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初踏玄門血染醫樓老胖失蹤。
誰知,剛一踏進老街,便感覺以往很是祥和熱鬧,甚至有些吵吵的大街小巷,在此時此刻,雖然每人的神色皆無異常,街道還是熱鬧依舊,可卻讓夙顧白敏銳的捕捉到一些不安的情緒在這之下蔓延醞釀。
直到,他路過牛爺爺家門口,瞥到後麵的幾道身影後,便肯定了有事發生。
畢竟,錢富有除非必要,是不會回到老街之中的,更不要說,還能讓花奶奶如此心平氣和的麵對他,還不打死他的。
“喲?娃子這是從哪裏遊蕩回來了?”
眼尖的牛爺爺,瞅到了門前路過的少年,磕了磕手中的旱煙袋,笑嗬嗬的開口喊住他。
“唔——”
少年後退一步,探身朝他們看去,笑的純良乖巧。
“從西帕亞博群島呢,先前,小落落一不小心砸死了李奶奶家的髏瘟魚和獄執蓮,所以我便和她一起弄一些回來賠給李奶奶,這會兒正出來覓食呢~”
這般說著,他好奇的眨眨眼,又沉吟般的伸手刮了刮下巴,一臉嚴肅認真的推測。
“唔,金爺爺,錢爺爺,穴爺爺,花姐姐,鳳奶奶,這是出了什麽事,讓你們這幾大魔頭在牛爺爺家會首啊?”
“……胡說什麽呢?”
“不是!怎麽回回我是奶奶,她是姐姐的?!”
她一開口,惱怒不已的鳳蜻蜓,氣的直瞪眼,而好笑又好氣的花奶奶,白他一眼,衝他招招手。
“什麽魔頭?你花奶奶我這麽漂亮又人見人愛?哪裏是魔頭了?”
“是是是,是小白的錯~,鳳姐姐不是奶奶,也是姐姐~,至於花姐姐怎麽會是魔頭呢?明明是小仙女嘛~”
“哼!”
一身看上去很是寬大,卻很是幹勁利落黑色武服,銀黑發各半,眉眼有些淩傲,氣勢很是銳利逼人的鳳蜻蜓,沒好氣的瞪著那嘴巴跟抹了糖似的,笑意瀲灩走進來的少年。
非常乖巧的湊到花芬芳的手掌下,讓她摸摸他的腦瓜子,然後順走她腰間的荷包,還非常不要臉的,在錢富有怒目而視之下,摸了人家的腰一把。
“哇偶~,奶奶的腰好細,比小落落的都還要細一指呢~”
“呸!登徒子!”
在鳳蜻蜓跟金不換,還有穴青雲嘴角微抽之中,花芬芳樂不可支的笑罵著,戳戳他的腦門兒。
“看來平日裏沒少欺負落丫頭啊?連人家腰多細都知道?”
“怎麽會?爺明明很疼她的——”
少年眨著他那眼型狹長,睫毛卷翹的眼眸,認真賣萌。
“要不然怎麽會跑那麽遠的地方給她弄花啊魚啊,賠給李奶奶的?”
這般說著,又光明正大的揩了一把油,在其他幾人無語中,花芬芳笑的不行的神情中,衝著就差沒擼起袖子,準備揍人的錢富有,得意洋洋的拋了個媚眼。
然後,露出一口小白牙,從裏外倒出糖拋進嘴裏,嚼啊嚼啊的熊欠到了極點。
“哎呀呀~,還是花姐姐的糖最好吃了~,嗯,當然,腰也很好摸~”
“你!你!你個小王八蛋!”
自己一輩子都沒摸過一把‘媳婦兒’的腰,這個臭小子竟然敢當著他的麵兒,一連摸了兩次!兩次啊!
忒過分了!
超級過分了!
氣的眼珠子都要綠了的錢富有,要不是有金不換拽著,都能掄起拳頭,揍他腦殼上了!
偏生,那臭小子,還委屈巴巴的縮到花芬芳身後,扁著嘴賣可憐。
“姐姐~,你看,錢爺爺凶小白白~,你打他!”
“好!”
那臭小子一告完狀,錢富有的腦殼就直麵的挨了一棍子,差點兒沒把他的腦袋給打回肚子裏去,讓他嗷的一聲慘叫出聲。
“臥操!臭小子不帶你這樣坑人的啊!我哪兒敢凶你了啊我?”
一屁股坐地上,差點兒沒哭死的錢富有,恨恨捶地,委屈到了極點,愣是不敢抱怨,真心是操蛋的厲害,看的邊上的幾人嘖嘖搖頭。
這老不羞的,在花芬芳這兒,當真是一輩子都沒硬氣起來啊!
“咳——”
瞅著娃子將一後院的老頭兒老太給戲弄的不行,牛嵐一嘴角抽抽,輕咳一聲。
“那什麽,剛剛說到哪兒了?胖學海失蹤了?”
誰知,他這話一出口,幾位爺爺奶奶的臉色皆是一變,有些不讚同他當著少年的麵說這話似的,但是牛嵐一卻意味深長的瞥他們一眼,把重新填好煙草的旱煙袋咬在嘴裏,打著火,抽了一口,聲音沉沉深深。
“娃子今年多大了?”
“唔——”
似是知道牛嵐一的打算,卻完全不挑明的少年,曲腿一彈,竄到後院中的假山上,往那裏一坐,翹著二郎腿,悠閑自在的看著神色不一的幾位爺爺奶奶,勾唇淺笑。
“再過一段時間就十五了。”
“是啊,真快啊,一眨眼,一晃,娃子可就十五了。”
牛嵐一歎息一聲,在眾人擰眉之間,語峰一轉。
“但是啊,在古時候,十五的女娃娃及笄,十五的男娃娃束發,娃子啊,雖離弱冠還有好幾年,但是束發的時間卻是到了——”
這話一出,幾位爺爺奶奶的神情皆是一震,而夙顧白卻笑意潺潺的往嘴裏拋著糖豆。
十五的女娃娃及笄,十五的男娃娃束發,同樣是十五,但一個十五可嫁人婦,另一個卻——
“牛叔——”
花芬芳唇角動動,眉眼裏皆是不讚同。
“咱們當初說好了的——”
當初明明說好了的,小白白隻被養在外門,一輩子養在外門,不讓他卷進玄門的是是非非。
明明說好了的,為什麽突然間就變卦了?
這跟當初與雲丫頭琛小子的意願,反之而行,回頭,可該如何跟他們交代啊!
“芬芳啊——”
牛嵐一指了指天色,讓她抬頭看。
“看,這天氣這麽好,如同青蔥年少,你可忍心,讓他蒙蔽雙眼,渾沌一生?”
“可是——”
花芬芳似是還想說些什麽,牛嵐一卻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承諾是承諾,我們承諾從來不會失效,可是你是否忘記,我們承諾的是誰?又沒有承諾於誰?”
他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讓後院中的幾人皆是一愣,唯有穴青雲,這位常年不在老街,曾經是厲臣和紅鸞的夫子的爺爺,目光定了一定,朝那少年看去。
直直的對上了少年那璀璨明亮,似是將這天地都給容納其中的含笑眼眸,那般的洞徹人心,明觀天下,這讓他心頭倏然一震,似是一瞬間便明白過來,牛叔那話,到底是何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