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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走走看看

  仙門第一的道門,自然是萬界之中,一尊根底深不可測的龐然大物。


  據道門一位不記名的太上長老外傳,道主座下徒子徒孫以及隔代弟子多達百萬之眾,遍布萬界各地,供奉道門的大小觀宇也有數十萬座,夾雜一些道侶,婢女之屬,人數更是恐怖,堂堂仙門第一的名頭,可謂是名副其實。


  一門之主的道主,素來崇尚無為修行,對待門下泱泱弟子更是放手到極致,道主座下的五大嫡傳弟子,一大天師四小神君,更是早早已經可替道主親傳道令,而且以防傳下道令作假弄虛,被人趁機而入,特意請墨家一脈的墨子巨匠出手,以神金隕鐵,一氣打造了據說九枚傳令信物紫薇金玉箔。


  紫薇金玉箔,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道主親傳道令的意思,於道門中是至高無上,於萬界仙門中,同樣是貴不可言。


  王丁與那位素來鮮有空餘時間的道老頭也不是很熟,更不是什麽關係莫逆的故人,所以當看到獨臂漢子,也就是道門神君拿出紫薇金玉箔時,也是不自覺的感到有些詫異。


  其實,有身旁這位道門神君親傳道主那句感激之言,王丁已然很是高興,至於紫薇金玉箔,則就純粹是出乎意料之外。


  隨手將道主信物揣進懷裏,王丁也不好意思轉身就走,想了想,才想起自己是要來燃香獻供香火的,就把待在殿外正殷勤伺候眉若小姑娘的小老弟叫了進來。


  正與眉若小姑娘打得火熱的小老弟,懷裏揣著香火,進得大殿,先是衝大殿神君金身塑像敬拜一番,這才起身開始很是真誠地說道:“神仙姐姐,小老弟這輩子本以為會是孤苦一生,光棍到底的命數,可好在神君老爺有心撮合,終於助我覓得一良人,眼下正打得火熱,所以神仙姐姐有什麽事,能不能一氣吩咐下來,小老弟必然肝腦塗地,傾心操辦,其後也好餘出時間在這份天賜良緣上加把火,最好明天就能開花結果,小老弟必當感激不盡,來生做牛馬報答!”


  王丁看眼獨臂漢子,捂嘴輕笑一聲,示意小老弟把燃香拿出來。


  獨臂漢子倒也不曾說什麽,隻是臉色複雜,心神出現許久不見的絮亂,而且頗為厲害。


  “大個子,外麵那個女娃既然是你帶來的,那你肯定知根知底,不妨說一說,這女娃家中如何,爹娘品行如何,要是今日這門親事能成,你也算是做了一樁善事,積了無量善果哩!”


  小老弟雙臂環胸,抖著腿,看著麵相憨厚的獨臂漢子,氣勢十足。


  獨臂漢子瞄一眼視若無睹的王丁,心中默默歎口氣,你這小兔崽子,縱然是輪回幾世,還是改不掉那個瘋子這點沾花惹草的臭毛病!


  王丁把燃香插進香爐,靜靜站立著,完全把身旁這兩人當成是空氣。


  隻是嘴角微微抖顫,有些忍俊不禁。


  “眉若家中,有五六十歲的父母尚在,還有十幾個年歲不一的兄弟姐妹,就是因為家境太窮的緣故,父母這才把最小的眉若賣給了在下做婢女,也好為其討個活路,所以你能接受眉若這種家境的女子嗎?”


  獨臂漢子一看王丁根本不想管這茬,悄然鬆口氣,心思翻轉中,也就有了主意,信口說了一堆增加心理承受能力的貧苦家境,想以此令為愛癡狂的小老弟自動卻步。


  小老弟聽罷,呆呆的看了一眼獨臂漢子,發現不似在說謊,果不其然,麵色變得複雜且凝重,沉默了片刻,嘴裏開始碎碎念叨起什麽東西,轉身出了大殿。


  “你這麽毀壞一樁天賜的姻緣,不怕道老頭罵你?”


  王丁捂嘴笑道。


  “師傅哪裏有這等空閑俯瞰世間,要是真有的話,罵我一頓又何妨,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獨臂漢子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王丁便不再說什麽,反正自己這位小老弟也不過是一時色迷心竅而已,早前還心心念之水泊邊的那位褚家姑娘,誇人家活潑可愛,尤其是認真專注的樣子,最是**,可一轉頭,就瞬間拋之腦後,移情別愛這位純靈體質的小姑娘,或許等他再出得這神君廟大門,又將其拋之腦後,另尋真愛去了。


  愛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兜兜轉轉,飄忽不定,或許這才是愛情真正讓人心甘情願之所在。


  靜靜等待燃香燃盡,王丁才開始在大殿中轉看起來,除了主座上的神君金身塑像,左右兩側同時肅立著幾尊金身,不過以王丁的身份,完全不用燃香獻供,能在金身前稍稍駐足停留一下,已然是給了莫大的臉麵。


  獨臂漢子回來自家這一畝三分地,也不閑著,在門後尋來掃灑庭除用的器物,就開始在大殿中清掃起犄角旮旯掛牆的蛛網。


  其實也不怪小道童無心打散,一來是神君廟的香火太過淒慘,依靠香火而活的小道童自然是食之無力這麽一個狀態,二來則是他這位神君老爺已經許久沒回來,打不打掃似乎還是老樣子,空蕩蕩的,死氣沉沉的,小道童本就餓著肚子,心情再不佳,撂下掃灑庭除的活計,也在情理之中。


  “不帶我去隨便看看?”


  突然,王丁轉到獨臂漢子身前,笑吟吟打量著正仰頭掃蛛網的獨臂漢子。


  “寶貝已經被你帶來的那位拿走了,還去看個什麽鬼?”


  獨臂漢子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王丁想了想,這才想起之前她帶著那位年輕後生來此,進入過那座天地,隻不過她好像記得自己並沒有多提醒什麽。


  “還是看看吧,畢竟這東西在你這裏擱著也是擱著,若是能被我所用,說不好這天還能再撐一時半刻!”


  王丁也不惱火,那位年輕後生的一切,終歸是要算在那位白衣共主身上,有她沒她,也不會改變太大,她隻不過是做了一個順水推舟的小事而已。


  再者,這其中牽涉到的隱秘,勢必關聯到了那位她毫無不想給半點好臉色瞧看的瘋子,雖然揣度不出太多,但她也多少能覺察出來一星半點,總之,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她想搭理誰,不想搭理誰,全憑她一人說了算。


  共主大人來了,心情不好,也敢攆出去!

  這便是真正的底氣!


  “等一下,晚看一會又不會死!”


  獨臂漢子甩出一句話。


  “嗬嗬……”


  王丁笑了笑,走出大殿。


  殿外,熱情似火的小老弟還是圍著有些羞澀的小姑娘眉若逗笑個不停,做鬼臉,翻跟頭,總之,能想到的,能做到的,十八般武藝,統統抖擻亮相了出來。


  大殿台階上,雙手托腮的小道童,看的心煩意亂,早早就已經進入閉目養神的狀態,眼不見心不煩,大概就是這麽個道理。


  “小老弟,眉若姑娘可是答應你了?”


  王丁倚著殿門,本想掏把瓜子嗑上一嗑,但想起自己剛才已經全部交給了小老弟,沒瓜子嗑著解悶,隻能拿小老弟逗趣。


  正在翻跟頭的小老弟,連連止住身形,衝王丁好是一番擠眉弄眼。


  “眼裏進了沙子?”


  王丁故意裝作看不懂的樣子。


  “剛才這一對小傻子,還因為這哭的死去活來,剛剛才止哭,算是結了疤,可王丁老爺你又再揭傷疤,這下怕是要水淹七軍嘍!”


  坐著發呆的小道童,突然插話道。


  果不其然,話音落地,眼角還掛淚的眉若小姑娘就開始抽起鼻子來,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隻要稍稍一動,就會流瀉不止。


  “小掃帚,你個記吃不記打的貨色,是不是皮又癢癢了,想嚐嚐小爺的王八拳?”


  小老弟惡狠狠瞪著告狀的小道童,揮了揮拳頭。


  “怕你不成,誰這次認輸,誰是這個!”


  小道童一挑下巴,雙手交疊,做了一個王八的形態。


  “好,小爺馬上就陪你耍耍!”


  小老弟撂完狠話,轉身安撫起淚如串珠的眉若小姑娘,還急匆匆一陣風去,跑出神君廟,再回來手裏多出兩袋瓜子和話梅。


  直到將一粒酸甜的話梅塞進眉若小姑娘嘴裏,小姑娘這才止住了聲,隻是眼淚還是像開閘的洪水流個不停,急得小老弟那叫一個團團轉。


  王丁走過來,附在眉若小姑娘耳畔,不知說了句什麽,小姑娘這才破涕為笑,算是收去了“落淚不止”的神通秘術。


  焦頭爛額的小老弟一看,不禁目瞪口呆,但終究是見過世麵且心思靈轉的小老弟,匆忙將手裏的瓜子塞進王丁手裏,諂媚笑道:“不愧是神仙姐姐,不僅生的花容月貌,而且心腸良善,救苦救難,比那割肉喂鷹的佛主老兒還要好哩!”


  “誇我就誇我,提那西天佛主算是什麽事……”


  王丁倒出一把瓜子,隨意嗑吃起來。


  後院起火的問題已經解決,那麽隻剩下仇人見麵,打生打死!


  小老弟龍行虎步,走到坐在台階上的小道童身旁,俯瞰著無心戀戰的小道童,從牙縫裏擠出字來,“這次準備怎麽個打法,小爺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樣樣精通,十八般武器耍的那叫一個溜,隨你挑一件兩件,我們好好比劃比劃!”


  “沒心情!”


  小道童搖搖頭,斷然拒絕。


  “咳咳……小爺再給你一次機會啊,啥樣的兵器你都可使,小爺讓你便是,小爺就拿這一雙險些錘落人間日月的沙包拳頭,會一會你這不知好歹的惡賊!”


  小老弟瞄一眼正往大殿中走去的王丁,以及大殿中正投來視線的獨臂漢子,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待王丁入得大殿,灑掃庭除完畢的獨臂漢子也收回視線,落在平靜無波的王丁眼睛上,二人對視一眼,又各自移開。


  “想通了?”


  王丁還是不笑不會說話的老姿態。


  “再怎麽著,也得給你這老天爺的麵子,不然萬一你哪天給我穿小鞋,我找誰去說理?”


  獨臂漢子撇撇嘴,但也沒什麽不開心。


  王丁一笑置之。


  男人啊,總是這麽自以為是!


  獨臂漢子來到香爐前,手指在香爐上淩空一抹,香爐斜上空赫然出現一口煙波浩渺的洞口。


  “走吧!”


  獨臂漢子腳尖輕點,縱身躍入煙洞之中,王丁緊隨其後,待二人身影徹底消散,煙洞悄然消失。


  二人再出現,便是在一座鳥雀蟲鳴不止的宅院中,隱隱還有潺潺流水聲入耳,綠植古木相間,花草芳香撲鼻,環境清幽,怡然自得。


  “神君大人,你帶小女子來此清幽之地,不會是想……”


  王丁環顧四周,但並無畏懼之意,隻不過話裏還是要打趣一番這位不肯以真麵目示人的神君大人。


  “道門弟子,早已清心寡欲,你還是莫要再開這方麵的玩笑!”


  獨臂漢子搖頭。


  “嗬嗬……”


  這就是男人!

  王丁也不再說什麽。


  二人一路兜兜轉轉,片刻後終是出得迷宮一樣的宅院,來到一扇看樣子許久不曾有人打開的院門前,獨臂漢子伸手去掉門閂,輕輕推開了院門。


  一條車水馬龍的街道出現在二人眼前。


  王丁愣了一下。


  街道上,三教九流,販夫走卒,衣著鮮亮的,衣衫襤褸的,兜裏墜錢的,沿街乞討的,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如潮水湧來,灌入二人耳畔。


  “帶你看看這座天下唯一一處繁華地帶,之後再做決斷!”


  獨臂漢子走出院門,回頭看王丁還站著不動,索性大了一回膽,上前一把拉過王丁手腕,輕拽出了院門。


  “呸,不要臉!”


  王丁臉色一紅,啐了一口。


  街上行人轟然大笑。


  獨臂漢子訕訕縮回手,委實有些尷尬。


  “怎麽著,被自家婆姨罵兩句就不好意思了,你這狗日的,還是個臉皮薄的主!”


  蹲在街道一側,擺攤賣小說孤本的攤主,瞧得獨臂漢子窘態,估摸著生意上了門,也就自來熟的罵出了聲。


  “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專門解說姻緣的月老孤本,世間獨此一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攤主嘴上喊叫著,但視線一直在掃量麵相憨厚的獨臂漢子,這條大魚怎麽能讓從眼前溜走?

  “解說姻緣的月老孤本不要不打緊,還有玉女十八式,露水姻緣孤本,看一看瞧一瞧……”


  攤主眼看姻緣孤本沒有什麽吸引力,索性就將壓箱底的寶貝抖擻了出來,他不信家裏有婆姨的漢子,能抵得住這種誘惑!


  果不其然,隻見笑吟吟的婆姨帶著木訥訥的漢子穿街而來,顯然是直奔自己的書攤而來。


  “掌櫃的,你這些解說姻緣的月老孤本,究竟是真是假,可別蒙騙我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婦道人家!”


  王丁指著地毯上一卷關於姻緣解說的古卷,笑吟吟問道。


  “大妹子,這是說的什麽話,老夫在這裏可是賣書幾十年,從手底下賣出的真本比這街上的女子還多,名聲好到不行,斷然不會賣什麽假書的!”


  老攤主搖頭,說的義正言辭。


  “哦,是嗎,可我怎麽聽別人說,牽紅線的月老,手裏拿的那本姻緣譜,從來都是神仙物件,怎麽到你這裏,就變成地攤上的孤本了,難不成你便是那牽紅線的月老?”


  王丁眨眨眼,看著麵色羞紅,視線遊移的老攤主。


  村頭老更頭的真實身份,王丁是第一個知曉,月下老人這個名字,從老更頭撐起魚竿那一刻起,就已經被丟在不知何處,至於那卷姻緣譜何在,隻要老更頭不說,天底下還沒有誰能找尋的出。


  世間這些凡是與姻緣相關的書卷孤本,多是依據那卷姻緣譜上隻言片語得出的一知半解產物,素來沒有準確度,更是不可信。


  王丁有一次,玩性上頭,便專程去村頭那座小院問了老更頭幾句,老更頭難得肯多說幾句,但回答的話語也不多,總結起來無非四個字,道聽途說。


  所以,王丁此後對姻緣再無任何心思,興趣,腳踝上與趙家的姻緣紅線,也是在那次,被生生扯斷。


  老攤主眼下是假李鬼撞見真李逵,栽的跟頭那叫一個慘,但也隻有打碎牙往肚子裏咽,誰讓之前先把大話給吹噓出去了呢!


  望著遠去妖嬈的背影,老攤主咂摸咂摸嘴,一陣陣泛苦。


  “老更頭真打算歸隱山林,不問世事了?”


  獨臂漢子自然也知道村頭老更頭的真實身份,村中諸如他一類的老人,都是心如明鏡,了然於心,但唯獨嘴上不會說半個字。


  “或許吧,你看現在,天底下這男女姻緣,不都是亂成一鍋粥了,老更頭還能坐得住垂釣,想必已經是想通透了,再說終日和一個小仙女一塊垂釣,難道沒有意思嗎?”


  王丁看著街道上擦脂抹粉的婦人們投來的豔羨眼神,刻意挺了挺胸脯,挽了挽鬢角青絲。


  獨臂漢子隻覺得一陣尷尬,街上這些婦人正用一種審視的眼光在打量他,意思很是鮮明,像是在當麵質問,自家婆姨穿成這幅袒胸露乳騷狐狸樣子出來,你也好意思跟著!

  王丁自然是不以為意,樂在其中。


  與男人鬥,其樂無窮!

  與女人鬥,其樂無窮無盡!

  隻是委實苦了獨臂漢子,要白白忍受來往行人,尤其是身邊跟有漢子的婆姨惡狠狠白眼,至於男子的視線,已經完全顧不得。


  “咳咳,要不去衣裳鋪看看?”


  獨臂漢子輕咳一聲,緩解尷尬,壓聲說道。


  “咋的,想要給我買衣裳?”


  王丁止步,看了一眼臉色尷尬的獨臂漢子,轉頭走進街邊一間衣裳鋪子。


  再出來,王丁已經煥然一新,隻是獨臂漢子臉色明顯好了許多,多穿點衣服,其實也不費什麽布料不是!

  閑逛了許久,臨近晌午吃飯的點,二人就在一家麵攤落座,點上兩份麵食,兩葷兩素,外加一壺散酒,也就吃喝起來。


  下午又是遊逛不止,直到夜幕降臨,獨臂漢子方才拉著王丁來到城外一座近乎坍塌的廟宇,先點燃了一堆篝火,什麽也沒說,坐下靜靜等待。


  片刻後,廟宇外雷聲陣陣,電閃雷鳴,疾風驟雨,吹刮的多半座廟宇仿佛要隨風卷走。


  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廟宇外亮起。


  一行七八人的隊伍,穿著防雨蓑衣,個個仍淋得如同落湯雞,狼狽不堪,手裏的火把更是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被吹熄滅。


  “他娘的,這鬼天氣,才出城不過五裏地,天氣就是兩樣,也不知咱們燒的那些香火,都燒到什麽地方去了?”


  “牛老三,就你屁話多,你這麽能埋怨,在城裏咋不見你和那妖主大人放半個屁!”


  “吹燈,你個蹲著撒尿的貨,老子和那妖主大人說話時,你小子在一旁溜須拍馬,也沒見你有現在這種骨氣啊!”


  “哈哈哈……”


  一行人相互笑罵著,進得這坍塌廟宇,瞧見牆角篝火後的一對夫妻,都有些詫異,隻不過都是刀尖舔血的買賣人,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也就刻意選了遠離那對夫妻的一側。


  “嗶啵嗶啵……”


  廟宇中,篝火中的薪柴因為潮濕的緣故,不時爆發出陣陣輕鳴聲,崩起點點火星,飛散到空中,又被雨水打落,隨之消失不見。


  “牛老三,你他娘的能不能出去放屁,這巴掌大的地方,就聽你一個接一個的放,還讓不讓老子活了!”


  “吹燈,就你是狗鼻子,六指,猴子,老貓……這些人都沒事,就你事多,你咋不出去,你這老小子不是一直嚷嚷著要找個寡婦泄火,現在寡婦是沒有,有個送上門來的小媳婦,你還敢不敢泄火了?”


  “哈哈哈……”


  肆意的笑聲,冗雜在電閃雷鳴的環境中,坍塌廟宇的氣氛,不知不覺間陷入一種詭異的氛圍。


  “有人嗎?”


  廟宇外,又有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而至,走到廟宇門口,眾人抬眼望去,才發現這次不過是一對趕夜路的祖孫,一位孱弱不堪的奶奶領著一個被雷聲嚇到哭鼻子的孫子。


  廟宇裏沒有人回答。


  隻有篝火發出“嗶啵嗶啵”的爆鳴聲。


  “那我就進來了,這雨下得,把我這大孫子都淋哭了……”


  老嫗自顧自念叨著,拉著怯生生的孫子,走進了廟宇中。


  驀然,幾乎是須臾之間,廟宇中隨之激蕩起一股風波。


  老嫗找了遠離兩堆篝火的一地,開始給孫子脫濕漉漉的衣服,一邊碎碎念叨著,隻是由於雷聲雨聲,誰也沒聽清老嫗究竟在念叨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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