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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小心(5)

  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樓下記者陸陸續續回家過年,隻有一些少數還想堅持守著。戚一圍著圍巾遮住了包紮處,戴著毛線帽被軒易擁著走出醫院,有時候往往堅持到最後的人就拍到戚一出院的照片。


  戚一對這些不怎麽在乎,這年也是第一次在北城過,白父白母在家提前準備了一大桌清淡的菜,剛好軒易也不怎麽能吃辣。


  “你爸一大早就出買的新鮮豬蹄,多吃點,補充膠原蛋白。”白母給她夾了一大塊豬蹄放在碗裏,這一個月以來養病還長胖了不少。白母又給軒易夾了一大塊糖醋排骨說:“你這孩子也辛苦了,一直忙前忙後的。”


  “謝謝阿姨,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軒易禮貌性的雙手捧住碗接住排骨,衝著戚一笑了笑,隻要她沒事就是天大的好事。


  白母知道軒易的原生家庭遭遇,父親去世了,母親又改嫁,獨自一人也怪可憐的。確實今年軒易從父親去世之後,過的第一個熱鬧的年。


  白伊格的孕吐也好了很多,方未明瞧著她桌上吐了那麽的骨頭心裏很是欣慰,他深知孕婦是多麽的辛苦,也買了很多照顧孕婦和育兒的書,一有時間就找父母或者已經有了孩子的朋友取經。


  吃完飯後就是方未明和易軒易兩個大男人收拾洗碗之類的,沒多久就要過年了,白父白母早就醃好臘肉,還有戚一最愛吃的廣味香腸。即使是沒有臘肉的年,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就已經很幸福了。


  軒易端著切好的水果走到客廳,方未明也拖完地走來坐在白伊格身邊。


  美好都是短暫的,人生也是坎坷的。


  大年三十北城下了好大的雪,外麵都是白雪皚皚的一幕,小區裏還有小孩們玩打雪仗,孩童天真的笑容和象征純潔的白色融為一體,戚一跟著小孩一起堆了一個超大的雪人。


  “姐姐,姐姐,雪人的鼻子為什麽是胡蘿卜呢?”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天真問道,戚一蹲下對她說:“冬天是不是很冷呢?”


  “嗯,好冷。”


  “那你的鼻子是不是會凍的通紅呢?”戚一點了點她小巧的鼻尖,小女孩抬起頭盯著雪人鼻子說:“雪人也會冷嗎?”


  “會啊”


  就見小女孩脫下圍巾,踮起腳尖想把圍巾給雪人圍上,可試了好幾次手都碰不到,戚一這才起身替她給雪人圍上圍巾。隨後戚一也脫下她自己的圍巾給小女孩圍上說:“姐姐是大人,小孩子可不能感冒了。”


  “雪人也不會感冒了”


  “對,雪人和你都不會感冒了。”


  遠處小女孩的媽媽呼喚她,小女孩向戚一道別後,高高興興的跑去,戚一心裏就在想象以後的侄子也會這麽可愛吧。


  “不冷嗎?”戚一回頭,軒易敞開大衣把她包裹住,戚一抱著他的腰撒嬌道:“冷”,軒易把她摟得更緊了些,戚一抬起頭說:“軒易,我們結婚吧。”


  “好”軒易低頭幸福的吻著她,漫天飛雪都在見證這一幕。


  而另一麵柴君偉到處躲避警察的追蹤,他躲在沈全的出租屋裏,沈全沒臉回家,就和柴君偉一起度過這艱難的2016年。


  沈全的廚藝不錯,鹵了很多下酒菜,陳舊的電視正播放春節聯歡晚會,柴君偉喝著白酒,外麵隱約傳來炮竹聲響,沈全吃了一顆花生米說:“君偉,2016年了。”


  柴君偉端起酒杯和他碰杯後抿了一小口,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聽沈全說:“君偉,年後就去自首吧。”,柴君偉一聽頓了頓,瞟了他一眼又喝了口酒道:“我的事情我知道。”


  沈全該勸的也都勸了,他任是不敢相信在監獄裏那麽保護他的人居然能幹出那些事,要不是北城警察通緝柴君偉,他都還會認為他是冤枉的。


  在除夕前一晚柴君偉突然找到他,一打開門柴君偉就倒在地上,燒到39度。也不知道這麽些天她才外麵經曆了什麽。


  沈全瞧著花生米吃完了,他又去廚房炸了一些,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柴君偉又是那種帶著寒意的眼神瞧著背對著他在廚房裏忙碌的沈全,在一邊的櫃子上拿著攝像機,打開鏡頭對準廚房的位置。


  沈全端著炸好的花生米,上麵還撒了一些白糖放在桌子上,指著桌上的攝像機說:“你咋把這個放在桌子上?”剛要把攝像機挪走開時,就被柴君偉攔下說:“你不是說做了龍眼肉嗎?”


  “哎喲我這腦子,還在鍋裏蒸著呢。”沈全拍了拍他的腦門,這可是柴君偉最吃的,他居然忘記從鍋裏拿出來。


  關掉火再打開蒸鍋,瞬間煙霧繚繞襲來,他拿了帕子墊著拿出來,又從櫃子裏拿出幹淨的盤子扣在碗裏,快速的翻過來,碗有些燙,用一根筷子翹起碗邊,衝了涼水的手再觸碰碗就沒那麽燙了,一口氣拿出碗,瞧著盤子裏顏色不錯的龍眼肉還很高興,剛要轉身時,突然感覺腰上一陣刺痛,他痛苦的回過頭就瞧見柴君偉用著恨意的眼神瞪著他。


  手一鬆,盤子裏的龍眼肉摔在地上,接著又是一刀在相同的位置捅著,沈全艱難的說出三個字:“為……什麽?”


  柴君偉在他耳邊說:“對不起,你必須死。”然後又使勁把刀子往裏捅,隨後沈全就倒在地上。柴君偉歎了一口氣拔出刀,走到洗碗池邊打開水龍頭,衝洗刀上的血漬。


  看著地上的龍眼肉有些可惜,想拾起一塊吃時,食指不小心被鋒利的碎盤割出了一個傷口,一滴血滴在龍眼肉裏,和豆沙融為一起。他立刻把食指放在嘴裏,過了一會兒才拿出來,傷口還在流血,他走出廚房,找到創口貼貼在傷口處。


  然後拿起桌上的攝像機關掉,繼續吃著菜,看著電視裏的小品,演到搞笑的地方也跟著嗬嗬笑,絲毫不在意躺在廚房裏的沈全。


  吃飽後打著飽嗝,把電視聲音調到最大,走到廚房磨了一會兒菜刀,就開始分解沈全的屍體,先是頭顱,再是手臂,然後就是剁碎內髒,像剁餃子餡一樣細膩。把這些剁碎的內髒扔在廁所裏,衝掉那一刻柴君偉心狠手辣說著:“你就不敢說句話。”冷哼著又走到廚房繼續剁沈全的軀體。


  徹底分解沈全的屍首就花了一個晚上,實在宰不動的就丟進垃圾袋裏。又在這出租屋裏待了7天,他戴上提前準備好的手套,把家裏打掃的幹幹淨淨,隻要涉及到他的指紋會殘留的地方他都一一仔細擦拭著。


  並且還用在火車上買到驗證假鈔小小紫外線東西,關上燈在每個角落裏觀察後,一旦發現有指紋的地方他都會用擦布擦拭。


  沈全租的房子這裏幾乎都是一些外地人來北城打工,過年這段時間幾乎都回老家了。他戴上帽子和口罩,手中提著大大小小的垃圾袋出門,剛在下樓梯就碰到一對年輕的夫妻回家。


  等柴君偉走後,妻子對丈夫說:“哇,那麽多垃圾。”


  “別管了,回家吧。”


  柴君偉走到樓下隻丟了一袋垃圾,然後走到另一處的垃圾桶又丟了一袋,也就說一個地方隻丟一袋垃圾。他望向沈全住的老式陳舊的小區,隨後轉身就走。


  正月初八戚一和軒易在機場送別白母白父還有白伊格和方未明,白母對戚一那是千叮嚀萬囑咐,“我知道你喜歡貓貓狗狗的,別看到狗你就去招惹。”


  “我知道了媽,快走吧,都要檢票了。”戚一沒有把實際情況告訴她父母,為的就是不讓他們擔心,就串通所有人編造個被野狗咬了的事情。


  “好,軒易啊,我們就走了啊!”


  “路上小心點叔叔阿姨,姐姐姐夫。”軒易揮著手,看到他們都進去後又摟著戚一說:“我們也回去吧。”


  過完年戚一的傷勢也好了差不多,拆了線後每天都塗抹祛疤的藥,耽誤了很久的後期又開始製作,就等廣電局二審下來。軒易的公司剛複工沒多久就接了一個大單,忙了好一陣子。


  李思思突然給戚一打電話說她懷孕了,戚一聽後特別震驚,“幾個月了?”


  “三個月了”


  “那……他知道嗎?”


  “知道”


  “那你和他怎麽打算?”


  電話裏李思思沉默了很久才說:“他讓我打掉這個孩子。”


  戚一有些錯愕,按照她的映像中,薛譚明不是這種人啊,有些不可思議問:“他讓你打掉?為什麽?”


  “電話裏說不清楚,你在哪兒,還在忙嗎?”


  “我在芙蓉路的萌卡貓咖,不忙。”


  “好,我來找你。”


  戚一掛掉電話,擼著一隻胖橘,胖橘舒服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沒多久李思思就走來,她是孕婦喝不了咖啡,就給她點了一杯牛奶。


  “戚一,陪我去醫院打掉這個孩子吧。”李思思捧著杯子,情緒有些低落,戚一很不解薛譚明為什麽要讓她打掉這個孩子。她起身牽著李思思的手說:“走,我帶你去找他問清楚。”


  李思思趕緊喊著她:“戚一,別去。”戚一停下後轉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她說:“為什麽?”


  李思思沉默了很久,眼睛裏泛著淚花卻笑著對她說:“戚一,你就別問了,陪我醫院吧。”這一刻戚一不知該怎麽說,也隻好答應陪她去醫院打掉這個孩子。既然她選擇不想說,戚一也尊重她的選擇。


  冰冷的手術室外陰風陣陣,涼颼颼的,戚一坐在凳子上等候,看到‘手術室’三個大字燈滅後,她趕緊走上前,就見手術室的門打開,護士扶著虛弱的李思思走出來,戚一蹲著背著她走出醫院。


  攔下一輛的士回到家,打了胎後的女人也是要好好保養身體,俗稱‘小月子’,給她煲了一下午的玉米排骨湯,湯都是奶白色的,思思喝下後沒有什麽胃口就睡下了。


  軒易下班回家後就瞧見戚一在廚房裏忙碌著,覺得有些意外問道:“怎麽想起今天煲湯啊?”換上鞋就走去舒服朝著砂鍋裏一聞:“好香啊。”


  “思思在家,你快去洗手。”


  “好”軒易回臥室換好衣服,洗完澡後再走到餐廳就瞧見戚一做好飯菜,他坐下就見戚一往碟子裏夾各種菜,問:“李思思呢?不出來吃飯嗎?”


  “她現在不行,受不得涼。”說完就把飯菜端到客臥裏,軒易喝了一口湯,“好喝”,戚一做飯那是屈指可數,難得今天做了這麽豐盛,平時都是他下班回來做飯的。


  過了好一會兒戚一拿著還剩幾口飯菜的碟碗出來,坐在椅子上就歎氣,“怎麽了?”軒易很困惑,就聽戚一說:“我今天陪思思去墮胎,真不知道薛譚明怎麽想的。”


  “墮胎?”


  “嗯,思思不願說,這段時間思思就住在家裏,剛好我也沒什麽事。”想著想著戚一覺得忍不了這口惡氣,放下筷子說:“不行,我得找他問清楚。”


  “別人的事,你少摻和。”


  戚一聽後立刻反駁:“思思是我朋友,她被人這樣受欺負,我這個做朋友的難道置之不理嗎?”


  軒易也放下筷子,心平氣和的解釋著:“戚一,思思是你的好朋友,但你有替你朋友想過她為什麽不告訴你嗎?不就是不想讓你擔心嗎。”


  白戚一歎了一口氣,“薛譚明給我的感覺不是渣男啊,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麽。”


  “看得出那還叫渣男嗎?或許他們之間有什麽誤會呢?”


  其實房間內的李思思聽到了,她就是如軒易所說,不想讓她擔心。她看著好多個未接電話都是薛譚明打來的,她不想接。欲哭無淚倚在床頭,肚子時不時的傳來陣痛,最後她還是接了薛譚明的電話。


  電話裏薛譚明焦急的問:“你在哪兒?這麽晚了還不回來?你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嗎?”思思一直沒說話,薛譚明又說:“我問你在哪兒,你怎麽不說話?思思,你怎麽了?”


  思思雙眼通紅,哽咽著說:“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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