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五 不能說
他對上李延辰的血眸，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他受了重傷，已經無力反抗這股邪力。
李延辰集中精力，他已經可以遊刃有餘地控製自己的催眠之術。
眼睛變紅時，他像是有了一種特殊的力量，可以操控著人心，讓他們失去意識，乖乖地聽他的話，去執行他下達的命令。
現在，他要催眠徐瑾元，讓他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然後，再殺了他！
徐瑾元眼裏掙紮著，閃過最後一絲猙獰，便渾然陷入了被催眠的狀態。
他雙目無神，對上那雙紅瞳。
李延辰冷聲說道：“你說，雲笙的心頭血，你給了誰？”
徐瑾元開口，卻是詭異地回答：“不能說。”
他的回答顯然令李延辰有些不知所措，這不可能，他為何能夠做到不聽自己的命令？
難道徐瑾元還保留著清醒？李延辰又加大了精神控製，再次命令他。
可是徐瑾元依然還是方才那三個字，不能說。
可惡！李延辰眼裏劃過一絲戾氣，為什麽會這樣？
他眸光一轉，又換了個問題，“為何不能說？”
“因為……我給自己下了咒，絕不會被人威脅把此事透露出去。”他在神智不清的時候依然說出這樣氣人的話。
李延辰覺得胸腔又有些發堵，鬱氣橫生，這該死的徐瑾元警惕性還挺高，還給自己下了咒，以防自己“不小心”透露出去！
難道，他還真的殺不了徐瑾元？還要留著他活在世上？
李延辰厭惡地看了他一眼，移開目光，眸子恢複正常的黑色。
狼藉一片的院落並沒有引起誰的注意，因為這處小莊子是按照徐瑾元的喜好來布置的。
他喜歡清淨，不喜歡有什麽下人，所以此處除了徐瑾元，便無人住在這。
這倒是方便了李延辰行事。
徐瑾元倏然倒地，又漸漸地恢複神智，清醒過來，他覺得大腦一片劇烈地疼，想來應該是李延辰對他進行了催眠攻擊。
還好……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徐瑾元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看來，他賭贏了。
李延辰還真是殺不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想死了呢，以後還有好戲，他怎麽舍得死呢？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費力地抓著地麵的泥土，慢慢地坐起身，青袍上沾滿了枯草和塵土，全然沒了清貴公子的模樣。
但是身上的狼狽卻不曾掩蓋那骨子裏的清華，他謙和一笑，仿佛又回到了朝堂之上那股自信。
“言公子，你可還好？”沒有被氣炸吧？
這毛頭小子橫衝直撞，陰晴不定，囂張狂妄，最不會控製自己的脾氣，他就不信那人會喜歡上這樣的人。
嗬嗬！看他的模樣，是要氣得原地爆炸了，徐瑾元心裏也升起一股詭異的快感。
李延辰輕笑一聲，“我好得很！”
“其實，在下不如你心狠手辣。”徐瑾元嘴角勾起，從容地起身說道：“雖然在下知道，但是也沒有直接去參與香莊的那件事，還不是言公子？能夠狠下心來取了她的心頭血？真是令人驚訝……”
李延辰又被他刺激地暴怒起來，這是他做過的最後悔的事情，卻容不得外人拿此事嘲諷他！
他烏黑的眸子越發得幽沉，手裏捏緊了長劍，抿著嘴角看著徐瑾元，若是徐瑾元再多說一句，他的劍便要貫穿他的喉嚨！
徐瑾元識趣地不再說此事，眸光暗了暗，轉而說道：“其實，在下也在暗中尋找那神血的下落。”
他繼而轉過身，讓李延辰看不到他的神色，“找到之後，在下會親手交給她。”
……
雲笙準備帶容清雲一起下樓，去探查了這條小街道。
臨走前，容清雲喚住了她，她不明所以地轉過身，看他拿著一個白色紗帽，笑著對她說道：“你的容貌太過引人注目了。”
接著他走過來親手幫她戴上，她臉上有些發燙，現在她的臉確是自己原來的樣子。
毫不誇張地說，她也算是個絕世美人，若是這樣下去回頭率挺高。
不過，要說引人注目，她覺得自己的魅力絕對比不上容清雲，不看臉，看著背影便會迷倒萬千少女。
當然，她引以為傲的定力在他的麵前也顯得有些無力。
“在想什麽呢？”他低沉的聲音傳來。
雲笙壓下了自己浮想聯翩的心思，含糊地說道：“我覺得你更加引人注目，你怎麽不戴？”
說完她就後悔了，她看見容清雲又拿起一頂一模一樣的紗帽，朝她微微一笑。
他也慢慢地戴上，二人就像是穿得情侶裝一樣，一身白就算了，再戴上個帽子，走在一起，不讓人誤會都不行。
她心裏有一點小小的糾結。
“怎麽了？在發呆？”他輕聲提醒她，“時候不晚了，過了不久你便又要打瞌睡了。”
雲笙紅著臉，也不再看他，悶悶地說道：“走吧。”
她覺得後麵那人總是用一種淡淡的笑意眼神看著她，其中含著些意味深長的情緒。
一路上，他們二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雲笙尋著記憶馬上就找到了秋娘以前住的宅子，但是看見之後吃了一驚。
這是一條居民住宅街，幾座房子都被燒得不成樣子，秋娘所在的宅子更是少得一片漆黑，隻有幾更柱子支撐著房頂。
雲笙看了看，覺得此處和紅塵閣如初一轍，都被惡意地毀去了，像是在故意抹去秋娘的存在。
這火不會是別人故意放的吧？
對麵那邊的一排宅子還完好無損，其中有個宅子大門剛好打開，裏麵出來一個老太太。
雲笙喊住了她，笑著問道：“老夫人，這處宅子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老婦慈祥地看了她一眼，“這還是九年前，也不知哪個屋子先起的火，差點燒了半條街。”
“那這屋子的人呢？被燒的屋子為何沒人來修葺？”
“這……我也不太知道，隻是知道這處地方的宅子地契都被人買了下來，不準人來修葺。”
老太太說完，笑道：“姑娘還有何事嗎？若是無事，那老身就先走了。”
雲笙道了謝，細細地看了看秋娘住過的宅子，暗暗想道，看來這火還真是故意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