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驚濤駭浪 第六章 奇怪的情況
雷利點點頭。他當然可以強力執行，如今這種狀況下，英格索爾想不配合都不行。但英格索爾能自己想通最好，免得大戰一起，還為這類事總是溝通磨合，就會誤大事的。
“你剛看地圖，是在策劃應對方略？”他又問道。
英格索爾顯得興奮了些，拉過雷利指著鋪開的地圖。這是一份涵蓋整個聖奧爾本的地圖，標注相當詳盡，雖然缺乏比列尺和等高線等現代地圖要素，但河流城鎮，甚至很多山澗小道都有標明。而且看看從奧爾本到龐貝這段，雷利再結合早先他們親自奔行過來的經曆，能得出結論，地圖的總體比例大小還是適當的。
這樣一份地圖，在倫琴大陸上就算是最高等級的地圖了，整個聖奧爾本，大概也隻有英格索爾能擁有這份地圖，剩下的兩份，大概都藏在王宮之中。
不過英格索爾的手指第一個指向的不是奧爾本和龐貝之間任何地方，反而指在了龐貝西北的一片地域。
雷利仔細看去，詫異道：“這不但是在反方向，而且是一片平原，有什麽文章可做？”
英格索爾哈哈一笑，“這就是我說的，縱使亨廷頓從其他國家得到強援，也發揮不出全部實力的原因所在。這份地圖雖然是奧爾本最好的幾份之一，但仍然有不少疏漏。這個地方看似平原，其實是一大片坡地，東南高，西北低，坡度還不小，很有利於我們做文章。”
雷利有些明白英格索爾的意思了。
南方諸國軍事實力普遍較差，而在這種情況下，耗資甚大，又難以訓練的騎兵更是南方各國諸兵種中的弱項。以聖奧爾本威力，全國總兵力中，大概隻有不到半成是騎兵。
然而英格索爾卻是個超喜歡騎兵的家夥。在他執掌公國軍部後，雖然受限於資源和人力素質，但至少在龐貝這方保留地上，訓練了一批精銳騎兵，數量在八百到一千之間。對比原本龐貝城衛軍兵力，這幾乎占了近三成，堪稱大手筆。
雷利是知道這個情況的，而且也曾建議英格索爾留下六百左右即可。因為一支部隊中騎兵太多並不是什麽好處，又不是那種遊牧民族。而且騎兵對於後勤壓力太大，更重要的是，聖奧爾本國土麵積不大，又因靠近恩布拉山係南翼，也缺少讓騎兵大規模進襲的廣闊平原地帶，所以規模過大的騎兵部隊沒有意義。
聽英格索爾這麽一說，他就知道對方是想借助龐貝南方的這片坡地，發揮騎兵衝擊力強的優勢，於是他又問了下規模問題。
英格索爾聽後笑道：“當初你說過後，我就琢磨過確實有道理，所以早就裁撤到隻剩六百人了。”
雷利點點頭，又看了會地圖，思索一番後道，越來越覺得英格索爾這個預設戰場選得很妙，讚同道：“是個好主意，隻要操作得當，一戰就能解決問題！”英格索爾哈哈大笑。
從地理位置上講，龐貝其實更靠近聖奧爾本中心，而作為都城的奧爾本反而偏居東南。所以亨廷頓的大軍打過來，肯定是從南側或東側兩條從奧爾本通向龐貝的大道進軍。他們兵力占有，又占有大義旗號，並不會怕英格索爾半路截擊，恰恰相反，他們最擔心的可能反而是英格索爾縮起來不和他們決戰的問題。
所以順利抵達龐貝的，他們的軍心氣勢會達到頂峰，而大意疏忽也會達到頂峰。英格索爾選定的戰場在龐貝西北，等於藏在龐貝城後麵。而且這片戰場北側就是一片廣袤的丘陵叢林地區，到時主攻部隊可以先藏在裏麵。
一旦攻城不順，士氣會下降，又聽到英格索爾將部分軍隊藏在城外的風聲，亨廷頓勢必會急於找到這支部隊決戰。士氣低落又焦躁，交戰起來更會莽撞毛躁。而一旦兩軍在這片坡地戰場交戰，龐貝城反而能成為威脅亨廷頓軍隊後方的釘子，讓其無法全心全力與英格索爾交戰。
可見英格索爾的決策，充分體現了他在軍事上的全麵才華。
“不過，”雷利眉頭微皺，他看得出這項策略的關鍵，或者說最大弱點所在，“這必須要求我們頂得住亨廷頓頭兩波的攻城之戰，否則一切白談。可以想見，有奧德或者其他什麽人協助，守城會非常艱苦。”
英格索爾點點頭，忽而笑得有幾分奸詐，“這就要靠你了。無論你是諾森羅克人，還是從瓦格密爾來的，守城肯定比我們這些南方人擅長。”
雷利頓時啞然，笑罵道：“剛還批評我對那些工匠家眷陰狠，現在你倒是學得快！”
南方諸公國互相之間，自第二大陸紀以來便沒什麽大規模戰爭，偶爾一點小摩擦罷了。他們大型的曆次戰役，要麽是與瓦格密爾，要麽是與奧德。但那樣的戰爭都發生在邊境，靠得是東西邊境那串軍堡做支撐，再加上本土作戰後勤便利，又集合多國軍隊齊心協力。論守城，還真沒有戰爭頻繁的其他幾個人類大國經驗豐富。
策略既定，整個龐貝就如龐大的機器飛速運轉起來。當然主要忙碌的守城方麵的物資準備，倫琴大陸的守城技術水平，就算雷利聽歐若拉講過的諾森羅克等大國，比起現代世界祖國古代也差不少。因此雷利也忙得不可開交，指導工匠們打造一些特別的守城器具。
至於魔法手雷的製造，則由英格索爾親自負責。一來保密性要高，二來，這種東西在守城時的作用不大，更適合用在野戰突擊上，無論步兵騎兵都可以使用。
而那批潛伏在城外的軍隊，則由五百英格索爾選出的精銳騎兵以及特訓後的“劍魚”部隊一半組成。剩下一百騎兵，雷利留在了城內。守城最忌諱悶守死戰，這一百騎兵他有大用。而另外一半為數五百的劍魚部隊，則作為了守城的機動力量，到時哪裏形勢最危險就頂上哪去。
龐貝的準備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但亨廷頓那邊，卻直到五天後，才有正式動作——亨廷頓在王宮大廣場發表了所謂的“討伐叛逆”演講，宣布發兵龐貝，這還是在雷利派菲爾頓放出風聲說英格索爾將會立即主動發兵攻打奧爾本的情況下。
正式的發兵，又過了兩天。
這顯然是個奇怪的情況，但根據菲爾頓傳回的消息綜合判斷，雷利和英格索爾能得出的結論就是，亨廷頓內部對於是否主動攻打龐貝分歧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