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巷子裏的風流公子
李淩突然趕到少年的身邊，一臉疑惑，“公子，你怎麽在這裏淋雨啊？”
李延辰回了神，往李淩身上瞥了一眼，看到他也是一身狼狽的樣子。
“那些殺手都處理好了嗎？”
“公子，都處理好了。”
少年黑眸閃動，麵無表情地問道：“李淩，你是覆水仙宗三長老的嫡傳弟子，做了我三年的屬下，你後悔嗎？”
“公子待我有救命之恩，一條命換三年的自由，不後悔。”李淩低聲回道。
少年直直地盯著他，問道：“你說說，你這三年，和我去做了什麽？”
“屬下隨公子走遍四海列國，修煉靈力。”
李延辰轉過頭，雨水從他的頭頂流下，流淌過蒼白的臉頰，他不輕不淡地說：“三年之期已經到了，你現在走吧。”
他自由了。
李淩眼裏閃過一絲欣然，他對著李延辰拱了拱手，向後輕輕一點，消失在雨幕中。
最後傳來一聲叫喚：“公子，保重！”
李延辰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不久也轉身離去。
……
翌日清澈，陽光絢麗，濕亮的綠葉投射出美麗奪目的光芒。
臨近繁華街道的一條小巷裏，卻上演著不太和諧的事情。
一個身材高大，長相風流倜儻的男人堵在慕憐的前方，他眉眼情深地說道：“憐兒，我想你了。”
慕憐心裏隱隱抽痛，過了這麽久，她還是忘不了他，但是她知道，他們兩人已經再也不可能了。
慕憐低著頭說：“徐恒，我們不可能了，你再也不要來找我了。今天就此別過。”
後麵跟著兩個丫鬟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徐恒慢慢地搖搖頭，他發出一陣苦笑：“憐兒，我這輩子隻愛你一個人，我忘不了你，日日夜夜都在想著你，不能入睡。”
他的話語繾綣纏綿，似乎透著無限的情意，讓慕憐紅了耳朵。
“別說了。”慕憐猛得抬頭，眼裏蓄滿淚水，“你騙我，如果你真得喜歡我，你怎麽可能娶慕黎！就是因為我落魄了，你才不會娶我！”
徐恒搖搖頭，說道：“憐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抗拒不了，也是逼不得已啊。”
他伸手拭去慕憐臉上的淚水，勾了勾嘴角，說道：“雖然我娶了慕黎，但我最愛的人還是你。憐兒莫哭。”
“但是你說這些話還有什麽用呢？”做了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他還是娶了別人，拋棄了她。
“憐兒，隻要你願意，我抬你進府，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寵愛你的。”
他深深地看著她，一片癡情。
慕憐心跳加速，就快要信了。
“啪啪啪”，此時傳來一陣掌聲，伴隨著聲不屑的輕笑。
“許公子真是長了一張甜言蜜語的嘴和一顆七竅玲瓏心，這拈花撚草，風流成性是天生養來的吧？”
這話中的譏諷含義令徐恒臉色一黑，隻一瞬，就恢複了剛剛那儒雅斯文的模樣。
雲笙繼續說道：“不知你想把我姐姐抬進府，是想給他一個什麽位分？難道是……妻？”
雲笙瞥了一眼慕憐的神色，她眸光閃閃，似乎在期盼著什麽。
徐恒咳了咳，言辭閃爍，“原來是憐兒的弟弟，幸會幸會。這……我已經娶了妻，隻能……隻能給憐兒妾室的地位。”
慕憐的臉白了白。
雲笙嗤笑一聲，說道：“既然如此，我看許公子就是嘴上說說而已，想騙我姐姐入府，之後恐怕會喜新厭舊，又瞧上一個，對著那個新人說同樣的情話。我說的，可對？”
她犀利地看了他一眼，這人氣得紅了臉，他像是隱隱有了怒氣，對雲笙說道：“你，怎麽可以如此汙蔑我對憐兒的感情，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既然這樣還在乎什麽名分！”
“哦？”尾音拖長，雲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既然如此，你愛我的姐姐勝過一切？”
“當然！”他一口說道。
“那你否願意為了她休妻？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位分。”
“我……這名分不重要。”
“如果你娘和我姐同時掉入河裏，你會先救那一個？”
“我……不知道。”
“如果娶了我姐之後你會斷子絕孫，你願不願意？”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
兩個丫鬟都聽得目瞪口呆，她們悄悄地打量著這徐公子的臉色，他就像是吃了屎一般，有口難說。
這徐恒被懟得啞口無言，這三個問題他不敢回答，他若是真的要休妻，那這件事對他也挺麻煩的，他不想休妻。
休妻還沒什麽，他就怕這輩子斷子絕孫，還有自己的娘和慕憐的選擇，這還需要選嗎？那肯定是選自己的娘了！
這樣刁鑽的問題，他對著慕憐又不好說，氣得是七竅生煙，早就已經破壞了他之前儒雅的麵貌。
慕憐的真心已經破裂，她感覺十分難受，對他大叫道：“你看看，這些你都做不到！你還說愛我！”
“憐兒，憐兒你相信我，這些問題本來就有悖常倫！我是真的愛你啊。”他不死心，他心裏真的有點喜歡慕憐，畢竟還有著多年的感情。
慕憐被他一把抓住，掙脫不開，雲笙一腳把他踹開，將慕憐護在身後，“哼！你這真心實在是太膚淺了，也不回去好好照照鏡子，看看你這惡心的模樣！”
許恒爬起來，過了半晌，他突然笑了笑，說道：“也對，憐兒，你其實配不上我的，你看看，你都二十一了，多老的姑娘，還嫁過人，我都沒有嫌棄你。”
慕憐氣得眼淚又流出來了，一隻手戰戰巍巍地指著他，“你……”
他拍拍手，就想著離開，一陣巨大的力氣襲來，又是一掌把他拍到了牆上。
“嗯哼。”他眼冒金星，頭疼欲裂，“哇”的一聲，他吐出了一口血牙，數了數，竟然有四顆！
怪他倒黴，這牙齒沒長好，上下四顆牙都稍微往外麵斜了斜，這臉往牆上一砸，牙齒就掉下來了。
“哇，你……無由登會西了你！”他滿嘴是血，講話漏風，衣衫不整，哪裏還有剛剛翩翩公子的模樣？
慕憐一呆，突然不哭了，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裏竟然詭異的升起了一股快感，讓她做出一副哭笑不得表情。
雲笙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是明晃晃地笑了笑，氣得他差點氣昏過去。
“姐姐，你想不想揍他一頓？”雲笙轉過頭，看著慕憐，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