幸福生活吧！」龍爪擊下，「毒牙」的龍爪那可是正貨，李飛還不想在床上渡過美好的一天，一個側滾，及時躲開了攻擊。

  李飛爬起身子，怒道：「我去！我錯了還不行嗎！姑奶奶，看在我禁招全被廢的份上，饒了小的一命吧！」

  「不行！」「毒牙」一口回絕，「這段時間你必須按我安排的時間錶行動，白天和我練硬功，下午練習翅膀的使用，晚上冥想！」「毒牙」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一旦認真起來，也是說一不二的主，為了防止李飛用飛行能力逃跑，還在李飛身上下了毒，每隔十二小時，沒有「毒牙」解毒，李飛便會全身無力，連爬也爬不動，更別提飛了。

  逃是逃不掉了，反正「毒牙」也不會要他的命，強化訓練沒有壞處，又有「毒牙」這等美女高手做一對一教導，李飛也看開了，忍著身上的傷痛，提起精神道：「好吧，認命了！我們接著來！」

  「你想開了？」「毒牙」問道。

  「嗯，想開了，反正沒壞處，你也不會要我命，儘管來！」李飛堅決道，李飛沒有說，他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毒牙」昨晚指出的弱點，確實刺入了李飛的心靈，他必須變強，擺脫對夜晚的依賴，他現在不是隻身一人，他有要守護的東西，他要守護「夜翼」，守護心中之人。

  「毒牙」滿意地笑了笑，擺出攻擊的姿勢道：「既然你想通了，我也不客氣了。」

  「等等！」「毒牙」正欲攻擊時，李飛卻大喊。

  「毒牙」皺了皺眉，「後悔了？」

  「沒有。」李飛笑道，「只是在動手之前，我有三個疑問。」

  「什麼疑問？」

  「昨晚，你為什麼能準確定位到我的所在？還有你說早上和你練功，下午練習翅膀的使用，你又不會飛，誰來指導我？最重要的，你為什麼不受恐懼影響？」三個問題對李飛來說可謂相當重要，「毒牙」能破解他的消失和恐懼，說明李飛的這兩個招式有缺陷，對沒有完全掌握「暗」能力的李飛來說，這兩招乃是他最大的倚仗，他必須弄明白問題所在。而翅膀，是李飛新獲得的，可以預見，在未來，這雙黑翼將會成為他的一大助力，有人能指導他飛行的技巧，他當然很高興，但「毒牙」又不會飛，也肯定不會讓路羽遙來指導李飛，那又由誰來教導？難道洋房裡還藏有能飛的高手不成？

  「你不是說我是女蛇頭嗎？」面對李飛的提問，「毒牙」打趣道，「沒聽過蛇類自帶熱感應雷達嗎？」

  這算什麼解釋？李飛可不相信，他又不是傻子，什麼熱感應雷達，就算真有，他在融入黑暗后，幾乎和黑暗化為一體，哪來的熱量給她感應。「別忽悠我！我很認真的在問你！」李飛嚴肅道。

  「毒牙」「噗嗤」一笑，清了清嗓子道：「好啦！別臭著張臉，我也不逗你，你應該聽過『氣息』，『氣場』這類的詞吧？」李飛點點頭，在電影，遊戲，小說里，他聽過不少。「告訴你，你的潛伏在黑暗中，不動的話，我也發現不了，關鍵在於……」「毒牙」說到重點了，李飛聽得更加認真起來，「你的殺氣！還有像我們這類的高手，久經沙場，對即將到來的危險多多少少會有感應，好像動物能感應到捕獵者，也有點像第六感，精神類能力者尤甚，所以，你消失的能力保命是沒問題，在碰到老手時，很難保證不出意外，不過，你現在才B級，還有很大的潛力，以後能不能做到完全消失還很難有定論。」

  「毒牙」的解釋很合理，李飛沒覺得有不妥之處，他相信「毒牙」沒必要騙他或隱瞞什麼，但他沒注意到，「毒牙」眼中一抹轉瞬即逝的狡黠。

  「至於恐懼嘛……」「毒牙」有些無奈地笑道，「如果你和我經歷過想同的事，就會明白，有太多東西，比恐懼本身更可怕！」「毒牙」說話時，一臉冷酷，彷彿一條毒蛇，一名冷血殺手。

  李飛退後了數步，他不知道「毒牙」經歷過什麼，但「毒牙」散發出的陰冷的殺氣，充滿了鮮血的氣味，令李飛不寒而慄，在他的記憶中，連「血狼」散發出的殺氣也沒那麼可怕，李飛不敢想象，什麼樣的經歷，能讓一個人對恐懼也能感到麻木。

  「抱歉，想起一些不是太美好的回憶。」「毒牙」道歉道，語氣柔和不少，「關於下午的飛行訓練，不會讓你失望的。」「毒牙」並不願意繼續探討「恐懼」的事，轉移了話題。

  「毒牙」不是敵人，李飛不想勾起她太多糟糕，也不再繼續糾纏在恐懼的問題上，反正「毒牙」不受恐懼影響看來是和她的經歷有關，自己的能力並沒有問題，和「毒牙」有類似經歷的人必定是鳳毛麟角，以後萬一碰到，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在「毒牙」的嘲笑和李飛的**中，一個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毒牙」對時間的控制，精準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李飛甚至懷疑「毒牙」是不是有強迫症。十二點的鐘聲一響，「毒牙」的爪子硬生生停滯在李飛的眼前，收了手，大步走向洋房道：「算你走運，逃過一招，休息半個小時，吃飯。」

  李飛如蒙大赦，倒在草地上，被毆打了一個早上，他非但沒有鬱悶，反而覺得感覺還不太壞，「有點期待下午了。」

  吃過午飯，中午按安排是自由時間，但早上的劇烈戰鬥，讓李飛有些疲憊，在回味了一會上午的戰鬥后，難忍疲憊感，李飛睡了過去……

  「啊！夭壽啦！殺人啦！」疼痛來自耳朵李飛不用睜眼，李飛也知道肯定是「毒牙」那個女蛇頭乾的好事，果然，疼痛之後，又是拉扯的感覺，連拖帶拽，李飛簡直是被「毒牙」拉著耳朵弄下床的，「你不會換個人性點的方式嗎？」

  「不會！」

  「你是不是人啊！」

  「不是！」

  得了，再吵也是浪費口水，李飛在表示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後，被「毒牙」直接從三樓的房間扔到了洋房外的草地上，「要是普通人，早給你玩死了！」李飛吐掉嘴裡的雜草和泥土，對著三樓的房間吼道。

  「毒牙」沒有和李飛吵嘴，她更喜歡行動，命中李飛腦門的鐵水壺成了李飛大嗓門比賽第一名的獎勵。

  在空中做了一個漂亮的翻滾，躲過了地上射來的毒針，李飛沒想到，自己還是小看了「毒牙」。「你是我見過最傻的飛行員！側飛！側飛被你吃了？這是戰鬥！不是空中表演！光耍帥有什麼用！白白浪費體力！還有，你的左翼，煽動的力度不夠！兩邊的力度差距太大了！你這叫飛？我看你去撞山更快！」「毒牙」對李飛剛剛的閃躲十分不滿意，對著空中的李飛咆哮道。

  李飛沒有反駁，因為，「毒牙」說的沒有一點差錯，李飛心服口服。

  一開始「毒牙」表示由她教導李飛飛行時，李飛還將信將疑，一個連飛都不會的人，來教他飛？很快，事實證明，李飛錯了，錯得離譜，「毒牙」不但能教，而且教得還非常有水平，李飛僅僅直線飛出五十來米，「毒牙」便指出了一系列問題，李飛起初還不太信，可在毒針的脅迫下，聽從「毒牙」的教導后，驚訝地發現，「毒牙」的話一點沒錯，連他本人都沒注意過的小細節，「毒牙」也準確無誤的指了出來，心中感慨飛行原來不是簡單的煽動兩下翅膀而已，同時，李飛也對「毒牙」多了一層敬畏，到底有什麼是這個女人不會的？她簡直是一個活脫脫的人形兵器！

  和上午的單方被虐相比，下午的訓練輕鬆不少，只要不被毒針擊中，除了長時間飛行，難免有些脫力外，並沒有太多痛苦。

  吃過晚餐，稍作休息，李飛開始了晚練，一天的三次訓練，晚練是最輕鬆也是最難熬的，因為，「毒牙」在晚上為李飛安排的是冥想，李飛的能力是「暗」，在夜間冥想效果最為理想。在現代科技沒有合適的訓練方法的情況下，「毒牙」為李飛找了這麼個相當復古，且帶有奇幻意味的訓練方式，李飛最先也抱著有病亂投的心態試試看，但在東京小山谷里那次冥想給了他驚喜，讓他真正重視起冥想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