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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就這麽怕我?

  這話不僅出乎蕭靖鐸的預料,就連我自己也始料未及。


  我話音剛落,就看見已經轉過身的蕭靖鐸腳步一頓,他又慢慢地轉過身來,眉心幾乎凝成一團地看著我,就像是看一個因為吃不到糖而無理取鬧的孩子,而我則用力地仰著頭,用下巴對著他的臉,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他。


  而我發誓,我平時絕對不是這樣的。


  在我過去的二十年當中,除了我爸,我幾乎沒有跟誰吵過架,更不要提像現在一樣,梗著脖子跟一個男人爭吵到寸步不讓。


  而這個男人還是跺跺腳嶺南地區都要震三震的蕭家二少……


  光是這個身份就不知道要讓多少人敬他怕他巴結他——就在剛剛得知他的身份的時候,就連我也是這樣的心態。可是這才多長時間,我竟然敢這樣不管不顧地跟他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地吵架?

  竟然無比自然地將許多不能發泄的、不敢發泄的火一股腦地都點在了他身上……


  我知道自己的毛病,就像我上大學之前總是三天兩頭跟我爸生氣一樣,越是親近的人我才越是沒有防備,越是容易對他挑挑揀揀,我能在別人身上容忍的事情卻輕易就能在他身上放大好幾倍,發火,撒嬌,下意識地想要以這種方式確認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至關重要。


  這是個讓人討厭的毛病,不過還好這種事情以前隻發生在我爸一個人身上,可是現在,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對蕭靖鐸也是這樣了。


  而我再清楚不過,不管我如何懷疑他,生他的氣。我會這樣,就證明我在潛意識裏是相信他的,因為覺得他可以親近,所以才會對他毫無防備。


  所以才會將最真實的,毫不掩飾、毫不壓抑的情緒,都暴露給他。


  可是當我想明白這些事的時候,看著蕭靖鐸那張冷漠又疏離的臉,卻又覺得委屈。


  心裏特別害怕他真的順著我的話,跟我說一句“離婚,現在就離!”


  可是我猶自不肯在這場“互瞪”的較量中先認輸,拚命強撐著不肯在氣勢上線輸給他,可是蕭靖鐸卻突然間瞪了我一眼,就在我以為他真的要說出那句讓我害怕的話時,他惡狠狠的聲音,卻出乎意料地隻是凶巴巴地吼了我一句,“過來吃飯!一天不吃東西,你餓死了不要緊,我還得被你連累成鰥夫!”


  他這麽一說,我才注意到茶幾上放著的幾個蓋著蓋子的碗碟。顯然已經有些時候了,蓋子上都覆了一層水蒸氣,而兩幅餐具放在旁邊。


  原來是因為我一直都沒吃飯,所以他也沒吃,特地帶上來放在這裏,等我一起吃的麽?


  我一時間卻覺得心裏更加難受,仿佛連日來的委屈難過都在這時候被這麽幾個碗碟都勾了出來,我竟然就這麽站在茶幾前,當著蕭靖鐸的麵,哭了出來……


  我這一哭,明顯把蕭靖鐸哭了個措手不及。他原本掀蓋子的動作頓住,看著我的時候我覺得他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怎麽又哭了?哭哭哭,除了哭你還能幹什麽?!”他一邊惡狠狠地吐槽我,一邊又從沙發上起來,拽著我坐都他身邊,“坐下吃飯,站著哭能填飽肚子麽!”


  被他一吼,我哭得更凶了……


  淚水決堤的時候連我自己都控製不住,我哭得一抽一抽,還不忘了指責他,“又凶我!凶凶凶,除了凶我你還能幹什麽?”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我哭煩了,不停地往我手裏塞筷子的動作忽然停住,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我也在淚眼婆娑的模糊視線中回瞪著他,半晌,他忽然曖昧地慢慢勾起嘴角,“——我聽說你跟蕭女士說你懷孕了?再哭的話,信不信我這就幹點兒讓你假話成真的事情?也好讓你知道,我除了凶你,還能幹什麽。”


  不得不承認,蕭家的人威脅似乎都是這樣快準狠地直達問題核心……我萬萬沒想到這種時候蕭靖鐸居然能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霎時間被他說得又羞又惱,微微張嘴瞪大眼睛,明明原本還委屈得不能自已,此刻卻被他一句話說得連哭都忘了。


  看我不哭了,他嘴角的笑容慢慢散去,冷著臉,把筷子遞給我,“現在可以吃飯了?”


  再而衰三而竭,他仰頭挺胸氣勢洶洶,我低頭戰敗氣勢全無,泄憤似的從他手裏拿過筷子,肚子竟然十分配合地“咕嚕”響了一聲……


  我更加窘迫,該死的蕭二少卻不厚道地笑了聲,“明明就沒有哪個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情操,還非得死要麵子活受罪。”他說著夾了一筷子滑溜雞片給我,嘴裏的一條毒舌卻得理不讓人,“要是跟你較勁,這頓飯就不應該叫著你吃。”


  我停下扒飯的動作,被他說得一口飯塞在嘴裏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我想這個樣子一定是狼狽極了,因為我分明在看見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抬手,動作極為自然地將不知何時粘在我嘴角的米粒粘下來又抿進我嘴裏,“不過想到你要是餓死了,我不僅從你那兒得不到什麽遺產,還得麻煩的為你收屍,想想還是算了吧。”


  他這似乎漫不經心地一連串動作卻像是又給僵住的我擰上了發條,我趕緊嚼了幾口混著一口湯把嘴裏的飯咽下去,臉上不知何時又羞窘地燒得通紅,順著他的話,舊事從提,又問起那個始終讓我非常疑惑又好奇的事情,“你說跟我的婚姻是唱各取所需的交易,可是,你究竟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我一邊說著一邊裝作調侃的毫不在乎地聳聳肩,“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我實在想不明白,我能給你什麽。”


  他卻把目光從我身上挪開,如我所料那樣,他依舊不肯明確地回答我的問題,隻含糊地故弄玄虛“你早晚會知道的。”搪塞了一句之後,他放下根本沒動幾口的碗,“我還有事情沒處理完,先去書房了。你慢慢吃,吃完記得睡前把退燒消炎藥吃了。否則的話,我怕你今晚還是要燒的。”


  這話又開始奇怪了……


  不知道是不是鬧了一場之後反而讓我在心裏跟他的距離更拉近了一些,我不願意再一個人在心裏反複思慮疑惑,看他馬上就要走,張嘴就問了出來,“什麽叫你怕我今晚還是要燒的?”


  他回頭,霎時間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意味深長,黢黑的眼神卻理所當然,“你不是水土不服麽?怎麽,一天就適應了?”


  我啞口無言,他揚長而去。不知為何,我反而覺得壓抑了這麽多天的心情,經這麽一番發泄之後,輕鬆了許多。


  可是吃了飯又吃了藥,回到臥室,我卻有點兒不敢入睡……


  蕭靖鐸給我的藥藥效很好,可是吃完沒多一會就開始眼皮打架,但是想起昨天晚上睡夢中發生的一切,我卻心有餘悸地無論如何都不敢閉眼。


  我有點兒想去找蕭靖鐸,但又不知道找了他之後該說什麽,在床上翻來覆去攤煎餅似的堅持到快十二點,然而就再此刻,我的眼皮卻兀然越來越沉……


  空氣裏仿佛逐漸騰起黑霧,而無盡的黑暗隨之席卷而來,逐漸把我吞沒,我忽然意識都昨夜的恐怖經曆似是又要重演,抗拒和恐懼讓我掙紮著想要逃離,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


  跟昨晚一模一樣,就像陷進了棉花裏。


  又是那個朗眉星目、仿佛從國畫裏走出來似的男人,隻是這次我的意識卻很清醒。我清清楚楚地意識到他就站在我的床邊,低著頭,挺拔的身體負手而立,看著我。


  他目光灼灼,我被他盯得渾身發冷,可是皮膚卻不受控製地燙起來。


  我在他的目光下本能地想要躲閃,他原本沉靜如水的眼神微微顯出一絲訝然,卻是竟然笑了,“你就這麽怕我?”


  平心而論,他的聲音聽上去很舒服,不像前幾次周錦寧找上我的時候那麽陰沉冷厲咄咄逼人,也不如昨晚時那樣充滿了強橫不容拒絕和反抗的占有欲,此刻聽上去,倒像是冥冥之中曾經救過我的那個聲音,平和之中透著幾分淡定從容,隱隱的,似乎還有那麽一點無奈……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無奈,可是我卻無比清楚的聽到自己反問他:“人鬼殊途,難道我不應該怕你嗎?”


  有那麽一刹那,他的聲音聽上去甚至有點啼笑皆非,“人鬼殊途我也已經破了你的身,成了你名副其實的丈夫,難不成我還會吃了你?”


  他說的理所當然,然而他的話卻像是一把火直燒到我心裏,我懊惱而憤怒,恨不得現在就上去給他一巴掌,打死這個半夜爬上我床趁人之危的混蛋,可是我不敢。他是“周錦寧”,他是隻鬼,他不是能容我放肆的蕭靖鐸——事實上,我隻求能都躲開他,離得越遠越好。


  所以我咬著嘴唇,隻能求他,“……你放過我行不行?天底下每天都有那麽多妙齡的女人死去,為什麽你不直接找她們嫁給你,為什麽非要盯上我一個大活人跟你陰婚?算我求求你,你走吧,放過我,別再來找我了。”


  “我找你?”他挪動了下腳步,坐到我的床上,他蒼白的手指輕佻地描繪著我臉部的輪廓,勾起我的下頜,水色的薄唇帶著促狹的淺笑,似乎我對他的忌憚反而讓他覺得非常好玩,“分明是你把自己送給我的,怎麽倒成了我抓著你不放呢?”


  我兀然一驚,偏頭躲過的他手指,色厲內荏的聲音裏帶著我無法控製的顫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是誰,我在說什麽,其實在你心裏已經隱隱知道答案了吧?”他居然真的配合我的動作收回手,可是還沒等我鬆口氣,他放開我下顎的手卻突然攀上了我睡衣的紐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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