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急救
“外表皮開始有些發紫，局部肉垂水腫。”葉嘉薇按了一下他的腹部，異常僵硬，估計是有些便秘。梁歡已經失去部分意識，迷迷糊糊地呻吟著。“梁歡，梁歡，可有聽見我講話？”這種時候不能完全喪失意誌，葉嘉薇隻好一直跟他說話，他雖然沒有應答，卻也在苦苦地撐著。
“小姐，溫度升高了！到41攝氏度了！”一直關注著體溫計的葉雁忽然叫了起來。
“不好，要馬上退燒才行，把退燒針水拿來！”
裏麵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外麵也十分熱鬧，原來是懸壺閣的翁老過來了，眾人紛紛讓出一條道。翁老抖抖衣袍，覺得自己真命苦啊，被聶維鈞這崽子叫人看守在家好幾天，好不容易有機會溜出來竟然又看不到他的小徒弟。
終於逮到一個可能知情的人，“郭小子，我徒弟去哪兒了？”
郭雙正幫忙給病人打疫苗，忽然被翁老這麽一抓，險些連工具都掉了，“哎喲，我的老祖宗，您怎麽自己跑出來了？少主不是讓您待在家裏，等安全的時候再出來嗎？有沒有人陪您出來？您還沒打疫苗吧？快來我給您打一針。”
翁老趕緊鬆開了他，“你怎麽變得這麽囉嗦了？唧唧歪歪的，我沒事，身體好著呢。我是問我徒弟去哪兒，怎麽不見她？”
郭雙還是把翁老帶去了一個空位子坐下，“打完疫苗我再告訴您。”
“哎呀，打吧打吧，真是廢話多多。”
郭雙找了許久才找到翁老的血管，老人的血管因為皮膚問題有點難找，翁老隻感覺到冰涼的液體流進去，“這玩意挺涼的。對了，我徒弟呢？”
“葉小姐在搶救一個急性疫病患者，有些危險，因為藥用完了，而且我覺得送過來得太晚了，幾乎奄奄一息了。”郭雙一邊收好工具一邊不經意地說道。
“這種關鍵時刻，聶小子怎麽不在？”
郭雙想，他要是在，您就不能站在這裏了。“這種時候很難出得去拿藥，而且莫西沙星這種藥有點難取，少主便親自去了。不過如無意外的話明天便會回來。希望他們都可以撐到少主回來吧。”
阿堆在一旁焦慮地站著，忽然瞥見翁老，想立馬躲過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喂，站在那裏的小子，給老夫過來。”
翁老又細細看了他幾眼，“這小子看著怎麽這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轉過臉示意著郭雙。
“他是上次綁架葉小姐的三個綁匪之一，您見過的。”
翁老忽然重重地一拍桌子，引得周圍人一陣矚目。“好小子！原來是你，竟然還有臉過來找我們嘉薇看病？”
葉雁給葉嘉薇擦了擦流到眉毛上的汗，又忙活了一陣，終於把梁歡的高燒稍稍穩住。
“先這樣吧，小雁你先好好看著他。我叫郭雙來替你。”葉嘉薇說完便走了出去。
一邊走一邊陷入了沉思，現在這種情況不過治標不治本，到底怎樣可以用藥物來替代莫西沙星呢？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了，再不濟就隻剩下一種方法了。最直接的莫過於把已經痊愈的患者的血清注射進梁歡的身體裏，因為痊愈的患者身體早就有了抗體，他們的血必然會有同樣的效果，隻是不知道梁歡能不能撐得到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願意獻血……
葉嘉薇隻是想想就頭大了。
她一出來翁老便迎了上去，“我可憐的嘉薇，都瘦了。”已經站在角落的阿堆的嘴巴開了又閉，還是不敢上前問她。
葉嘉薇見到翁老也很驚喜，“師傅怎麽過來了？”
他一臉鬱悶，“哎，別說了，你師傅被聶小子囚禁了好多天，錯過了很多好事啊。”似乎想起了什麽又笑道，“聽說王長風差點要被你氣死了，哈哈哈，真是好樣的。病源是不是已經派人去找了？”
葉嘉薇點了點頭，“隻是暫時還沒有消息。對了，您打過疫苗沒有？”
翁老立即笑成一朵花，“打了打了，剛剛郭小子給我打了。”
立在一旁的郭雙不禁嘀咕道:“人比人真是比死人。”
翁老何等耳尖，笑罵道:“誰讓你變得這麽婆媽啊？”
這下葉嘉薇也笑了，隻是心裏頭還記掛著梁歡的病情，不由沉悶了下來。翁老和郭雙自然也發現了。
翁老問道:“是不是因為藥物不足的事？”
“嗯，師傅您以前有沒有碰過這種疫病？”葉嘉薇抬起眼簾，“有什麽中藥是可以代替莫西沙星的？”
翁老的神情也是難得的肅穆，“老夫行醫大半輩子，各種病症都見得多了，許久以前也是有類似這種疫病的，藥物也製了出來，然而還是不停有人死去。我也不知道你口中莫西沙星成分主要有哪些。所以……”
葉嘉薇想了一下，“那就隻有那個辦法了，也不能再等下去了。師傅您先在這裏歇會兒。”轉身跟郭雙說道:“你進去替一下小雁，我現在立馬過去隔離區那邊找人。”
“葉小姐我載您過去吧。”郭雙立即道。翁老也搶著說，“我也過去行不行啊？”
“你們都別過去，這邊也有事要你們主持大局。聶雨跟我過去便可以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梁歡若有什麽情況立即派人通知我。”說罷便走了出去。
藥行裏一眾人等都望著葉家小姐的背影若有所思。這麽一個傾國傾城的小姑娘，本來就應該養在深閨彈琴畫畫的啊，沒想到這麽嬌小的身軀裏卻含有這麽大的力量。說來，他們也真是慚愧，當初還那般質疑她。女人又怎麽了？女人就不能當大夫了？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竟不知不覺中已經以葉嘉薇為傲了。
事情比葉嘉薇想象中要順利得多。
他們去到隔離區的時候，症狀輕一些的病人已經可以去幫忙照顧病重的患者，而前幾天還躺在床上呻吟的病人們都可以自己起來做一些簡單的事了。現在主要是穀大夫在負責隔離區，聽說王長風已經被家屬們趕了出去。
病人和家屬看見葉嘉薇，紛紛圍了過來，“葉小姐你過來了，我已經好很多了，你的藥可真神奇……”“多謝你！”“我也撿回了一條命。”
穀大夫也過了來，“大家一直想找個機會去答謝你呢，沒想到你今天就過來了。”
葉嘉薇看著眼前一張張真誠的麵孔，雖然她做的這些都不是為了得到什麽感激和名聲，但是這種感覺，這種被人信任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大家能被治愈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大夫們都不辭勞苦整日整夜守護著大家呢。雖然很不願意破壞大家的好心情，但是我還是要說一下我過來的目的。因為藥物的缺乏，現在百善藥行裏有一位急性病人等待著大家救命。”
周圍各種聲音傳來，但都是一個意思，“葉小姐需要我們做什麽？能做到的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需要大家的血液。”她話音一落，四周頓時鴉雀無聲。哎，就知道會是這樣，沒有受過獻血知識普及的人就算連捐血給親人也要考慮一下，怎麽可能願意隨隨便便放血給一個陌生人。
她剛剛想解釋取一點血液對身體是不會有大礙的，周圍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一個粗漢子爽朗道:“原來是這點小事，葉小姐直說便是，不必感到為難。”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要多少血都可以。”“我們的命本就是葉小姐從鬼門關拽回來的！”
葉嘉薇眼眶一熱，“不需很多，但是需要血型跟梁歡，就是那個急性病人匹配，所以等下麻煩大家做一下血型檢測。”雖然血清的注射不一定要血型配對，但是為了保險還是配對的好。
濟生堂內。
“你說什麽？梁歡還沒死？”李壽春驀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怎麽可能，病得那樣重都救得回來，葉嘉薇真的是神醫嗎……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你確定還沒死？”李壽春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阿堆低著頭，“我親眼進去看過了，雖然還是昏迷著，但是明顯比我們送他進去的時候好多了，就連呼吸也平緩了許多……”
“李大夫，要不，要不我們放過他們吧？放過老梁，放過葉小姐……”阿堆突然一把跪下，拽著李壽春的褲腳，苦苦哀求道。
李壽春一腳踢開了阿堆，怒罵道:“婦人之仁！我放過她，她會放過我們嗎？當初她有放過我們嗎？！你別忘了，我們濟生堂之所以有今日都是拜她葉嘉薇所賜！反正老梁本就是將死之人，這是他最後的價值！”
“當初本來就是我們不對，被鬼迷了心竅，若不是我們去做這等事……何至於今日。況且如果葉小姐那時候不是願意息事寧人，早把我們送巡捕房了，畢竟綁架這種事……”阿堆話沒說完，便被李壽春一巴掌扇了過來，“你個廢物再說幾句，你全家就都準備去給梁歡陪葬吧！”
阿堆捂住臉，嘴唇掀了掀，看著李壽春滿臉怒容還是選擇不說話了。全家的開支都在他一個人身上，李大夫實在不是他這種小人物招惹得起，更何況還有他背後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