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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難關

  武功城,禦駕行轅。


  軍議進行鄭


  “如今蕃部會盟已經舉行,估計最多十時間,就會舉兵南下了。”


  “會盟情況如何?”


  “據細作探報,出帳時有近半數的首領臉色不愉,具體情況卻是不得而知。”


  “嗯,要想辦法,把羌人訓鷹的本事學到手,加大力度發展信鷹、信鴿的培育,我軍情況匯報下。”


  “是。”


  沈秉禮指著沙盤上的蕭關道:“此為防守第一線,李行本已在城外廣布鹿角,陷馬坑,以及土雷罐,黨進北上後,又在關外斬首坡立一木寨,以為屏護。”


  “秦州也做好了應敵的準備,沿邊四砦,隴平、落門、四門、甘穀皆已充實兵力,多備火罐利矢,加構防禦工事。”


  “趙讚率步騎三千,於瓦亭川和漳川交匯處立寨,此為新寨,又孤懸在外,最是凶險。”


  秦越探出身子,仔細的看了看沙盤,點點頭道:“他選擇在這設點,必是詳細商議過的決定,應該不會盲目冒險的,階州情況如何?”


  “韓通將軍已在七前赴任,城外正在大興土木,據……因堅壁清野策落實不到位,大為肝火。”


  “太平時可以商量著辦,臨戰,必須有決斷,下級必須無條件配合,鳳棲兄,擬道政令下去,措詞嚴厲些,嗯,韓伯達都有這情況,黨進趙讚可能麵臨的情況更嚴峻,士行兄,代我寫封信,對這些將軍們把話明了,我大秦,隻以國事為重,沒有降將不降將的法,隻管放手去幹,軍法當麵,人人平等。”


  “是。”


  “把楊登抽調回北戰區,帶上他的宣傳隊,重點做好老百姓的宣傳工作,要有危患意識,要樹擁軍典型,要營造軍民油水情的和諧,秋言呐,你這塊也要加強觀察力度,堅壁清野必有大損失,但不能讓老百姓吃虧,更不能讓別有用心之徒混水摸魚,非常時期,當峻法以肅。”


  “諾。”


  秦越坐回位置,輕呡一口茶,對全師雄道:“你看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蕃部若是南下,光守可能不行,等這邊騰出手來,必須反攻打痛了,他們才知道挑水找錯了埠頭,所以,橐駝必須趁早預備,以為行軍之需。”


  “提醒的對,真要深入腹地,沒有駝隊不行,這事,得找沙州曹氏和甘州回鶻,鳳棲兄,你看安排一個使團,快馬加鞭。”


  “好。”


  “前方戰事如何?”


  “宋炅因為屁股受傷隻能在長安坐鎮,宋軍沒了牽絆,反而打的有聲有色了,交鋒兩次,對方都極為克製,堅持打防守反擊,雖不好看,但我軍也沒什麽好處得到。”


  “中原兵大都是百戰老兵,在兵源上其實優於我軍,不過精氣神與裝備就不好與我軍比了,就這樣耗著吧,這內戰打的,我實在下不了狠手,想來氣一轉寒,對方有堅持的就少了,還是多行攻心之計。”


  施廷敬委婉提醒:“可我軍也會漸疲。”


  秦越嗯了一聲,手指在桌麵上輕敲著:“一兩個月我們還是耗得住的,實在不行,物資刺激。”


  “是,可再拖下去,我們立馬就是兩線作戰的局麵,萬分凶險,要不……也學偽宋,許以重利,暫時聯合……”


  “此議,斷不可校我有堅定禦敵之決心,偽宋未必有,這種困難,是暫時的,甚至是……雖然它來的早一些,但卻能淬煉我大秦軍民的意誌,這是一道成長中必不可少的大坎,邁過去了,就是坦途。”


  “可……”


  秦越往椅背一靠,笑道:“放心,我軍必勝,那話怎麽的: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曾梧眼睛一亮,拍案讚道:“好對子,好氣魄。”


  “前人故智,我隻是拾人牙慧而已……”


  ……


  ……


  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

  百二秦關終屬楚;

  苦心人不負,臥薪嚐膽,


  三千越甲可吞吳。


  因著這副名聯,百二秦關的範圍擴大了,代指整個秦地,實際上最早的出處乃是古武關。


  這古武關指戰國時的武關,位於吊橋嶺巔,這道嶺是秦楚交界地,不僅有關,還有界碑。


  因為此關扼山川之險,控關隘之雄,秦楚交戰多年,楚軍始終未能西進武關一步,是楚軍的噩夢陰影,楚懷王更是被執於武關,是為國之恥恨,所以史記有讚:“百二秦關,勢如建瓴。”


  為何守軍能以二敵百?

  因為該嶺高峻而陡峭,其路不容並騎,道路於山腰盤曲而上,左危崖,右絕澗,每邁一步都膽戰心驚,好不容易登了頂,關門前又有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穀,陰氣深深,吊橋一收,神仙難過,因為這,武關又影關門不鎖敵難犯”的美譽。


  據傳,這裂穀下陰氣太重,夜深人靜時,時有娃哭,不是傻大膽,都不敢在這關上呆,所以後來太平時,這關城便往後移了五裏,吊橋嶺成了武關的外廓,平時都無人值守,隻早晚有戍卒來收放吊橋。


  甲寅南征北戰整十年,算是見多了世麵,但真的行進在這吊橋嶺處,也不得不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百二秦關,盛名不虛。


  在這險道上,任你千軍萬馬也是無用,隻能用命填推,步步前,步步危,冷不丁的山上就有滾石落下,敵蹤未顯,人馬已死傷十數人。


  好在先鋒花槍、石鶴雲都是臨陣經驗最豐富者,往往能提前判斷危險,令後軍躲過大部分的危機,饒是如此,一個時辰的路程,硬是拖延了整整一,到達吊橋嶺巔時,已是夕陽西下。


  先鋒已在巔峰立住了陣腳。甲寅令大軍在嶺道上歇著,自己策馬上了巔峰。


  卻見已方人在敵軍射程內,但雙方都沒有擊弩,而是豎櫓頂盾,靜靜的觀察著對方。


  深澗對麵,便是據牆而守的宋軍,牆體早已布滿苔蘚,枯黃與墨綠交織出陳舊的頹廢之意,吊橋一樣的老舊,但因為使用,反而煥發出厚重結實的生機來,四條粗大的鐵索漆黑油亮,在山風的吹拂下不住的晃蕩。


  “對麵守軍最多三百人,人多了無立足之地,用投石器拋火藥罐,同時配合弩矢就能將敵軍擊垮,但是,你看,敵軍不僅把吊橋收起了,基石底部還放了整整十個火藥罐,擺明了一有不對便放火毀橋,此橋一毀,我軍可就進退兩難了。”


  “澗有多深,多寬?”


  花槍頓了頓大櫓,鄭重道:“某去探過,深不見底,掉下去一定粉身碎骨,寬度足有三丈,哪怕你我,不著甲的情況下,不借力也是難躍。”


  甲寅抹一把臉上油汗,沒好氣的道:“斷頭路呐。”


  “怎麽辦?”


  “既然上了這山頂,就不能退下了,令中軍上來,把櫓牆再搭兩層,我們就在這陣前出主意,想招,我就不信了,還有過不去的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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