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40 章】 泰達米爾的召見

  醒來後，昨晚臨睡前模模糊糊想到的方向讓雷茲有了啟發。與地球世界的普通電流不同，魔法電流可以做到普通電流一樣的功能，但魔法電流的實際能量要更大，並且不會受到所謂的導體限製。或許木頭、橡膠是普通電流無法通電的非導體，沒有雜質的純淨水也不會導電，但是魔法電流並非如此，它根本不受導體的限製，因為支撐魔法電流的是魔力，有魔力的時候它除非受到法術防禦，否則基本沒有東西可以擋住它的穿梭。


  魔法電流沒有了魔力自然就會消失，而不像普通電流，不合適的導體就能困住它們，使用的條件比魔法電流較苛刻。雷茲覺得如果自己對照明術進行改進的話，將照明術裏吸取遊離魔法元素並且使用到照明中去的法陣改變一下，改成吸取遊離魔法元素並且儲存，當要使用的時候轉變為魔法電流傳輸給照明設備。這種改動是基於雷茲懂得了使用電流來照明的原理，魔法世界沒有這種知識，法師們隻會全體使用照明術來照明，已有的、好用的、基礎的照明術事實上阻礙了法師們來改進照明法術，甚至是法陣的行為。


  任何一個研究型法師都不會在開始研究的時候想到研究照明術。或許，這個盲點可以由雷茲來填補？讓更有效更節省消耗的照明術出現，不僅是商機，而且還是一個可以讓他踏足魔法研究領域的契機。


  雷茲的研究因為泰達米爾把他晾了起來而提前啟動了，他不召見雷茲的原因根本不用多說，但是雷茲如果見不到他就不能遞上委任狀接任稅務官。雷茲想當這個稅務官嗎？顯然不想，所以他根本沒有要求見泰達米爾的意思，你晾著我，我也晾著你好了，反正事實上主動權在雷茲的手中。當上了稅務官雷茲會想個辦法做好些，如果泰達米爾連給他當稅務官的機會都不給，那雷茲大不了解除軍職去中級魔力學院求學好了。


  泰達米爾沒有召見雷茲，他除了在外麵閑逛以外就沒有事情可做了，因為這裏的哈森人都對一個諾德人沒什麽好感，即使沒有當麵說，但是雷茲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找人說話也被人不理不睬的。經過這些後，雷茲當然也不會去自討無趣，還不如待在居所裏研究他的魔法電流呢。


  法師們說：任何一個法陣的完善都是漫長的過程。不過雷茲最近對這句話產生了懷疑，因為他發現法師們對法陣的研究依舊是處於師徒傳承以及私人的經驗與研究成果為主，沒有公開的知識傳播造成了法師中大量的研究往往都是重複的，沒有借鑒和參照盡管杜絕了絕大部分的剽竊，卻也讓法師們的精力浪費在了研究已經有人早就研究出來卻沒有公開的成果上。


  曆史上並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的，有一些年輕的法師欣喜地宣布自己有了一個發現，或者有了對某個法術的改良後，往往會有一些老家夥們拿出證據表示他們早就有了那個發現，沒有公開而已，或者直接就展示了更優秀的改良成果。可是人們隻是從這其中感受到法師的神秘，產生對老法師的敬畏之心，卻沒有去思考這其中有什麽問題存在。


  雷茲從地球世界學到的最重要的一個東西就是科學方法理念，用盡量精確的數據來衡量可以衡量的東西，魔法一定也可以。雷茲這兩天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他能夠把魔法用科學方法來進行測算，是不是能對他的研究起到推動作用呢？

  反正也是閑著，所以雷茲將自己創造的，也是他最熟悉的燈泡供電法陣拿來做實驗。他畫出了數種燈泡供電法陣的版本，都是他研究過程中能用，但有更好的法陣後遭到淘汰的版本。雷茲在實驗這些法陣的過程中記下了它們各自的數據，開始分析其中是否有某些規律的存在。還真別說，沒有實驗真不知道，原來被他所擯棄的一些法陣裏，某些圖案所產生的效果並不比他現在所使用的最新法陣差，嚐試著將兩者結合之後，雷茲立刻就擁有了一個更好的法陣圖案。


  這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進步，雷茲卻知道地球世界所推崇的科學方法確實是有用的。他沒有經受過嚴格的法陣學教育，但是經過自己摸索也能改良法陣，盡管這種微弱的改良對專精法陣的法師們來說微不足道，但現有水平和發展潛力本來就是兩碼事，雷茲覺得自己或許不是個天才，但是利用這種科學方法，或許他也有機會再未來觸及到法師的核心知識中去。


  最新的燈泡供電法陣經過雷茲短短兩天的改良從滿額魔力時可以維持五個小時的版本變為可以維持七個小時的版本，已經是一個不錯的改良了，並且顯然這個法陣還有更多的改進餘地。隻不過雷茲驗證了科學方法有用後，就對燈泡供電法陣失去了興趣，他如果想在魔法世界推廣新的照明術，就得找到燈泡的替代品，否則這個供電法陣隻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


  雷茲沉浸在了研究中，卻讓泰達米爾感到非常奇怪，為什麽這個稅務官明明來了自己的領地，卻一次也沒有主動來拜訪自己呢？泰達米爾當然得到了士兵的通報，否則也不會給雷茲安排了住處，但是他故意晾著雷茲就是等雷茲主動來拜訪，那樣的話……他仍舊不會見，仍舊會繼續晾著他。但是來與不來都是一個結果，態度卻是不一樣的，泰達米爾倒是不介意養一個吃白飯的，隻不過想不清為什麽這個稅務官會這麽鎮定，讓泰達米爾的心裏就像橫著一根刺一樣。


  所以泰達米爾派人去監視雷茲究竟在幹什麽，被派去的人回報泰達米爾，諾德人的法師竟然整日待在住所之中，除了吃飯散步外根本沒有其他異常表現，連與其他人的溝通都很少。並且由於他一直待在房間裏，所以連他在房間裏做什麽都不知道。泰達米爾對這樣的情報很不滿意，幾乎就沒有透露什麽訊息給自己知道，到底法師待在房間裏做什麽呢？總不會是每天都在睡覺吧。


  晾了雷茲五天之後，泰達米爾再也忍不下去了，以他的脾氣，五天的耐性已經是極限了，因此他派人找來了雷茲。而雷茲得到泰達米爾終於肯接見自己的消息時還並不覺得時間過了五天，沉浸在研究之中的時光過得很快。


  雷茲還是第一次走進泰達米爾的王宮。比起帝國首都裏的豪宅泰達米爾的王宮還算不上入流，但是在整個北荒來說，他的王宮已經是首屈一指的建築物了。泰達米爾對居住的要求還不是太高，他更看重建築物的防禦力，這跟赫曼子爵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理念。


  在泰達米爾王宮的外麵欣賞，這還算得上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但是走進去你就會發現大量的衛士和用大塊條石做材料堆起的建築物，簡直堪比要塞軍營。不僅如此，要進攻這座宮殿的話，敵人優勢兵力將無法展開，反之防守方則可以利用少量的人數守住某些緊要的防守位置。


  泰達米爾作為被哈斯王國所忌憚的首要人物，他對自己的安全還是十分看重的，建造這樣的王宮還是最符合實際作用的一種做法。


  雷茲被帶到了一個會客的小廳裏，仆從對他說道：“請暫且在此等待。”


  雷茲點點頭坐到墊子上。哈森人沒有使用桌椅，他們更習慣盤腿坐在地上，或者側身躺著，非常隨意。雷茲對這些有些不習慣，坐久了就覺得渾身難受，不過現在哈森人也改進了不少，就好像他們也會發明了坐在地上時也能使用的靠背，躺起來比坐椅子還舒服。雷茲因為要等泰達米爾過來，因此不敢隨意地靠在靠背上，而是危襟正坐著看著四周的陳設。


  這個小廳到處都擺著獸皮、獸角、獸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獵物展覽。有些獸皮還被填充了東西撐了起來，完整的一張獸皮被重新複原為原來的樣子，連眼睛和爪子都做得惟妙惟肖，仿佛它們生前的模樣。


  就好像角落裏的那隻黑豹，簡直跟真的豹子沒什麽兩樣嘛。


  等等。


  雷茲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那隻黑豹剛才是不是眨了一下眼睛？還沒等雷茲多想，那隻黑豹就直接從趴著的姿勢站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地邁向了雷茲，一邊走還一邊打了個哈欠，露出了它雪白健康的利齒。


  雷茲不禁站了起來，不論如何他都沒有在這麽近的距離接觸過猛獸，有些緊張總是難免的。但是還沒等他擺出戒備的樣子，這隻黑豹居然像是被水流衝刷一般露出了原形，從地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