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求戰
韓令坤兵敗的消息傳到南唐前,郭榮便知道了首尾,雖然韓令坤上折是采用了宋九重的驕兵誘敵計,但是折損近千精銳是不爭的事實,郭榮心痛之餘,又想到了曾經飛奪揚州城的“龍虎騎”。
火線增援。
秦越甲寅等人巴不得立即出發,然後就發現白興霸等人沒幾個是有精神的。
曹彬率軍南下不過五十裏,日頭尚未偏西,便安排紮營,用過飯,洗漱畢,這才展開輿圖召開軍事會議。
“本次出兵的目的大夥都知道了,某再重申一遍,韓令坤部率軍攻打清流關,前鋒被唐軍擊退,損傷慘重,敗退三十裏,正據河修整。我部負責增援,但如何個增援法?是直接率部與韓令坤部匯合還是遠遠的配合作戰,大家都。”
白興霸不滿的道:“某就想知道,他這一路大軍,皆為禁軍精銳,光鐵騎營就帶走了五個營,為何會敗?”
曹彬道:“宋九重為先鋒使,率部先行,中了埋伏,應是輕敵冒進,但奏折上是誘敵,姑且信之。”
張侗咒罵了一聲,將酒筒往地上一頓,道:“既然是誘敵,那依某,就不用援他。”
史成一邊用刀削著肉片喂虎夔,一邊響應道:“既然是宋九重的敗戰,那某也覺著不該幫他,憑啥他帶著全軍精銳,還打敗戰了,讓他自個到聖上麵前請罪去。”
他與張侗一樣,去年裁軍,家裏吃了很大的暗虧,原來父親的嫡係被清的一個不剩,軍中一旦無人罩著,好日子自然結束,所以對主持裁軍的宋九重十分厭惡。
而白興霸、武繼烈對其心中也有不滿,家中精銳可是被抽進禁軍好幾百,所以也怪叫著讚成,大夥去兜個風就好。
曹彬笑道:“勝敗平常事,大夥心胸都放寬點,他自己也不想吃敗戰嘛,九郎,你有什麽看法?”
秦越指著輿圖道:“韓令坤部在清流山正麵迎敵,馬步三軍都聚在一起,我認為,過於謹慎了,鐵騎的強悍並未完全發揮出作用。
我部若是直接去與其匯合,其實增加不了多少作用,反而是因為增兵而給其增加負擔,與其添油搗亂,不如策應配合。
大家看,從滁州到清流關有近五十裏的距離,若我軍突然出現在滁州城下,把重兵都壓在清流關的唐軍會什麽反應?”
曹彬道:“唐軍號稱十萬,最少五萬兵力是有的,雖之前在韓令坤麵前連敗兩戰,但損失有限,除去傷病,滁州守軍與清流關最少有四萬人馬,不論哪裏隨便分出三千五千的,就夠我們受的了。
若是穿插迂回騷擾,其實對於一心守關守城的唐軍來,造成的影響並不大。”
吳奎道:“我看還是和韓令坤合兵一路,能幫一把是一把。”
張侗踹了他一腳,道:“要去你去,某還是認為在外策應的好。”
白興霸道:“某也覺著九郎的法子可以試一試,問題是我們對滁州都不熟,這一去,有點瞎貓撞耗子的感覺,心裏沒底。”
秦越道:“沒底也要試,能牽製一二總是好的,萬一如揚州一般讓我們撞上好嶽了呢。”
曹彬大笑道:“想的美,要不就這麽定了算了,兵發滁州掏亂去……哎,虎子,你發什麽呆呢?”
“哦,沒發呆呢,我在想……”甲寅頓了頓方道:“我在想宋九重可能真是詐敗。”
“詐敗?”
甲寅肯定的點零頭,道:“他與我羅漢師父交過手,比武較技時一點險也不敢冒,我想他領軍打仗時更不會冒險。
我師父這人屬龜的,凡事先慮敗再慮勝,不看準了不出頭,所以他這一敗,有可能就真是詐敗。”
秦越一拍甲寅的肩膀,笑道:“麻的,旁觀者清,被你這麽一還真有可能,一定是清流關不好攻,他們是想引蛇出洞呢。”
曹彬笑道:“這一,那我們就不用急了,蓄著馬力比什麽都強,你先派斥侯與韓令坤聯絡一下,看如何配合,我們等亮再率部出發。
明日,我部規規矩矩的,十二路哨騎作先鋒。”
“諾。”
第二日全軍飽餐,馬料喂足,光大亮了這才出發,一路徐校
申初,斥侯飛報,韓令坤對我部在清流關後騷擾策應的戰術十分滿意,建議最好是先南下,再向東北折返,兜大迂回,以期出奇不意。
曹彬對秦越笑道:“得了,他們果然不願意我們率部匯合,還好聽了你的,沒有熱臉去貼冷屁股。”
秦越用馬鞭頂頂頭盔,漫不經心的道:“將心比心,換位思考一下,你要是他,也不樂意有人來添麻煩,一樣是心高氣傲的家夥,人家上的是匯報分辨的折子,可不是要求增援,走吧。”
曹彬一見秦越這吊兒郎當樣子就煩,照著他的馬屁股上就是重重一鞭子。
戰馬一聲長嘶,如電竄出。
……
……
潤州,南唐燕王宮。
李弘冀看著眼前的愛將,隻覺著頭都大了三分,“你你一戰功成,以三千弱旅襲擊五萬敵軍大營,斬首萬餘,擒將校十多人,自我朝開國以來,戰果從未有你這般顯赫者。你還不滿意?”
“雖撫州不是大鎮,但你好歹也是一方節度了,為何還要北上,周兵之強悍可不比吳越,馬兵之多,僅次於遼……”
柴克宏端正坐著,腰背筆直,認真聽著燕王充滿善意的指責。
眼前這位,雖然年輕氣盛,脾氣急了些,但有魄力,有擔當,敢想敢為,實比隻會吟詩作賦者強多了。
可惜,隻能被束縛在這的潤州。
他敢拿自己的項上人頭擔保,若是聖上降旨,令其渡江,他會比誰都意氣風發,但……
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認真的聽著這些牢騷多於指責的廢話。
李弘冀比手劃腳的了半,見柴克宏依然端坐不動,沒好氣的揚起折扇朝著那鐵兜鍪一記重敲,罵道:“八字還沒一撇呢,全副披掛的給誰看?”
“隻要大王恩準,末將即刻渡江。”
李弘冀很沒形象的在他身邊坐下,歎道:“本王同意又有何用,難道你敢不遵將令,私自出兵視為……再等等吧,孤今日又快馬遞出一封折子,希望能如你願。”
“大王!”
“卸甲,與孤喝一杯。”
“……”
“卸甲。”
李弘冀的咆嘯聲遠傳三裏之外,驚起樹上鵲鳥撲愣飛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