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買雞
“周福自從接過采買的差事以後,就是時常買些劣質的東西頂替,中間所得的差價都被他自己收入囊中,以前大多是些不大要緊的物件,可後來他的胃口越來越大,開始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送到了廚房。”
“可自從上次老爺因為誤食發芽的土豆導致上吐下瀉以後,他收了罰,便不得不收斂了起來。可他還沒安分多久,便有忍不住繼續做起了老勾當,他打起了廚房裏的雞鴨鵝的主意。”
“他讓我把不新鮮,甚至發黴變質的肉食交給他不要扔,然後他在混入新鮮的食材當中重新送到廚房。一開始還好,可慢慢到了後來,有些肉食實在不能蒙騙別人了,他便費盡心思的攛掇我假裝跟周嬸學廚藝,然後找個緣由讓周嬸把食材交給我去做,這才導致有了兩位姨娘腹痛不止的事情發生。”
小翠一番話,悲憤交加,其中的悔恨也略有展現。
在場的人聽了皆是大驚,而那兩位昨天吃在肚子的姨娘腦海裏浮現出雞肉腐爛發臭的畫麵便忍不住臉色發白。
顧姨娘還好些,年姨娘聽完則是直接幹嘔了起來。
許久未說話的李四聽完忍不住嘀咕了一聲:“我說何府怎麽來我買雞越買越少呢!原來是這樣。”
何任城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氣的一拍桌子,震怒之下直哆嗦。“你這個狗奴才,居然敢做出這等事情!”
他也是突然想起自己近日來吃的膳食裏麵誰知道有沒有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
越想越氣!
周福此時也慌了,跪在地上猛磕了幾個響頭,也不知道找什麽理由來為自己開脫,便隻能一個勁的喊冤枉。
他磕的頭破血流,焦急之下竟是向何任城爬去,企圖去抱他的大腿以求寬恕。
“老爺,小的冤枉,真的冤枉,老爺你一定要相信小的。”
“狗奴才!”何任城此時又怎麽會對他心軟,在他看來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就隻剩下周福一人嘴硬還不承認罷了。
一氣之下,何任城站起身一連把地上的周福踹翻了出去。
“事到如今你還敢說自己冤枉!難不成小翠還能編出如此有理有據的故事誣陷你不成?”
“老爺,小的也是一時鬼迷心竅,這才做這等糊塗事,老爺小的再也不敢了,求老爺念在十幾年的主仆情分上網開一麵,求求老爺了。”周福自知事已至此,他在嘴硬的不承認已經無濟於事了,隻好趕緊磕頭求饒。
他心裏想著自己好歹在府裏伺候了何任城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隻要他認錯的態度誠懇一點,一定可以從輕發落的。
想到這裏,他就此時在地上哐哐哐的磕頭,地上頃刻就染上了暗色的血跡。
林楚淺聽到他的響頭聲,頭皮一陣發麻,心想這周福對自己也真夠狠,磕起頭來跟不要命一樣。
她都覺得心有不忍,左右也不是貪圖小便宜罷了,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就是把變質發黴的肉食重新送進廚房,還讓小翠給做了送給別人吃,這就有些陰損了。
在林楚淺看來不過陰損惡毒,在何任城心裏也就是惡毒了,四舍五入起來可以算是蓄意謀殺。
想起自己上次受得上吐下瀉的苦頭,在聯想這次差點害得年姨娘肚子裏的孩子胎死腹中,這兩件事合一塊,直接就把他的怒火燒到了頭頂。
“狗奴才,枉我收留你十幾年,你居然恩將仇報,算計到這份上了,這要是老子身子骨弱一些,保不準早就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毒死了,你這個狗奴才,你還有臉求我網開一麵?我呸!”何任城發飆起來,那可真是跟鄉村野夫沒什麽區別的。
光罵他還覺得不解氣,上前抬起腿就對著地上磕頭的周福一通猛踹,嘴裏不住的咒罵他是狗奴才。
周福被踹了幾腳以後,頭腦昏沉,磕的頭破血流,額頭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他隻會知道何任城是真的不會放過他的了。
上次是有柳姨娘打點才逃過一劫,雖說是他自己不知好歹沒聽柳姨娘的話暫時先安分一點,可事到如今,何任城都發了狠了,自己要是不想想法子,沒準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周福的腦子不算愚蠢,但也談不上靈光,在疼痛和驚慌之中,他做了一個並不聰明的舉動。
他在何任斌的一通猛踹之中早已被踹到了柳姨娘身旁,靈機一動的他轉身就抱起來柳姨娘的大腿。
他淒厲的大喊:“柳姨娘,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小的可是替您辦事的,柳姨娘,求求您救救小的吧,求求柳姨娘了。”
他一通哀嚎,直接把何任城聽傻了。他抬起的腳還沒落下去呢,便發現柳姨娘麵色白的嚇人。
何任城難以置信的抬手來回地指著周福和柳姨娘之間,問道:“柳兒,他說的可是真的?”
柳姨娘在周福開口時整個人就僵硬在原地,臉上的血色頃刻消散,大腦嗡嗡作響,聽到何任城的質問時她條件反射地甩開周福,猛的撲向何任城當場就跪在了地上,抱著他的大腿,未語便已泣不成聲。“何郎,我是何等秉性,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了解嗎?”
何任城被她那張我見猶憐的臉蛋一渲染,頓時就心軟了,竟開始認真的懷疑了起來。“柳兒這般善良淳厚,這等惡毒下作的事情想來是做出來的。”
林楚淺頓時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情人眼裏出西施吧,在何任城眼裏,柳姨娘竟是善良敦厚的人。
這在她看來,柳姨娘是怎麽著都夠不上這四個字其中的一個的。
林楚淺不過是心裏吐槽,顧姨娘這個刺頭一對上柳姨娘就直言不諱的不留情麵了。
“何郎,有些話上次你誤食發芽的土豆那會我就想說了,何府上下的事情都是柳姨娘掌管,其中的彎彎繞繞她又怎麽可能不清楚?上次土豆的事情可以說是意外,那這次我和年妹妹的事情,那就是有意了。”
顧姨娘說到自己停下來裝模作樣的抹了一把眼淚,委屈的說:“進府我便覺得柳姨娘不喜歡我和年妹妹,這次一看,怕是真的,若非如此,為何府裏上下這麽多人,隻有我們兩個人有事。何郎,這其中怕是有人故意想害我和年妹妹,我也就罷了,可年妹妹肚子裏可是還有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