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四 威脅
看來那個韓簫也是個憨逼。
雲笙對這種男人感到十分不屑,她就是看不起他,若是他對秋娘有點心,怎麽會讓他們母子倆淪落到這種地步?
不過,韓簫似乎是真的對秋娘有些感情,隻是不知道這感情能有多深厚。
如果他愛她,為何要趕她一個弱女子出韓府,如果他不愛她,可是他為何要在她死後一個月鬱鬱而終。
真是想不通。
雲笙忽然想起來了韓春柳對她說的話,秋娘,就是他們韓府的一個秘密。
到底是什麽秘密呢?難道秋娘的身份大有來曆,和韓簫舍棄她有著莫大的關聯?
雲笙看著手中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玉佩,韓簫說過這是秋娘的,難道是秋娘從小到大一直帶在身上的?
一個女奴,莫說是玉佩了,連一件衣服都可能沒有,即使這個玉佩再過普通,她拿著也不太尋常。
她眸光幽深,看著玉佩出神,這說明秋娘出身並不是奴隸,還可能非富即貴。
一定是這樣了,雲笙還想得更深了些,她覺得秋娘似乎被什麽人利用了,被當成了棋子。
她的確可憐,這短暫的一生猶如轉瞬即逝的煙火,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韓簫大婚,是壓倒她最後的一根稻草,讓她瘋狂得不顧一切地摧毀喜堂,同時也決定付出自己的生命代價。
她是在那個時候死了,隻是韓春柳不知道而已,還以為他的娘親活著。
雲笙歎了一口氣,她覺得身體好了許多,就穿好衣服出了門。
正巧容清雲提著一個食盒上來,裏麵散發出淡淡的清香,聞著有些熟悉。
雲笙怔了怔,看著他,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這是蓮花的香味,這個季節了,哪裏來的蓮花?
“餓了嗎?我給你做了清淡的一些的粥,你不必親自下樓了。”容清雲笑著說道。
其實雲笙不餓,她也不想拒絕容清雲的一番好意,於是點點頭,反正她也不急。
就這樣,她又回了房,容清雲打開那精致的食盒,瓷白的碗盛著熱氣騰騰的清粥,裏麵還綴了點點細碎薄嫩的白瓣,清香四溢,令人胃口大開。
聞到這個香味,雲笙也有了幾分胃口,她忽然感覺自己有些餓了。
“嚐嚐?”容清雲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雲笙心神一動,拿起玉勺攪了攪,輕輕抿了一口。
細膩絲滑的口感蔓延出來,她慢慢地吞下,口中卻還留有餘味,香甜可口。
她怔住了,這粥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溫潤細膩,淡雅清新。
觸動了她的靈魂,她久久不言,再抬眸望向容清雲,不禁問道:“寒露已至,怎麽可能還有蓮花尚存?”
這蓮花,也是白色花瓣的?
黃昏已至,斜陽入射映照著輕晃的珠簾,光影重疊,明明滅滅,容清雲的白衣也顯得十分虛無,仿佛要隨風而去。
他的存在,一直都是如此的不真實,虛無縹緲。
他溫和的臉上揚起一抹深意的笑,清澈動人,“因為你心中所想,它才存在。”
……
另一邊,徐瑾元節節敗退,被打得無力還手,木簪不知何時滑落,一頭青絲散亂地披下,顯得十分狼狽。
他受了重傷,即使心中在怎麽不甘,他還是不得不承認,他打不過李延辰。
對麵的少年提著一把劍,長劍亮著寒光,直直地向他走來。
不過,即使是這時候,他眼裏依舊沒有任何恐懼,依舊笑著。
“死到臨頭了,還笑得出來?”少年眼裏暗沉得沒有一絲亮光,黑暗無邊,他冷冷地盯著徐瑾元,不帶一絲同情。
徐瑾元此人,再也不能留下!
他要殺了他,要為雲笙報仇,同時也要為了他自己。今天泄憤了,玩夠了,這人便可以去死了!
想到這裏,李延辰便高高舉起長劍,欲要一擊而下,結束這作孽的徐瑾元。
“難道你不想救雲笙?”這細微的聲音傳入李延辰的耳中。
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光影,“咻”的一聲就停住了,隻留下嗡嗡回響。
那劍隻離徐瑾元脖子不到一寸,徐瑾元依舊風輕雲淡,臉色都沒變一個,他目光悠閑地看著李延辰。
李延辰臉色驀然黑了,他咬著牙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蒼天要和他作對?他還是不能殺徐瑾元?
一聽到雲笙兩個字,他便下意識地停了手,當然,對於他來說有關於雲笙的事都不是小事。
他瞥了一旁裝死的梁茹徽,用一道靈力打中了她的穴位,讓她徹底昏死過去。
徐瑾元這句話還真是死死地揪住了他的弱點,他眼神又變得毒辣起來,好啊,竟敢用雲笙來威脅他!
就算他現在殺不了徐瑾元,日後一定要讓徐瑾元死得很難看!
“嗬嗬。”徐瑾元不緊不慢地挪開了自己的位置,離那把鋒銳的劍遠了點。
他仍舊謙和俊朗,隻是笑意卻不達眼裏,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不是想要救她嗎?若是你殺了我,就永遠不可能救她了。”
“你這個混蛋!”李延辰忽然想到了什麽,猛得衝上前提著他的衣領,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是你拿了心頭血對不對?”
一定是他拿了,李淩和他說過他們在摘星樓上做的交易。
李延辰在等一個機會,他以為雲笙的心頭血已經被轉手了,卻不知在誰的手裏。
他以前的記憶都是假的,完全不記得他做了什麽,和徐瑾元在交易著什麽條件。
所以,當他問李淩的時候,也是渾然不知那是心頭血,他隻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務,也許是殺了什麽人。
他本來就是殺手,除了殺人,還能做什麽呢?
可惡的是,他去找過李淩,用血瞳強製催眠過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也不記得什麽心頭血。
看來他的記憶,也被幕後之人抹去了!
徐瑾元不怕死一般笑著,挑釁般地說道:“對!我知道,言公子還要殺了我嗎?”
李延辰黑眸閃爍,忽然放開了他,他忽然笑了笑,眸子一下變成了血紅色。
夜色降臨,他的眸子尤為滲人,詭異無比。
徐瑾元怔了怔,忽然想起來了什麽,這雙眼睛……令他無比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