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七 支開
聽見這聲音,李延恩及時停了手,隨即將劍扔在一旁,臉色陰沉地看向又一個突然出現的人。
那人更是遮得嚴嚴實實,從頭到腳隻露出一雙詭譎的眼睛。她如一抹黑煙飄過,極快地點了李延真的穴位,讓他暫時昏睡過去。
她自稱聖使,也就是是周靈晚的師父。
“為何不讓我殺了他?”李延恩不甘地問道。
“殺了他?”聖使雌雄莫辨的聲音響起,似乎夾雜著幾分陰戾,“蠢貨,誰讓你殺了他?”
似乎發現自己言語過重了,聖使聲音輕了些,“本座與你說過,除了他,你誰都可以殺。
“為什麽?”李延恩依舊不解。
聖使冷笑一聲,“沒有為什麽,天生的氣運而已!你要怪就怪老天吧,天道本就不公。”
李延恩自然明白氣運代表著什麽,心裏又是一陣不甘,憑什麽李延真這個傻子總是有這麽好的命?
本來以為掌握了李延真這個秘密,就可以威脅他,甚至以此報複康帝,哪知他不僅不能說出來,還要派自己的人去保護他!
“他醒來之後怎麽辦?”
聖使忽然蹲下身喂了李延真一顆丹藥,隨即道:“他自然會忘記這些。”
聖使似乎想起了什麽,語氣又沉了些,問道:“你上次去擅闖花清派的陣地,還拿了蘭玉口中的僵靈珠?”
李延恩身形一僵,有些措不及防,他做這些事情都是極為隱蔽的,無人知道是他做的,沒想到還是被師父發現了。
他不想要康帝得償所願,就想著毀了他所有的希望。
“是我。”李延恩大方地承認了,他清俊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快意。
“胡鬧!”聖使訓斥出聲,聲音尖銳刺耳,“就憑你的本事,還敢去擅闖花清派的地盤?你就不怕有詐?”
話落,聖使突然感覺到了四周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夜幕之下,沉重的霧氣籠罩,十分詭異。
她眸子一眯,低聲道:“快走!”
“哈哈……真聰明,可惜你還是暴露了,聖使大人!”舞千代囂張地出現在他們麵前,擋了去路。
舞千代手中拿著金策靈鞭,悠然地擺弄著,如同和好友交談一般道:“聖使是因為退了休,無事可做,就喜歡去當那惡心的攪屎棍了嗎?”
聖使眼裏閃著寒光,聲音更是如同烏鴉一般難聽,“賤人,你罵誰攪屎棍呢?”
“罵你呢?沒點自知之明嗎?”舞千代一鞭子甩了過去,那靈鞭攜著一股淩厲的靈氣襲來,無人敢徒手接下,聖使隻得躲閃到一旁。
“你個攪屎棍,攪得天下不得安寧!”舞千代鞭子甩個不停,聖使被逼得飄來飄去,還發現這裏早已被人布下結界。
聖使毒怨地瞥了那天靈至寶一眼,若不是那根鞭子,她何至於落得如此狼狽?
正想著,她忽然身上被抽了一鞭,把她抽得皮開肉綻,五髒六腑都幾乎要移位,吐了一口老血出來。
“嗬!”舞千代停了下來,冷冷地道:“我早就應該想到了,就是你這個叛徒想要取雲笙的心頭血吧?”
“哼哼!”聖使不屑地笑了笑,“真是好笑,本座為什麽要取她的心頭血?本座早已是靈士了。”
舞千代看她死不承認,繼續道:“當初你在聖國傳教遊說之時講了什麽還記得嗎?你說世上有真神,卻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困製住了,但是真神的靈魂還留在世上引導著世人,你想要將真神複活。我倒是好奇,那個神到底是不是真的,真神怎麽可能還需要複活肉身呢?”
“此神叫什麽……天道代神?我說的對嗎?聖使?”
說道此處,聖使眼中怨念越深,依稀可以幻想她麵罩之下扭曲的臉,真是精彩至極。
李延恩眼睛微微睜大,雖然聽不懂她們她們在說什麽,可心中隱隱察覺到了內容的嚴重性。
“舞千代,你未免也太過自負了,本座何時說過那神叫什麽?你不過是在這無端臆測罷了!對!本座是討厭這聖國,更討厭這華雅一脈,隻恨不得將她們每個人身上的血抽幹,所以找了覆水仙宗的人合作去取那雲笙的心頭血!”
舞千代懶懶地哦了一聲,“那血呢?”
“喝了!”聖使毫不猶豫地說道,語氣裏帶著幾分快意。
“喝了?”外麵又響起一聲低沉寒涼的聲音,似乎要將聖使生生撕碎。
聖使愣住,怎麽還有人出來?
隻見破爛的房門嘎吱一響,緩緩打開,夜幕之下,少年披著一身寒露,乘風踏月而來,他身材高挑,頭上紮著一襲利落的馬尾。如此明顯的特征,讓人很快就知道了他是誰。
他慢慢地走來,結界應聲而破,似乎什麽都阻擋不了他。
即便是在黑暗中,幾人也能感受到那雙寒潭一般深徹的雙眼,裏麵關押的惡魔幾乎要破開牢籠,他的眸子變得有些不正常。
聖使心中咯噔一聲,暗叫不好,這瘋子又要發瘋了,來一個她都有些吃力了,再來一個人,她可打不過,於是當即瞄準時機衝向門口。
李延辰嘴角一彎,如同鬼魅一般,忽然就閃身到了聖使的麵前,聖使站定,便一下子就笑了出來,“你攔著本座有何用?本座實話告訴你,即便拿回了心頭血,她也沒救了!”
少年眼角變得有些紅了,他神色依舊狠戾,拿出匕首抵著聖使的脖子,聖使卻不躲不避,似乎料準了他現在不敢殺她。
“為什麽?”他的手有些顫抖。
聖使挑了挑眉,又笑著瞥了一旁的舞千代一眼道:“看來你有所不知啊,華雅一脈一生都隻能待在她們的神宮裏,若是出了門,便會厄運纏身,你可知這是為何?”
匕首又進了一寸,少年抿著嘴角,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廢話,他可沒有什麽耐心。
聖使又道:“因為她們是天道之下的罪人!哈哈,天要她們死,她們卻負隅頑抗,雲笙這十幾年一直流落在外,不能得到華雅神宮的庇佑,今世的氣運已經用盡了,即使你拿回了心頭血去救她,也不能阻止她的死亡。”
“不可能的……”李延辰眼中帶著化不開的偏執道:“華雅一脈既然要她繼承,她怎麽可能會死?”
聖使眯著眸子道:“孿生降世,必定一死一生,雲笙還有個雙胞胎姐妹,而她隻是個棄子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