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花都爭鋒 第十四章 斯卡拉米爾

  “那個深淵惡魔實力實在太強，剿滅它的時候它在城內流竄了很多街區，導致損失很傷亡的確大了點。”他當然不會坐視拉姆斯登把怒火全發泄到他身上，所以言語裏暗指軍方絞殺不利，“不過主教大人請放心，我們……”


  “夠了！”


  拉姆斯登哪會不清楚這兩個巴斯特爾軍政首腦的齷齪心思，互相推卸責任這種庸俗的招數，他見得太多了。“過去的事不要再說了。我隻要求，所有受傷的神國子民，必須受到妥善安置，沒死在惡魔手裏的，就不準再多死哪怕一個人！”


  “是。”“屬下明白。”兩人趕緊應答，都滿嘴苦澀味道。有些傷重的，怎麽救得過來啊。


  拉姆斯登當然明白這道理，不過他就是要用如此蠻橫的要求，好好敲打敲打這兩個家夥。“這次魔潮波及範圍很廣，所以，梅洛，立即多拍人馬出城搜索周邊村鎮。卡特，立即組織民夫，修理城門和城牆！一旦再遇惡魔來襲，立即傳訊邊境駐軍請求協助，我會給他們留下令諭！”


  兩人頭點得跟吃米的雞子似的，拉姆斯登最後厭惡的瞟了兩人一眼，就上了卡特給他們重新準備好的馬車，離開了巴斯特爾。


  作為大陸光輝教廷的總部所在，擁有無數信徒的捐贈，再加上幾代教皇和樞機主教團治理有方，瓦格密爾的富庶程度，要超過諾森羅克一截。這也是書中席卷大陸的戰事開始後，諾森羅克節節敗退的重要原因之一。打仗，靠得就是後勤和資金嘛。


  所以像威林頓大道那樣平整寬闊的主幹道，在威林頓那種地方才一條，而在瓦格密爾境內則比比皆是。這對調動軍隊極其有利，所以難怪雷利在書中讀到，雖然後期有歐若拉這個天才統帥出現，以雷利手下那兩個塔亞少年尤米爾和弗雷為代表的王國將星紛湧，力挽狂瀾的境況下，對上瓦格密爾時依然吃力。雖然收服了部分國土，但依然有四分之一左右牢牢控製在瓦格密爾手裏。


  想到這雷利瞟了眼旁邊策馬疾行的歐若拉。女軍官可能也發現這個問題，目光逡巡在平坦堅實的大道，和上麵匆忙往來，容色富裕的行人上，麵色低沉，若有所思的樣子。


  雷利很想告訴歐若拉，不要太過憂心了。瓦格密爾本身的問題也很多，而且在將來大陸紛爭中，變數也很多，魔潮就是最大的一個變數。不過想了想，他還是忍住了。對於歐若拉這樣性子的人而言，說得越多，隻會讓她想得更多。


  瓦格密爾疆域相對諾森羅克小，道路係統又更發達，所以十來天後，在第二大陸曆2076年，春草與骨之年的3月5日，雷利抵達了他來到倫琴世界後的第一個人類都城——“神聖之城”安德爾！


  除了神聖之城外，安德爾還有個稱呼，叫“斯卡拉米爾”，這是一句古精靈語。相傳，安德爾最早的雛形，建立在第一大陸紀早期，由精靈族協助當時光輝教廷的雛形光明會修建。斯卡拉米爾翻譯成大陸通用語，就是“聖潔無暇”的意思——整個安德爾，由采自恩布拉山係南翼深處的的一種白色礦石構成，猶如冰雪凝結而成，通體潔白，又溫潤如玉，給人柔和的感覺。


  安德爾修築在海拉巴卡爾峰的山腳，依山而成，與高聳入雲的瓦格密爾最高峰融為一體，讓人覺得有種堅不可摧之感。再加上那潔白的外表，的確很符合光輝教廷宣揚的氣質。初見它的人那種震撼難以言表，就連雷利都生出一股膜拜的感覺，所以從數百裏外開始沿途絡繹不絕五步一跪前來朝見的信徒就很容易理解了。


  雷利在觀察安德爾，拉姆斯登則在觀察他。起初，雷利那副驚呆的模樣，令樞機主教大人很滿意，也放下心中一個擔憂的問題——如果雷利對於路途說從未見過的安德爾熟視無睹，那這個少年的來曆就大有問題，很可能是大陸某方麵勢力聯合諾森羅克針對神國的一個陰謀。萊昂當時已經叫破了嘛，那個總是一臉冰冷的女子是他們中央軍的旗尉。


  他甚至想到了大陸四大強國之一，盤踞北方，以魔法立國的八塔聯盟。八塔聯盟除了主要的魔法之神博卡布外，同時也信仰其他神靈，因為聯盟內既有大量奧術師，也有大量神術師。奧術師依靠修煉控製魔法元素和魔法器具來施法，而神術師的魔力來源則源自對於相應神係的信仰。


  這樣多神信仰的國度和瓦格密爾這樣單一信仰的國度就是天生的排斥，而且教廷的牧師聖騎士都屬於神術師範疇，因而對於奧術師本來就有天然的敵視和輕蔑，所以從兩國先後建立的那一刻起，雙方是死對頭。要不是中間隔了個諾森羅克，隻怕會戰火連綿不絕。


  不過放下這個擔憂的心思後，拉姆斯登很快便被另一個問題困擾了。雷利隻是呆了幾分鍾而已，就恢複了常態。再看他大量聖城的樣子，那揉著下巴，饒有興趣的模樣，就和小孩子乍一看到新鮮的玩具一般，也許新奇，但不迷戀。


  這麽長時間的旅途裏，拉姆斯登當然多方試探過雷利這隊人的來曆。歐若拉很坦然，如實說了，在女軍官看來自己的身世沒什麽好隱瞞的。塔科特和凱南那邊，他也早已認出了是半獸人。對於這個消失數百年的種族重出大陸，他的態度類似現在雷利打量安德爾，雖然驚訝，但並不惶恐。以半獸人現在的實力，他不覺得能對神國造成什麽威脅。


  而雷利也說和歐若拉一樣出身在那個叫塔亞的小山村，就讓他心存疑惑了。以雷利的氣質，手腕，口才等等表現，哪像個鄉村少年？而如今雷利麵對安德爾的樣子，更加深了他這種懷疑。


  “樞機主教大人，在想什麽呢，”雷利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奇怪聖城沒有受到魔潮的侵襲？”


  “那些齷齪的惡魔當然不敢來碰聖城！”拉姆斯登一臉傲然之色，“聖城本身就是受到光明之神佩羅的祝福的都城，充滿佩羅神聖的氣息，那些惡魔怎麽敢來。”


  雷利聽得不住點頭，其實心底嗤笑不已。什麽光明神的祝福，不過就是因為教廷在這座王都內修建的三個大型光明法陣發揮的作用。


  而且，從第二波魔潮“獸潮”後期，深淵惡魔就開始攻擊安德爾，到第三波“逆神”的時候，安德爾一度被深淵惡魔攻破，軍民死傷慘重，和之前那個邊防重鎮巴斯特爾沒什麽兩樣。最後教廷付出了損失七大樞機主教中的四位為代價，連教皇也身受重傷，才擊退深淵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