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之章（五十一）慘敗
「臭狐狸！四眼蜘蛛！搞不定了！用最後一招！」李飛發出信號，「夜翼」四人同時掏出了一罐藥丸，仰頭一口吞下，他們胃裡翻騰了起來，全身上下充滿了急待宣洩的力量，疲勞、傷痛，一瞬間全都消失了。
黑色的觸鬚在聖·約翰和「黑刃」腳下鑽了出來，纏繞上了兩人，在兩人掙扎的時候，諸葛狐如同風一般，先後將手貼在了兩人的胸口，寒冷極速擴散，很快，兩個人就凍成了冰塊。
「走！」李飛拉起虛脫的司馬律明，還有渾身是傷的威明克斯，路羽遙則帶上和諸葛狐，兩人張開雙翼，用最快的速度朝脫離戰鬥，朝凱瑟琳所在的房間飛去。
「想走？」李飛和路羽遙的身影還沒消失，走廊上的兩個冰塊就破碎了，成了鑽石人的「黑刃」將手貼在牆上，石牆成了美麗的鑽石，一根根尖刺突了出來，鑽石化在石牆上飛快地蔓延，走廊在迅速變成一個美麗的鑽石建造殺陣。
「夠了！『黑刃』，停手！」眼看李飛等人就要落入陷阱中，虛弱的聲音在走廊另一側響起，撒金凱像是一個血人，扶著牆壁，步履蹣跚地走來，感覺腳下碰到了東西，撒金凱低頭看了一眼，坐在牆邊比他好不了多少的亞斯羅爾，心頭湧起了殺意。
只是最後，撒金凱還是沒敢下手，「『黑刃』，撤退！聖·約翰，這件事，我們『帝國』不管了！你們教會愛怎麼折騰怎麼去吧！和你們這群傻瓜合作，我真是白痴！」
「可是……」「黑刃」看著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李飛，有些不甘。
「行了！這是命令！那個丫頭，我們不要了！撤退！難不成你想死在這裡？帶上那個沒用的女人，我們走！」撒金凱看著獃滯的「鳳尾花」，一肚子的火氣。
「黑刃」不甘心，好不容易有機會幹掉李飛，卻就讓李飛就這麼跑了！可不甘歸不甘，他不敢違抗撒金凱的命令，而且，撒金凱如此狼狽，說明這座城堡里有著比撒金凱恐怖數倍的敵人。私人恩怨不愁沒機會算，這小命可是只有一條，「黑刃」也只能懷著不甘，帶著撒金凱和「鳳尾花」撤離了城堡。
「能把那傢伙打成這樣，那個『該隱』有那麼強嗎？還是城堡里有其他強者？」聖·約翰滿是疑惑。
「不好！」聖·約翰狂奔向餐廳，戰鬥的時候，他沒空感應，這會兒，閑下來的聖·約翰卻感應到，教會派進來的人，已經一個活人都不剩了！撒金凱可是去餐廳對付「該隱」的，難不成，「該隱」在擊敗撒金凱后，大開殺戒？
聖·約翰心在顫抖，這次進入城堡的都是教會的精英，還有不少是他看著成大的，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顧不得李飛他們了，反正他們也飛不出森林，聖·約翰用最快的速度跑向餐廳。
「行了，別跑了！」一隻黑貓突然跳了出來，攔在聖·約翰面前，張口吐出了慵懶的女聲，「不用惦記你的那些小朋友了，敢來，就要有留下的覺悟！看在你教父的份上，留你一條活路，省得我又要多清理一個垃圾，滾！」
黑貓跳到一旁，一扇石門從地上升了起來，門自動向兩側打開，聖·約翰在門內看見了教會駐紮在迷霧邊緣的營地。
「你！殺了那麼多人，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你這個惡魔！」聖·約翰憤怒地朝黑貓丟出一柄白色光芒構成的騎槍。
讓聖·約翰意外的是，黑貓張開嘴，發出驚悚的嘶鳴，潔白的騎槍上，裂開了一道道紅色的紋路，在聖·約翰的注視下，就這麼碎裂了。
「惡魔？哈哈哈！」慵懶的女聲大笑起來，「我本來就是惡魔！以你的實力，我的貓都能殺了你！警告你！以後別踏進這裡半步！不然，我把你做成晚餐！」
「你到底是誰？」聖·約翰感受到了極大的壓迫和邪惡血腥的氣息。
「回去問你教父去！就說，教會的小朋友，我莉莉雅·緋月收下了！他會給你和教會一個交代的！」杯中的紅酒里，是聖·約翰緊皺著眉頭走進石門的情景，白皙的玉手拿起杯子，隨意地將酒倒在了地上。
「母親大人。」威廉重新為杯子倒滿鮮紅，「就這麼放他們走了？還有羽遙那丫頭，他們怎麼辦？以他們的狀態，根本闖不過教會的營地吧？」
莉莉雅搖晃著酒杯，「聖·約翰，我們不能動他，他的教父，可是個麻煩的傢伙。撒金凱，放他走，是有別的用處，也算是我的一點小私心。至於羽遙他們，一會兒你去接他們回來吧！有一個地方，他們必須去一趟，一切，都是命運。」
機場，VIP候機室內，「夜翼」四人坐在舒適的沙發上一聲不吭，司馬律明安靜地玩著手機；諸葛狐抖動著雙腿，看起來有點急躁，有點激動，又顯得不安。桌上擺放了幾碟精美可口的糕點，然而，美食在前，本該早已開始殺戮的路羽遙，卻一改以往，數次拿起刀叉，又數次放下。
「還是吃點吧！最近你的食量可是下降了一大半，要是把我們的小公主餓瘦了，你姐還能放過我？」李飛將一個小蛋糕拿到路羽遙面前。
擠出一抹苦澀的微笑，路羽遙用纏滿繃帶的左手接過李飛手中的蛋糕，將小小的蛋糕捧在膝蓋上，沒有半分下口的意思。
「李飛，我是不是很沒用？要是我的力量和以前一樣的話……」路羽遙盯著蛋糕，發出輕輕的啜泣聲。
「小傻瓜。」李飛微笑著，摸了摸路羽遙的腦袋，「你要是沒用，我們三個大男人不是該去養老院了？身上的傷還疼嗎？」
路羽遙使勁搖了搖頭，除了左手暫時無法再使用金烏灸舞外，她身上的傷倒也好得七七八八，比較嚴重的就是翅膀，勉強不影響飛行，可也沒辦法飛的得平常那般自如。但皮肉上的傷痛，對擁有極強恢復力的三足金烏來說，不過是要多花點時間罷了，而且和自己比起來，李飛的狀態簡直糟糕透頂。
「瞧你們一個個，又不是世界末日，打起精神來，我們還有機會呢！」李飛面帶笑容，一口吞下了一個小蛋糕，胸腔里和腹部傳來的劇烈的疼痛，使他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沒事！一點小傷，我好歹也是半隻三足金烏，恢復力比不上你，但也差不到哪去！」看路羽遙帶著關心和緊張，幾乎要撲上來，李飛淡然一笑，隊伍里，誰都可以消沉，唯獨隊長不行，隊長是一個團隊的精神所在，一旦倒下去了，對於整個隊伍的狀態打擊將是無可挽回的，他必須撐住，特別是在現在的情況下。
李飛的笑容並不能使小公主安心，路羽遙很清楚，李飛的傷，不是單靠三足金烏的恢復力能夠治癒的。黑色的眼罩下，是李飛暫時，或者可能永遠無法睜開的右眼，而厚實、不合時宜的衣服下，是綁成了木乃伊的身體，這還只是表面上看得到的。李飛的翅膀，威廉的原話是：以後還想飛的話，那就老老實實禁用半年，否則，準備截翅手術吧！
最糟糕的是，李飛體內五臟六腑受到的傷，要是換成一般的「清醒者」早掛了，多虧了血薔薇家奇特的醫術和李飛不一般的體質，沒準還有他和Death的交情，這才熬了過來。
可以說，「夜翼」現在能發揮完全戰力的，只剩下了司馬律明和諸葛狐，而「夜翼」的慘狀，全是一個多月前，教會贈與他們的。
「羽遙，留下亞斯羅爾沒關係嗎？」城堡的出口已在眼前，李飛擔心起那位小管家的安危，丟下那位忠誠的管家，實在是迫不得已，他們現在就李飛和路羽遙兩個人能飛，不在完美狀態的他們，帶包括被找到的，昏迷的凱瑟琳在內的四人，已經到了極限了。
「沒事！要是亞斯羅爾有生命危險，表哥是不會坐視不管的。」路羽遙很肯定地說道，留下亞斯羅爾是她的主意，教會的人雖說討厭，但她相信，以聖·約翰作風，是不會對一個不具威脅的小人物動手的。而且，亞斯羅爾對於血薔薇家族，有特別的意義，要是聖·約翰和「黑刃」真的不開眼，那他們就是親自打開了死亡和鮮血的大門。
對於血薔薇家族，李飛不甚了解。不過，既然路羽遙都那麼肯定，想必不會有問題，眼下，還是逃離這裡最重要。在吃下了大量特製的藥丸后，他們體內的力量完全激發了出來，可這只是暫時的，能持續多久，還是未知數。不過，A級的司馬律明和諸葛狐在爆發后，陷入了深深的昏迷狀態，哪怕是醒來，在藥物的副作用下，他們起碼得做一個星期的「沉睡者」。
「必須加快速度！要是聖·約翰追上來，那就慘了。」李飛和路羽遙又加了把勁，黑色和紅色的兩道火焰，衝出了不復存在的城堡大門。
但幸運女神又一次拋棄了李飛，衝出了城堡和迷霧，李飛和路羽遙一頭撞進了教會在迷霧邊緣設立的營地，更倒霉的是，聖·約翰就在他們眼前，從空氣中走了出來。
「以聖光之名！此地唯聖者方能翱翔！」聖·約翰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照射到李飛和路羽遙身上，兩人只覺得翅膀一沉，高速飛行的他們直接摔了下來。
「交出那個怪物，我放你們離開！」聖·約翰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休想！」李飛和路羽遙爬了起來，攔在凱瑟琳四人身前，黑色和金紅色的火焰逼退著周圍的的人。
「有必要那麼執著嗎？」聖·約翰問道。
「有！」李飛大聲地回答。
「聖·約翰，沒必要跟這些惡魔廢話，直接動手吧！」
「就是！和他們說話是浪費口水！」
聖·約翰看起來還想勸說李飛和路羽遙，但他才要開口，人群里的幾個聲音便搶先說道。
在李飛和路羽遙兩人身上火焰的威懾下，教會的成員們都退得老遠，但有人例外——兩個牧師，一個修女，還有一名穿著鎧甲的戰士走了出來，他們的眼神里，對李飛和路羽遙的火焰沒有半分懼怕，只有火熱的信仰和戰意。
「麻煩來了！」這是李飛最直接的反應，四個S級的強者。而且，在他們身上，李飛能感受到微弱的魔力。
「教會哪來那麼多會玩魔法的傢伙？」李飛心中疑惑，可眼下，四個會魔法的S級「清醒者」加上一個聖·約翰，他根本無暇再去分心了。
「羽遙，怕不怕？」李飛笑著看向身旁的小公主。
路羽遙回以迷人的微笑，「黑薔薇家，只有戰死的勇士！沒有拋棄同伴逃跑的懦夫！」
「又在想那天的事情？」VIP候機室的門打開，威廉走了進來，把四張機票丟在了桌上，諸葛狐盯著機票，猛抓起其中一張，候機室內的溫度在諸葛狐散發出的寒氣的影響下，降低了不少。
「咦？」威廉看著桌上完好無損的食物發出驚嘆，「虧我特地叫他們多準備點甜食，表妹，你怎麼不吃？不和胃口？我讓他們重新弄！」
「不是！」路羽遙拉住威廉，隨意地拿起一個小蛋糕，一口吞了下去，「剛吃飽，還不是很想吃東西而已，不用麻煩了！」
威廉盯著路羽遙，嘆了一口氣道：「好吧，你坐下，以我的立場，我是反對你們去的，但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我不阻攔。飛機下午起飛，你們正大光明的登機就行，在這裡，血薔薇才是老大，『帝國』和教會都要滾邊去。只是到了那邊……你懂的，全世界，只有那裡，我們的觸角是不敢靠近。」
「我明白。無論如何，多謝！」李飛上前擁抱了下威廉，「你做的夠多的了，替我們和老蝙蝠說，他女兒我們就先帶走了。」
對於一個月前，營地里的事情，李飛記憶有點模糊，但還是依稀記得，威明克斯在重傷之下，還是為他們擋住了一次攻擊，一次威明克斯最懼怕的聖光魔法的攻擊，老蝙蝠的意圖，李飛他們不太清楚，也許威明克斯只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女兒，順帶保護到了他們，可他們欠威明克斯一次，這是不容否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