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第六十六章,對不住了//

  參商流轉,沈昭熙的身子已經完全康複。


  這一日,舒淺鈺在毓秀殿遇上的煩心事,影響著舒淺鈺的心情,以至於舒淺鈺回到宣王府後,心情依然不太順暢,但她沒有表現出來。


  這一日,沈昭熙和舒淺鈺從宮中回來後,沈昭熙和隨流又出去辦事了。


  沈昭熙子時才回來,推門進來時,屋子內的明月珠皎潔如月,光亮柔和,妻子已經歇息了。


  舒淺鈺素來覺淺,聽見聲響便醒了。


  後來有窸窸窣窣的掀被聲,緊接著,她身旁的位置微沉,他已經躺在她的身旁,但他沒有抱著她睡覺。


  他身|上的味道撲鼻而來,襲入她的鼻中,她又聞到了一點點腥味,很淡很淡,幾乎被沉香味完全掩蓋。


  舒淺鈺瞬間徹底清醒,翻過身去,麵對著他。


  沈昭熙含笑啞聲說,“吵醒你了?”


  舒淺鈺沒接話,一個勁地盯著他瞧,他的眉宇間透著疲憊。


  沈昭熙問她,“阿鈺,怎麽了?”


  舒淺鈺回應,“沒事。”


  言罷,舒淺鈺起身。


  “是要喝水嗎?我去幫你倒。”


  他準備掀被起身去倒為她倒水。


  舒淺鈺慌忙說,“我內急。”


  這種事情,別人不能代勞,隻能親自去。


  舒淺鈺如廁後,出於好奇,她輕手輕腳地轉去浴房查看換下的衣衫。


  衣簍裏的衣服,有她的,也有他的,她的衣服在下麵,他的衣服在上麵,都是今夜才換下的,明日早間會有侍女拿去清洗。


  舒淺鈺敏銳地聞到一股血腥味,沈昭熙換下的衣服上麵不期然而然有血跡,舒淺鈺將衣服拿起來一看,濃烈刺鼻的血腥味隨之而來,上麵有一大片血跡。


  舒淺鈺沉靜的麵容上出現了波動,沈昭熙受傷了?

  這個想法令舒淺鈺眉頭緊鎖,她放下染有血跡的衣衫,快步回內室,爬上|床。


  被窩裏,她的小手從他的寢衣下擺伸進去,在他的身|上到處摸。


  沈昭熙覺得有些癢,低低的笑著,他忽而叼住她的耳朵,在她的耳邊細聲說話,言辭油膩露骨。


  舒淺鈺的臉頰發熱,耳根似火燒,她賭氣般地連續給了他兩拳頭:一拳落在他的胸口上,一拳落在他的小腹上。她下手的力道有分寸。


  沈昭熙笑,笑得恣睢。


  舒淺鈺微微鬆了口氣,窩在他的懷裏,暗忖,沒受傷就好。


  兩人沒有再繼續鬧。


  舒淺鈺忽然輕喚“明辰”。


  沈昭熙睜開眼睛,柔聲道,“為夫在,娘子有何吩咐?”


  舒淺鈺彎了彎眉眼。


  她想問問他,大晚上去幹了啥?衣服上那些血跡是怎麽回事?


  舒淺鈺斟酌了小片晌,才淡淡的道,“娘子沒有任何吩咐,睡吧。”


  沈昭熙不再追問,閉目睡覺。


  兩人安安靜靜地睡覺,各睡各的,互不幹涉,一夜無話。


  今夜的沈昭熙惶然得不敢伸手觸碰她,他是真的很疲憊,需要睡眠,所以他很快沉沉睡去。


  ********

  晃眼又過了一日,這日一早,舒淺鈺醒了,她是被沈昭熙給擺弄醒的。


  舒淺鈺的寢衣薄如輕紗,從香肩上緩緩滑落。


  舒淺鈺迷迷糊糊的腦袋逐漸清明,睜開眼睛,側頭看著那個始作俑者。


  那人姿態慵懶,一隻手支著腦袋,一隻手不疾不徐地挑開她的衣裳。


  天色剛蒙蒙亮,加上幔帳有遮光效果,是以床幃內的光線並不明亮。


  他側躺著,寢衣敞得很開,露出他精壯的胸膛,說不出的靡情。他的長發披在身後,由於光線不明,為他溫潤如玉的臉龐平添了暗色,更加襯托出他的俊臉晦暗。他的目光灼灼,盯著她看,那中灼灼的程度,仿佛要讓她也沾上欲|念。


  舒淺鈺咬了下唇,因為她的衣衫已經被他悉數剝開。


  大清早的,這個人真是……真是……


  舒淺鈺一時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他的熱情,應當是“惡劣”。


  ——擾人清夢,罪該萬死!


  沈昭熙的眸色暗沉而灼|熱,見她醒了,仍然默不作聲,手上的動作沒有要打算停下來的意思。


  起初,滿室寂然無聲。


  後來,舒淺鈺的麵色熱燙,柔軟的身子微顫,呼吸亂了,微蜷的腳心越繃越緊。


  沈昭熙的眸色一暗,翻身把舒淺鈺壓在身|下,攫住她的唇。


  今日風較大,風在窗牗外麵任意瀟瀟。火涇城的天色陰沉沉的,如遠山之黛。


  ********

  舒淺鈺記得,前日他和沈昭熙一起進宮,去了德妃的毓秀殿,曲瑤表妹也在。


  曲瑤和舒淺鈺單獨呆了一會兒,是曲瑤主動找上舒淺鈺。


  曲瑤微笑說,“表嫂,我是真心愛慕明辰表哥。”


  舒淺鈺麵無表情,“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你喜歡他,應當去他跟前說,跑到我麵前來說,頂什麽用?”


  舒淺鈺內心對曲瑤極為反感。


  曲瑤不搭話,忽然,她把自己的頭發弄得很淩亂,還扇了她自己一巴掌。


  舒淺鈺心中不解,覺得曲瑤的舉動莫名奇妙,不知道曲瑤又想弄出什麽幺蛾子。


  就在舒淺鈺疑惑之際,曲瑤衝舒淺鈺陰謀地一笑,湊近舒淺鈺的耳朵,用隻有她們二人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微笑道,“表嫂,對不住了。”


  言罷,曲瑤假意與舒淺鈺爭執,曲瑤的身子驟然往後仰去,發出驚恐的尖叫聲,整個身子從樓梯上摔落下去。


  曲瑤假意與舒淺鈺爭執的時候,明霞公主和沈昭熙以及幾個隨扈剛好出現,明霞公主等人在前,沈昭熙等人在後麵一些。


  從明霞公主和沈昭熙的角度看樓梯上麵,看起來是舒淺鈺故意將曲瑤給推下樓梯的。


  明霞公主驚呼,“表姐!”


  樓梯不算很高,不到十步台階。


  明霞公主和下麵的宮女慌忙去扶著曲瑤,曲瑤的身子倒在明霞公主的身|上,兩人都攤倒在地,旁邊的宮女趕緊把她們二人扶起來。


  曲瑤雖沒有摔成重傷,但曲瑤的腳卻扭傷了,由兩名宮女攙扶著,才能維持站立不倒。


  曲瑤疼得麵容扭曲,額頭冒汗,眼淚奪眶而出,豆大的淚珠簌簌滑落。


  曲瑤看著明霞公主,委屈地道,“明霞,表嫂剛剛不是故意的,表嫂隻是聽見瑤瑤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有些衝動,一時意氣用事罷了。”


  這話看似是說給明霞公主聽的,實則是對說給在場的每個人聽的。


  明霞公主愣了愣,看了眼曲瑤臉上不是很明顯的巴掌印,又轉頭看了眼舒淺鈺,一時之間,素來話多的明霞公主不知該說什麽好。


  舒淺鈺的臉上帶著端莊的微笑。


  沈昭熙已經快步走上前來,睨了眼曲瑤,目光落在舒淺鈺的身|上。


  舒淺鈺緩緩走下樓梯,在曲瑤麵前頓住腳步,含笑問曲瑤,“曲瑤,不知你適才說了什麽話會令我如此衝動,竟然要將你推下樓梯?”


  她喚的是“曲瑤”,而不是“表妹”。


  沈昭熙知道,盡管舒淺鈺臉上笑著,但她已經動了怒火。


  曲瑤麵色無辜,抽抽搭搭地哭著問舒淺鈺,“瑤瑤也很疑惑,瑤瑤正想問表嫂,不知瑤瑤適才說了哪句話惹得表嫂心中不快,表嫂不僅要給瑤瑤一耳刮子,還要狠心推瑤瑤下樓梯?”


  曲瑤頓了頓,低聲哭泣,看了眼默不作聲的沈昭熙,語氣委屈,“縱然瑤瑤和明辰表哥青梅竹馬,但表嫂不用對瑤瑤敵意那麽大,因為現在瑤瑤對明辰表哥隻是兄妹之情。若表嫂覺著瑤瑤礙眼,以後瑤瑤見到表嫂和明辰表哥,退避三舍便是,表嫂真的無需這樣對瑤瑤的……”


  曲瑤又哭著說,“我的腳好痛。”


  曲瑤把“楚楚可憐”這個形容詞演繹得淋漓盡致,真是十足的柔弱無辜,惹人疼惜。


  曲瑤狼狽可憐的模樣,在場的諸人不禁同情憐惜她。


  明霞公主皺眉,她猜想,這種情況下,估計舒淺鈺也不願意給曲瑤看傷,便命宮女帶曲瑤下去,並命人去請太醫。


  有人速去請太醫。


  而曲瑤則被人扶著,動身要去休息。


  “慢著!”舒淺鈺麵無表情地叫住她們。


  在場的人皆將目光移向舒淺鈺,等她繼續說下去。


  沈昭熙一言不發,隻盯著舒淺鈺,想聽聽舒淺鈺怎麽說。


  曲瑤轉過身來,眼睛濕漉漉地看著舒淺鈺,“不知表嫂還有何事?”


  舒淺鈺淡淡的道,“曲瑤,你說,我對你敵意,不僅給了你一巴掌,還狠心把你推下樓梯?”


  曲瑤的淚水無聲滑落,十分大方的道,“表嫂,瑤瑤沒事的,瑤瑤知表嫂性情溫良,瑤瑤不會往心裏去的。”


  舒淺鈺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冷冽,輕哼,嗤笑一聲,“曲瑤,你說錯了,我可不是什麽性情溫和良善之輩。”


  舒淺鈺的眉梢含著淩冽,“上一回在陵光丘獵場,我就已經警告過你,我出生將門,脾氣也不怎麽好,叫你適可而止。可你不願適可而止,偏要作繭自縛,存心與我過不去,那麽,借你方才之言:曲瑤,對不住了。”


  最後那幾個字,舒淺鈺的語速緩慢,甚至嘴角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甫一話落,舒淺鈺當著在場眾人的麵,狠狠地扇了曲瑤一巴掌。


  “啪”地一聲響。


  曲瑤的臉往右邊一歪,都被打蒙了,臉上火|辣辣地疼,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在場的人咋舌。


  就在眾人震驚錯愕之際,舒淺鈺又推了曲瑤一把。


  舒淺鈺用了些力道,下手不輕,甚至她推曲瑤的時候,手都沒有碰到曲瑤的身子。


  然而,扶著曲瑤的那兩個宮女扶都扶不住。


  倏然間,曲瑤被舒淺鈺的內力推到在地,麵色痛苦,一股血腥味驟然衝上喉嚨,一口鮮血猝然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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