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章（九十七）合作？
「啊！沒問題！沒問題！我們還在做最後的準備，馬上就起飛了，你們忙其他的事情去吧！」李飛勉強將事情搪塞過去，但一掛斷通訊，他又後悔不已，「自己幹嘛不直接和技師班長說實話？讓專業的技師上來教他們如何操縱『黑鰩』？死要面子害死人啊！」
乾等下去，「黑鰩」也不會突然變人工智慧化，光靠語音就能操作。不過，想來，這「黑鰩」沒準真搭載了人工智慧系統，只是他們不知道「帝國」的系統要如何去開啟和操作而已。窘迫之中的李飛偷偷將目光投向獨自一人坐在機艙陰暗處的路羽遙。
「要不，求路羽遙算了？」李飛心中糾結著，只要路羽遙利用三足金烏的「眼」應該可以馬上學會「黑鰩」的操作。問題是，現在和任何一名黑薔薇家的人講話，他都覺得難受，尤其是維琳娜和路羽遙姐妹。當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李飛對她們所擁有的複雜的感情因素，可不管怎樣，李飛現在一心只想儘可能避免和減少同黑薔薇家族的人接觸。
李飛為了一時的面子，捨棄了技師那邊的援助，他自己對「全能全知之眼」的掌握，又還達不到路羽遙那般，可以直接學會操作複雜機械的程度，似乎除了求助於路羽遙之外，李飛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
思來想去，李飛終於做出了覺得，他鼓起全部的勇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準備向路羽遙開口求助。
「咳，咳……」但就在此時，機艙里卻響起諸葛狐的乾咳聲。
「臭狐狸！你是吃撐了，還是得了禽流感？」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讓諸葛狐這幾聲乾咳給打沒了，李飛簡直想要把諸葛狐的皮拔了，做狐皮大衣過冬。
「咳，咳……」諸葛狐又咳了幾聲，「沒什麼，只是想問問老大，時間不早了，我們什麼時候起飛？」
「起飛？我倒是想飛！問題是，誰會操作這台大鐵鳥嗎？」李飛特意說得很大聲，他想借著諸葛狐這茬，從側面向路羽遙求助，如此一來，他也免去了和路羽遙交談的不適。
不過，李飛的策略並沒有起到作用，坐在機艙陰暗處的路羽遙，冷嘲熱諷道：「不會操作？剛剛也不知道是誰，說得那麼自信，那句『沒問題！沒問題！我們還在做最後的準備，馬上就起飛了』也不曉得是哪個傢伙說的。」在重複李飛的話時，路羽遙還特地模仿了李飛的聲音和語氣，這讓李飛瞬間火冒三丈。
「我是要面子了！怎樣？你第一天認識我嗎？那麼會說，你來操作啊！路羽遙大小姐，你那一雙鴉眼不是能瞬間學會機械的操作嗎？你來啊！光會坐在一旁說，算什麼？」李飛咆哮起來，要不是「路障」和齊格飛見勢不對，拉住李飛，李飛已經撲上去和路羽遙打起來了。
「哼！我就不去操作，你能怎樣？你不會把技師們叫回來教你嗎？一個大男人，連這點面子都放不下，我看你一輩子只能做個沒價值的炮灰了！」路羽遙不甘示弱地吼起來，聲音甚至比李飛還要高上三度。
「叫回來就叫回來！我求誰，都不會求你們黑薔薇！」李飛賭氣地坐回副駕的位置上，打開了通訊儀，但諸葛狐又立馬關閉了通訊。
「臭狐狸，你幹嘛？你要和黑薔薇家的那頭蠢鳥一起惹我嗎？」李飛不悅地說道。
「老大，冷靜！冷靜！現在還不到秋天呢！你的火氣不要那麼大嘛！」諸葛狐坐到了主駕駛的位置上，雙手熟練地在控制台上操作起來，「我知道，您老好面子，小弟我特地幫你把面子省下來，您老可還高興？」
「你會操作這玩意兒？」李飛的語氣軟了下來，雖然還抱有一絲懷疑，但看諸葛狐手指上嫻熟的動作，想來應該不是在吹牛皮才對。
「當然會了！」諸葛狐洋洋自得起來，「搞定！」
隨著諸葛狐按下控制台上的一個鍵，諸葛狐的座椅自動向後退了一些，一個控制桿在他面前升了起來。同時，「黑鰩」的引擎終於發出了響亮的轟鳴聲。
「黑鰩」平穩地離開地面升到了空中，諸葛狐道：「老大，你不是很好奇我昨天一天幹嘛去了嗎？告訴你，我就是去學習操作這東西了！怎樣？沒讓你失望吧！」
「是沒讓我失望！」李飛微笑著，在諸葛狐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諸葛狐委屈道：「老大！你不厚道！恩將仇報啊！」
「會操作你不早說！我讓你裝！我讓你裝！」李飛又連續給了諸葛狐腦袋幾下，「下次再裝，就不是敲幾下腦袋的事情了！當心我把你的頭給擰下來。」
「是是是！小弟一定將老大的教誨銘記在心。」諸葛狐做出一副無比欠扁的諂媚之情。
「好好開你的飛機去！」李飛一陣惡寒，一巴掌將諸葛狐的臉推回正前方，「不過，裝歸裝，總比某些有能力卻故意不用，只想著打架的傢伙強多了！」
李飛說這話時，眼睛特意瞄著路羽遙。李飛的舉動，讓眾人以為他又要和路羽遙開戰，連忙準備拉住兩人。可路羽遙並沒有理會李飛，只是向機艙更深處挪了挪，將自己徹底埋進了陰影之中。
「老大，別怪我多嘴，接下來，大家要一起合作，你就不能先把私人恩怨放在一邊嗎？」李飛和路羽遙之間莫名其妙的仇恨，讓諸葛狐很是擔心，他們是去戰場，不是去度假，隊伍不合，可是兵家大忌啊！
「臭狐狸說的對，我們接下來要一起合作，是要將過去的恩怨先放到一旁。」聽了諸葛狐的話，李飛轉過身子對機艙里的人說道。
李飛一開口，諸葛狐便鬆了口氣，心裡暗暗讚許，「看來老大還是不笨的，知道以大局為重，但他想不到自己卻是高興的太早了，李飛後面的話，味道儼然不對頭了。
李飛道：「『路障』大哥自然不用說，我們是老朋友了，算起來，我還欠了他們幾條命呢！齊格飛，不管以前『夜翼』在梵蒂岡鬧得多大，我希望這次，不光是你，還有整個教會，都能拋開以前的矛盾！否則，我們總共就才這幾號人，又要對付『帝國』，又要防備自己所謂的盟友，實在是沒這麼多精力！」
齊格飛拍著胸脯說道：「這是當然！這點我可以保證，你們可是前去協助教會的，大家又同是人類，教會絕不會做出背後捅刀子的事情！」
李飛道：「那是最好不過，但我希望到了梵蒂岡，能親自聽到教皇在我面前做出保證！」
齊格飛道：「可以！一到梵蒂岡，我就帶你們去見教皇。」
「嗯，我會記住你的承諾。」李飛滿意地點了點頭，將身體重新坐直。
「老大，這就完了？」諸葛狐的頭微微朝路羽遙的方向動了動，試圖提醒李飛。
「啊？完了啊！還要什麼？只要教會能保證合作，不就行了？」說完，李飛好像忽然又想起什麼，大呼道：「對了！差點忘了！」
李飛的這聲驚呼讓諸葛狐再次充滿期待。
「既然大家要合作，我看還是拿出點實質性的誠意來比較好！我，李飛。」李飛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雖說這只是一種形式上的東西，知道一個「清醒者」的真名，也沒有特別大的意義，但至少表明了李飛是誠心想要合作。
「諸葛狐。」諸葛狐略有些不快的說道，但他的不快，並不是由於報出自己的名字。
「齊格飛隸屬教會異端裁判所，掌握有『聖光』魔法，武器是屠龍聖劍。」齊格飛說的更為詳細，作為一個曾經的敵人，他必須拿出更大的誠意。
「路障」想了想，才用力地說：「路障，我的真名，我早拋棄了，我現在就叫路障！這個就是我的真名，它可以幫助我記住一些事情。」。
李飛留意到，「路障」在說話時，右手緊握著一條項鏈，透過手指間的縫隙，李飛能勉強看到那是幾塊金屬製成的小牌子。
「我的是犀牛型，獸化能力者，不過，我的身體受到過龍血的改造。現在，相較於人類，大概和龍族更接近。」路障並沒有對齊格飛隱瞞自己的龍化的事。
「當著我的面說自己是龍族，你不怕我一劍砍了你？」齊格飛說笑道，「誰都知道，在傳說里，齊格飛是著名的屠龍英雄！」
「可你這位屠龍英雄，不還是來找黑薔薇家族幫忙了嗎？我們黑薔薇，說到底，不也是龍族？」路障熱情地摟住齊格飛的肩頭，「況且，龍族又不全都是壞的！我相信，堂堂大英雄，不會好壞不分的，對吧？李飛！」
「嗯，是啊！」李飛回答的似乎有點勉強，不知是不是不大願意繼續討論「龍族」的事，李飛將話題引向了路障的項鏈，「路障大哥，你脖子上戴著的是什麼？」
路障盯了李飛幾秒，張開了手，露出了自己握在手裡的項鏈，那是兩塊普通餅乾大小的牌子，一面上面刻了幾行奇怪的文字，另一名，則是一個由新月和長弓組成的圖案。
「這是什麼？這個圖案，我好像在哪裡見過。」李飛說道。
「你肯定見過。」路障笑了笑，將收起了項鏈，「當初你們剛到『花園』，分配給你們的住所，門上不就有這個圖案嗎？」
「啊！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但路障大哥，帶著這些牌子是幹嘛用的？臭狐狸！你撞我幹嘛？」李飛還想多問一些關於這些金屬牌上，圖案的事情，但諸葛狐卻用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打斷了他的話。
「抱歉，路障大哥，我老大腦子不太好用，你別見怪。」奇怪的是，李飛責怪諸葛狐，諸葛狐卻向路障道歉。
「沒關係，都過去幾年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路障隨意地說道，可說完，路障便低頭髮起呆來，李飛更是注意到路障的神情憂傷了許多。
知道自己可能觸碰到了不該觸碰的事，李飛把頭伸到諸葛狐耳邊，低聲問道：「臭狐狸，路障大哥項鏈上的那些牌子到底是什麼東東？」
「老大，說你腦子不靈光，你還生氣！」諸葛狐很是無語，這麼明顯的事情，李飛居然沒反應過來，「老大，電影里，那些大兵脖子上掛的狗牌，你不會不知道吧？」
「狗牌？我當然知道！你是說……」李飛閉上嘴，沖諸葛狐使了個眼色。
諸葛狐悄聲道： 「應該不會錯，路障大哥手裡的，就是類似狗牌的東西。應該是『影爪』和『雪女』的。」
「我去和路障大哥道歉！」得知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事，李飛當即就要起身，諸葛狐再次攔住了他。
「行了！老大，你還要去刺激路障大哥嗎？」諸葛狐目視前方，一手握住方向舵，一手將李飛壓在副駕的位置上，「比起這些，老大，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有嗎？沒有吧？你想多了！」李飛歪著頭問道。
「老大！罷了！我懶得管你們的事！」諸葛狐氣鼓鼓地說道。
「你的話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啊！」李飛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
諸葛狐不再理會李飛，專心致志地操縱著「黑鰩」，他又不是李飛的老媽，哪有那麼多精力去管李飛的私事？再說了，李飛明顯就是在裝傻，他諸葛狐能怎麼辦？裝睡的人，自己不醒，你永遠也叫不醒他。
「黑鰩」在雲層中平穩地飛行著，根據導航，他們已經飛過一半的路程，大概因為「黑鰩」是來自「帝國」的原因。一路上，雖然有遇到過幾隊飛龍騎士，卻沒有發生過衝突，對方至多就是詢問幾句，而以諸葛狐的腦子，要應付這種例行詢問，並不是難事。
「比預想的要多花不少時間啊！」諸葛狐伸了個懶腰，連續幾小時的飛行，讓他的身體有些發酸。
「我們好像繞了不少路啊！」李飛看著擋風玻璃上投影出的導航地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