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執子之手,與之偕老(三)ii.
盛世重華影,召顯過去恩;千回百轉顧相逢,悠悠,但得平凡女兒心。
同骷天,玄澤主位歸天涯青帝,天涯居為青帝、澤妃的居所。一切沒變,隻沒寒江雪。
三千年,一晃而過,同骷天現任蒼龍境主流憶,朱雀境主墨炫,白虎境主朱常餘,玄武境主紫寧雨。
大任即有青帝繼位,江湖局勢更有罪者在掌,往事如風,會消過去憂愁。
似乎再成立起同骷天,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更為順其自然。
唯獨不見了桀驁不馴的影,及一抹幽柔的魂。
高台立,見繁華,歲月輪,祈見三千夢斷。同骷底事,自有剪影,奠了情深,埋沒歲殤。
天境一如即往的飄蕩,即如有根,又似隨緣,或去黃沙漫漫的沙漠,或往一望無際的海洋。
始終如一的為,守護平凡,照顧蒼生,拂露有情萬物,不讓過去流殤重演。
君義奧迎風站在銀河雪,此為天之南的界線,望著腳底路分兩端,各走一邊的結局,不再留連。
他的人從來都是他的,又還能回哪裏去呢?
毅然轉身走向滄桑樓,那裏有他的妻,從前錯過許多回,海清河晏,又怎麽會再讓某人獨自過活?
歸凰嶺上,月三蓉迎風而立,身著粉紫重華錦衫,傾國傾城容顏閃現滄桑不滅的情緣。
蠶眉輕動,眸子微微眺向遠方,似在等一不歸人、又似送走不該存在的情;風送送風之際,獨孤、滄桑、不近人情的性子,劫轉千百,越發如滄海遺珠;璀璨之餘獨留孤芳自賞。
不敢愛、不敢恨,搖了搖頭,秀麗雙眸淌出晶瑩淚珠,轉身!
無論渡劫轉世;或者劫轉千百;並不想強求,可笑在身邊時,不論幾多回,總感那聲音恬躁、很吵,卻在分別,會過意不去的想要倒回來,哪怕再多望一眼。
眼前有道比昔年成穩、持重、雄偉無數倍、更帶淵淳嶽持的,似鮮衣怒馬的身影,快如閃電的躍來。
望著那人到來,淚如斷線,才感思念無法自拔!
君義奧前往滄桑樓,見到某人蕭條、與世隔絕的立在歸凰嶺,過往劫轉千百,竟如點點明心動魄的回首。玩世不恭的臉上,深遂猶存卻回憶起寒江雪的那一段時間,情定三生;欣然的笑了,當真為夫妻,所想都相同?
上前道:“商蓉!”
她眸中帶淚,嘴角輕揚將點點辛酸盡付於心,淚盡之際,徘徊從命中舍去,努力奔去;心之所歸,終為與他相守!
君義奧深呼吸,失而複得的心,隻恐為夢境的殘影,又隨風飛、水流,緊緊相擁,久久無語。
歸凰嶺上客歸人回,短暫的重逢,周轉世劫,兜兜回回之餘,才成全此世情份!
君義奧喜悅道:“商蓉,你怎麽會在此地?”
月三蓉有感失態,略分散,拭去淚珠。咽口氣才道:“我想來了!”
君義奧深遂的臉上,揚著笑;重獲至寶,滿足且滄桑無盡;語帶欣慰道:“那是,君之妻怎麽可能輕易的離開得了我呢?”
說完此語,將人扶好道:“往後的我們,再也不分開。別再顧著江湖的腥風血雨,退隱吧!”
她聽聞此語,轉瞬想起無數的從前,所說的話,一一印在耳邊:‘蓉蓉,我們退隱吧,我由衷的覺得江湖不適合你!’
‘小蓉,你怎會如此糊塗,你忘記叔父的教誨了嗎?’
‘小蓉,君公子離開,滄桑樓會變得如以往清冷,今年的月族,倒是比往年熱鬧許多!你當真不願相告,讓他與你一同去找五劍麽?’
‘劫轉千百複輪回!是你的推卻不掉,不是你的強求不了。切記此語,往後,無論在哪裏都用得著。還有,當這粒種子開花結子,它會帶著你找到想要的答案!’
‘你又不是我的誰,我所作所為與你何幹?或者你想跟我走,才會在此時阻攔?’
‘商蓉,假如有天我會與他們相對,我寧願死在你手裏;別離際,千萬保重別做傻事,你所說的我都懂!往後再無相欠,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可以守著滄桑樓,直到地老天荒!’
‘別忘了,我們退隱的諾言!’
月三蓉聽聞再度提起的話,說過無數回,沒有哪個時候,有過感慨。
她的答案已經在菩提開花結子時,印象在眼前。
可是,她卻沒有留心,直到如今,才發現答案已經不重要!
點頭道:“好!”
君義奧聞言,按壓從前,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月三蓉眸子輕顫,開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君義奧有感某人蕭條的可以,歸凰嶺上風頭正勝,從寒江雪取出披風為人係上道:“你在山頭很久嗎?我從銀河雪來的,本想去滄桑樓,卻未料你會來此地!”有感神色不自然,驚訝問:“你站了數天?”
她窘迫,卻沒有否認。
君義奧不知怎麽想的,忽的笑了!
月三蓉雙眸生出蘊怒,要運轉月寒術,讓笑的燦爛的人無法動彈,來到這,分明是找氣受的,曆劫歸來,每當在一起,都會輕易的被他挑起藏在深處的怒意?
隻好問:“何事讓君公子開懷,不如說來讓聽聽?”
君義奧深遂的五官,越發笑的璀璨,更有星辰的餘光,閃閃發亮道:
“商蓉,我是在感歎,你終於肯為我停留!並沒有歹意,你可別怒啊?永恒決哪去了,從前的你可不是這樣啊?”
聞言才留心,好似永恒決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再成為支柱,支撐早變了他,才道:“永恒決是否有異?”
“怎麽了?”君義奧轉瞬明白道:“它並沒有誤,我從前隻為使你轉劫成功,才會讓它代替我的存在。怎麽,你察覺到變異之處?”
她點頭,他為自己所做的,從來不嫌多,才道:“支撐轉變成為你,從前並沒有這樣的事發生!”
“因為你是我的,所以它自然會退而求其次啊!”君義奧對此並沒有多論,隻問:“商蓉,往後我們留在願遂山,永遠別去管江湖,好不好?”
月三蓉沒有反對,願遂山歸凰嶺;藏著那人的重生、輪回,以及深埋因果的源頭。他們相守相隱,留在此深山中,有寒江雪,最合適不過!
君義奧不由開懷,與某人並肩站立在歸凰嶺的最高峰,風景美如畫,更為往後的長居之所!
有了定論,收回相聚的歡濃。夜色來臨,君義奧攔腰一抱。人落懷,寒江雪化現。
回醒起來,上次相交,忘了給人留下一個美好的未來。匆匆過了三千年。
還有時間,翻出普天祭時的紅妝,再一回為人穿戴好,他也將過去不曾穿過的華衫拿出。
月三蓉望著鏡中人,及他的忙前顧後,淡淡的笑了道:“你怎會留下華衫?”
君義奧替人挽發時說:“都在寒江雪,我並沒將其丟棄。何況上回太著急。你我即平凡,此生永結同心,君來補一個晚到的良辰美景。”
人玉麵微紅,再度穿大紅豔衣,還存天韻嬌羞,眸光微動間,風華絕代染上靜謐的殿堂。
一雙大紅喜燭,兩杯鴛鴦玉露,與燈對影,昏黃曖光。闊別了三千年的文定合歡補齊。
案上還有紅錦,正中掛大紅雙喜。
月為兩人見證,再度結成永世牽絆,三叩首,即簡單又美滿的禮成。
他們不需要祝福,不需要成全,隻為心之所依,更為心之所向。拋開的世俗,忘情沉溺。
君義奧拉著悶葫蘆,嘴角揚起了一抹怪笑,更有惡搞的意味,端起酒在人的眸前晃動。
輕笑溫聲的話兒出口:“商蓉,此為交杯酒,今夜風光正好,慶祝你我再聚,飲否?”
接過酒,聞了聞又放下,蠶眉微蹙,酡紅上臉,與大紅喜衫相映道:“一定要飲?”
他循循善誘月族的呆瓜道:“你我好不容易有時機,更決定退隱,遇飲酒時且飲酒。”
人微念是理,拿起酒杯,就要一口飲盡。
“唉?”君義奧順起另一杯酒,與人相交,深邃的眉眼再示意道:“可以了。”
交杯酒落肚,月族珍珠很快暈頭轉向,變成呆愣型的。平時冷泠清清,這會兒更是木訥不已。醉臥紅塵,微晃了晃腦袋,往旁邊靠去,落到精碩的心口,拽住了衣襟。
巫山雲雨共,世塵浪濤流;嫡仙有心落凡塵,葬魂夢斷千載逢。
夜為溫柔穿上了外衣,是羞是嬌,端看情意。
天明,榻上雙人共枕,竟不知時光去了多久,相逢為秋葉飄飄,再醒為冬雪輕灑。
某冰山大塊兒最近吃什麽都沒胃口,有了床榻,埋頭就睡。
君義奧猶感出了問題,去了又來,一道黑影攜寒鴉,快速突破了結界,落到願遂山。
消失數個月的姑娘竟然被他雪藏在願遂山上。
墨炫嘴角微揚,做好食物待人回醒時,吃小口,吐大口。兩大公子莫名其妙。
寒鴉從旁啼了聲,墨炫快速的為人把脈,狹長的眼衝滿了喜悅,盯君大公子一掌掃出去。
唉?君義奧還沒明白怎麽回事,紅顏不舒服,哪裏會任他留在寒江雪的?
待得明白了人有喜。神經大條的家夥,才傻的可愛。
寒江雪被光顧的人,從大老大變成紫寧雨,更有月族的小將一並來到。
小丫與照臨也成為一對幸福的戀人;伊臨與川流也落到的黜鱗宮為伴。
倒是讓君大公子的眉頭越皺越厲害,再長久以往下去,肯定會驚動同骷天。
墨言、樂樂應命而生。
君義奧快速來到房間,扶起人在額頭一吻:“卿辛苦了。”
月三蓉眉頭微動問:“孩子呢?”
盼了無數個春秋,才有的丁點骨血,很重視更願意親手照顧,陪伴孩子每一天的成長。
君義奧笑道:“在旁邊。你先休息,待到氣色更好些,再來看顧。”
起身接過小姑娘,再看另邊安睡的小公子,眸子一滴滴的淚滑過,更有數份欣慰。
君義奧一手扶好冰山,另手懷抱小子,對人的傷感,正待勸慰。
嘭,門外一聲響,引來的不良可沒有消去。
青帝天涯破門而入望著兩大口兩小口,氣急敗壞的青年破口大罵:
“你個無賴貨,老子在同骷天忙死忙活,你竟然與蓉蓉在深山老林造人,很好去死。”
待見到毛毛動的小公子時,這貨喜愛不已,與旁邊的紅顏說:“阿茨快快丟了擔子,我們也去生小孩,再不趕緊的,她都會被別的給定下。”
遊茨從後進來,也喜愛的緊,盯兩小娃娃,顧不得拿水晶骷髏杖戳人。一會兒抱男娃娃,另會兒抱著女娃娃:“還等什麽,我已經把天涯居移到了旁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