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妾有意,郎無情?(感謝書友703782的大力支持)
“加油、加油、加油……”
禦駕行轅,東邊特辟有一個獨立營區,土牆高聳,防守嚴密,本是皇後駐蹕之所,甚為清靜。
但今日卻是喧雜熱鬧。
起因是聖上這兩日巡營,見諸將子侄頗多,於今日特設家宴,以示親近,嘉獎忠勇。
被選中的二十來位年青子弟無不興奮異常,投石攻城還在繼續,個人武勇暫時無用武之地,所以一大早的就來到這東營。
營地上早備好條桌,上置茶點,任由這些年青人取用。
這些家夥都是二十上下的未婚青年,滿身精力無處可泄,讓他們規規矩矩的等著聖上,未免無趣。
白興霸見武繼烈身材高大偉岸,走路騰騰直響,便左右無事,咱來比比手勁。
眾人一看負責接待的曹彬帶頭叫好,便立馬跟著起哄了。
那武繼烈年方十九,正是武寧節度使武行德的第六子,身架武藝盡得其父真傳,現在散員班任班直,見白興霸兩臂肌肉鼓鼓囊囊的,也起了爭勝之心,慨然應諾。
當下把桌上果點一移,兩人各自紮下馬步,肘部支桌,雙拳一搭,隨著曹彬的一聲開始,雙方各自咬牙較勁,直繃的滿臉紫紅,頸部青筋直跳。
一眾年青人興奮的叫喊著,為雙方鼓勁,兩人僵持許久,終是善舞長槍的比不過慣掄大刀的,白興霸的手腕一點點的被下壓,最後一鬆勁,被狠狠的壓在桌上。
白興霸輸的垂頭喪氣,心想打這過了河就流年不利,先輸貌不起眼的甲寅,再輸這熊羆子,麻的,要是再輸,回頭都沒臉見人了。
他揉著手正想著如何扳回一局,一抬頭,卻見營門口兩人聯袂而來,白興霸大喜,連忙出聲招呼,又對武繼烈道:“你贏某家不算本事,要是贏了他,某才服你。”
武繼烈扳贏了一局,正豪氣大發,見來人一個白臉俊秀,一個濃眉大眼,雖都身材頎長,但看不出是有多大神力的人,便問道:“你哪個?”
白興霸卻大步迎上去,一把扯過一人手臂道:“虎子,幫你四兄把麵子贏回來。”
來人正是秦越與甲寅,甲寅有些莫名其妙,問道:“贏什麽?”
白興霸推著他到桌前,道:“跟這大個子比手勁,扳到他求饒為止。”
甲寅一聽是扳手勁,就來勁了,他最煩虛禮客套,當下不客氣的笑道:“好。”
武繼烈聲請,便要擺架勢。
秦越被喊來吃這頓午飯有些莫名其妙,也不清楚這裏是皇後駐地,隻當是近臣營區。加上他是個不嫌事大的,也有自來熟的本事,便拍拍手道:“各位,單比沒意思呀,開莊下注,某做莊,押甲將軍贏,你們有沒有下注的,十兩銀子一注嗬。”
在場眾人都是年青跳脫的性子,先時喊著加油已是興奮,這一聽下注二字,早把軍規忘到九宵雲外,個個開始押注。
大多數都壓到滿身彪悍的武繼烈身上。隻有白興霸毫不猶豫的押在甲寅這邊。
曹彬微笑不語,即不阻擋也不下注,隻是看熱鬧。
比賽開始,甲寅沉腰坐馬,他在孟縣時也不知扳過多少手勁,經驗十足,手一搭上,略一用勁,手腕便勾回三分,武繼烈再想收勢已是不能,隻能卯著勁運氣。
這一回可是是押了注的,邊上眾人叫喊聲比之前更是熱烈三分。
甲寅力道徐徐加上,始終保持著勢均力敵之勢,直到對手一口氣憋不住了,略一鬆勁,放趁勢壓上,一舉扳倒。
“唉……”
“好。”白興霸直比自己贏了還開心,攤著手興奮道:“給錢給錢,快給錢。”
“別急,某來試試……”
有個魁梧的家夥不服氣了,主動替過武繼烈的位置。
秦越嘿嘿一樂,拍拍白興霸的肩道:“你幫我做莊,贏了五五分,輸了算我的。”然後便不管了,在桌上取了個空盤子,挑了六七樣點心幹果,尋張椅子坐了,架著腳悠哉悠哉的開始剝幹果。
卻不知不遠處的大帳篷裏,正有四雙眼睛在默不作聲的觀察著。
“李相,坪上這些子,何子最佳?”郭榮走回桌前,取過茶盞淺飲一口。
李穀也返身走回,笑道:“若依老夫拙見,秦越第一,曹家大郎第二,其它的,都是以武力見強。”
“哦,那秦越如何個第一法?”
“這子有股超凡脫俗的勁兒,先時渡河,臣以激將之計請君入甕,哪知第二日就來要條件,結果被這子賺的盆滿缽溢,接下來攻霍丘、盛唐、霍山……
戰事也就罷了,那盛唐老臣有意不派員接管,就想看看他做的如何,哪知道順利的很,做事能舉重若輕,當是年青俊傑了。”
“二娘,你聽聽,多好的子,場外那些人,除了國華,如今都被他支使的團團轉了,等下他贏了多少,統統交公。”
“哼,我不稀罕。”
符二娘話的硬,語氣卻軟了許多。
皇後符氏笑拍了一下妹妹的手背,假嗔道:“聖上放著那麽多軍國大事,特意為你擇婿,連個謝恩也沒有,還強嘴。”
符二娘的臉就紅了起來,“姐……”
郭榮看了看姐妹倆,對李穀笑道:“此事,就有勞李卿了。”
李穀眉飛色舞,大笑道:“臣最是樂意不過。”
……
……
陪聖上吃一頓飯,每人賞賜寶劍一口,個個喜笑顏開。
除了秦越,他下注賺的六百兩銀子全被沒收了不,還得乖乖的跟著李穀去聽訓。
有什麽話在酒桌上不好麽。
李穀回到自己的營帳,端著架子,喝足了茶水,這才對聳著頭裝老實的秦越笑道:“秦將軍可有婚配?”
秦越心裏咯噔一下,連忙道:“有了。”
“有了?不知是哪家的娘子?”
秦越道:“在心裏念想著呢。”
李穀大笑道:“就你這斤兩,少給老夫打馬虎眼,若不把你查個底照,老夫會開這個口麽,告訴你,子,你走運了。
老夫幫你保個大媒,從此可以青雲直上,富貴榮華盡享。”
“不要。”
“嗯?”
秦越誠懇的道:“李相,我心中有佳人了,非她不娶。”
李穀冷哼一聲道:“休得搪塞,老夫為你保的這個大媒,可以滿下再難尋著第二個了,人長的清雅秀麗,為人又聰慧敏識,家世更是一等一的,多少人打破頭皮也要去踩這門檻。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秦越撓撓頭,前日就聽皇後的妹妹偷跟著到了軍營,今日又吃了一頓莫名其妙的飯,再加上李穀的一番話,哪還不明白事情的原委。
論起來真的是下一等一的婚姻了。
可江南那位,那一眼的親切感覺,那一種熟悉到骨子裏的感覺,常在午夜憶起,又怎能忘卻。
而且,多少懂點道術的不著調師父把自己騙到中原,又施著策略讓其困守閨閣,不就是為寥到時機成熟麽。
不能誤了別人,也不能後悔了自己。
秦越鄭重的思之再三,認真的對李穀道:“李相,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