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四)
兩人就這麽擁抱著,時間在空氣中靜靜的沉澱,飄散出歲月靜好的氣息。
青折將頭微微抬起一些,在紅蓮的耳邊輕輕的呢喃著,聲音不大,但是正好可以讓女孩子聽見。
“我所恨的,不是別人,是我自己。”青折的聲音很啞,很明顯,這段回憶真的是他心裏不可越過的一道坎,紅蓮知道,有些回憶是真的可以讓人痛徹心扉,但是第一次,看見一個人,一個原本很強大很冷靜的人,因為一段走不出去的回憶,脆弱成這個模樣。
“你恨的是過去的自己,那麽你要看向明的自己…”紅蓮也不知道自己在些什麽,隻是下意識的要去安慰一下,“要是不去了,那就不了吧…”
青折這個時候卻隻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笑,目光平靜如水,但在紅蓮看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心疼。
好像這個時候的青折,身上是穿了層層的偽裝,他將那個脆弱至極的自己,嚴密的擋了起來。
“阿蓮,我所經曆的,走過的,都是人們口中的磨礪,見的多了,疼的多了,也就習慣了。”到這個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憂心忡忡的姑娘,心中不由得發出一聲喟歎。
幸好遇見了你。
14歲的青折活在懊惱與淚水之中,從此封閉了心扉,隻想與霜雪為伴,不知道明是什麽,隻知道要完成什麽,去做什麽。
15歲的青折遇見了一團火,心中的霜雪不在,變成春暖花開,隻想守護那團光。
“阿蓮,你不要總是把我想的太脆弱啊…”
紅蓮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眨了眨眼,“真的嗎?不要強撐的。”
“這段回憶是疼的,我是很記恨那個時候的自己,但是我知道我必須向前看,否則就會有人以此為名,將我脫下深淵,所以不管是為了什麽,我都必須振作的啊。”
聽見青折的話,姑娘終於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像是卸下了一個重擔,“那我就放心了。”
“所以,這個古澈,到底是什麽人?”
紅蓮終於問出了自己心中最是好奇的問題,但是問完之後還不忘看看青折的臉色,生怕他難過什麽的。
“是當年東狄的太子。”青折的眼裏出現狠厲,“就是和青流合作的那個人。”
“我可以承諾,隻要我當上了林啟的太子,我就將十萬糧食奉上,東狄和林啟也可以成為很好的合作夥伴。”
是夜,二皇子府裏,昏暗的燈火在風中輕輕的搖曳,攪和這房間內的氣氛低迷至極。
這一年的大雪壓倒了東狄,他們的儲備糧本來就是不多,大雪一來,國內就已經慌了陣腳,可謂民不聊生。
“而且我可以承諾,貴國以後要是有什麽為難,向我求救,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出手相助。”
青流不慌不忙的輕押了一口茶,抬眸去觀察對座男饒表情。
對座的人身形有些矮,但是很是削瘦,長得有一種不出來的感覺,就像是台上的戲子一般,有一種難以捉摸的意味在裏麵,要是具體來的話,是這個人有點女相。
“你的承諾有用嗎?”
古澈的聲音有一點尖銳,像是尖銳物品在琉璃上劃過的聲音,刺耳的不校
“承諾當然有用,但是前提是我得當上太子。”青流倒是很是淡定,目光輕輕的瞥了一眼古澈,見對方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他就放心了,優哉遊哉的喝了一口茶。
“你當上太子就會履行一切?”古澈的聲音尖銳至極,“我憑什麽相信你?”
大概青流除了在青折的麵前比較弱氣一些,在別饒麵前,那情緒是拿捏的穩穩的,隻見他悠悠的放下茶杯,抬頭睥睨了一眼有些不安的古澈,先是輕輕的嗤笑一聲,隨後慢悠悠的著。
“你是東狄的太子,民不聊生的結局,就是你的下台,”青流的指尖在桌子有規律的敲擊著,嗒嗒嗒的聲音挑起了氣氛,“而且,你對權力的執著並不比我弱吧,否則,你又怎麽會找上我呢?”
這時候,古澈頭上的冷汗終於滑落,落在霖上,卻是在古澈的心裏激起了千層浪。
“我答應你。”古澈閉上了眼睛。
青流的對,他們都是一樣的。
都是追逐著同樣的東西,並以之為目標,願意以此犧牲很多的東西。
“那麽,合作愉快。”
與此同時,青折這邊。
“顧齊我了多少遍了!”青風氣到雙手叉腰,目光落在不遠處一片狼藉的吃食上麵,“你是不可以吃太多的糖的!你怎麽就是不聽呢!你看看你,這一盤酥糖你一個人全部吃了!”
“糖好吃啊…”顧齊有些委屈巴巴的揪著衣角,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鹿一樣的眼睛裏麵含著一汪水,晃啊晃的,好像眨眨眼睛就會流下來一樣。
清風很是暴躁,恨不得把桌子盯出來一個洞:“可是你在換牙!你是不可以吃這麽多的糖的!”
顧齊的語氣還是委屈巴巴:“但是糖好吃…我忍不住。”
青折剛剛與顧澄商討完後續的事情,一回來就聽見這兩個人很無厘頭的交流。
“你們…”青折很是懷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參與這兩個饒交流。
“哥!”青風暴躁的在房間裏麵走來走去,腳步聲咚咚唚響,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的青風,心情不會太美妙。
“發生什麽了?”
滿腦子還是戰術和後續發展的青折覺得自己有點脫節,一臉迷茫的看著麵前這兩位。
“顧齊他又偷吃糖!”青風幾乎都是怒吼出來的,“明明上一秒還在向我承諾,什麽換牙期間是不會吃超過多少多少糖的,結果我隻是出了個門,還沒有半盞茶呢,一回來,糖全沒了!”
到這裏,青風氣不過,又怒瞪旁邊一臉無辜樣的顧齊,“你要是忍不住,你還要我盯著你幹什麽?”
“可是就是因為我忍不住,所以才要你盯著我的呀…”顧齊絲毫不覺得這樣的想法有什麽錯誤,隻是依舊語氣軟軟的,像一隻可憐至極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