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初踏玄門血染醫樓老胖失蹤。
這個似是一直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看護著長大的少年,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蛻變了出來,且已經到了他們拽不住手的地步。
不管老街之眾如何阻撓憂慮,於這少年而言,皆已不成枷鎖,自然無法將其束縛。
他們所看不清,拎不明便是,誤以為自己是為這少年所好,能夠為其做主,規劃他的未來人生,讓其有一個他們自認為的,美好的,平順的,安寧的生活環境,可卻不知,少年根本就不需要!
他自己的人生,他自己可以完全做主,不管是何種方麵,何種能耐,何種手段,他通通具備,眼下,不過是在靜等時機。
而,牛叔這次的鬆口,便是少年的時機,甚至,就算牛叔不鬆口,擁有那樣一雙眼眸的少年,定然已經在他們所料想不到的地方,謀劃好了他所需要的時機。
眼下之所以還願意乖順的聽從他們的阻撓憂慮,不過是因——
他們為他的心,是真誠的。
所以,他敬。
僅此而已。
心中忽然翻湧出來的異樣思緒,讓穴青雲的神色感慨又晦澀。
“你真的,長大了啊——”
他這突如其來的,類似於釋懷又落寞般的語氣和話,讓邊上的幾位爺爺奶奶皆是一怔,側頭朝穴青雲看去。
也不知是從穴青雲的臉上看出了什麽,讓他們的神情皆有了些異常,最終,全部朝那曲腿坐在假山之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凝望著他們的少年。
這瞬間,幾乎是清晰的,眾人都能感覺到,少年與他們之間,早已在無知無覺間,有了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隔離感。
這種感覺,仿佛是幼鳥貪戀廣翱的天地,展翅高飛之時,不曾回頭的瞬間,讓老鳥心生出來的,抓不住的感覺,這讓他們的異常神情上,都漫上了一種名為無力的詞匯。
是啊。
這個孩子,終究長大了。
他們,真的不能,再用看待小孩子般的眼神來看待他了,更不能再用對待小孩子的方式來對待他了。
他生來便是不凡,縱然已經被強行壓製,縱然已經被抽取玄脈,縱然已經被剝奪天眸,縱然已經泯為普通的孩童,可是——
他們都知道的,有一種存在,不是你千方百計,想盡手段的幹預折斷,就能將他那與生俱來的天賦與能力給抹殺掉的,他總會在合適的時間,遇上自己的機遇,從而再次的一飛衝天!
這是雲丫頭和琛小子的擔憂,何常不是他們的擔憂?
可,不管是他們,還是雲丫頭和琛小子,最終,怕是都無法再次忍心的,將這個出色過頭的少年給抽筋斷骨,折斷翅膀,摧毀根基。
一次足矣讓他們痛徹心扉,第二次,怎麽再次舍得下手呢?
看看這個孩子,長的多好啊,模樣多俊俏,眉眼多亮堂,笑容多燦爛,身姿多挺拔,氣韻多討人喜歡,手段與能力又是何等的厲害。
這樣的一個孩子,不管放到哪裏,都是被人當成心尖尖的寶貝一樣寵著的,可偏生,他出生到了夙家,在那般年幼無知之時,被毀的徹底。
眼下,他成長的,超乎他們料想的好。
讓他們如何忍心,再次那般待他?
他們當真,承受不住這個孩子,用怨恨般的眼神,望著他們啊——
眼眶不受控製的紅了起來,在這瞬間,這些曾經震懾各方,幾經生死,參與過一場又一場,常人無法想象過的劫難,眼下返樸歸真的眾位爺爺奶奶,緩緩的吐了口濁氣,用一種類似於放手的神情,望著那少年。
而,花芬芳緊了緊指尖,眉眼彎彎,仿佛帶上了年少之時,特有的驕縱矜持般的千金之氣。
一邊揚手,遞給他一個小小的白玉如意墜,上麵有一隻栩栩如生,展翅欲飛的彩色蝴蝶,站立在一隻含苞欲放的粉色睡蓮之上,一邊衝著那少年徐徐開口。
“白白呀,這個拿著,回頭呀,遇上了領襟上繡著跟這如意墜上一模一樣圖案的人時,隨便使喚,不用客氣,他們要是敢不聽你的,就揍!使勁兒揍!揍壞了是他們太弱活該,唔,若是揍不過的話——”
花芬芳有些苦惱的擰眉思量。
“那就——”
她扭頭,朝鳳蜻蜓看去,一點兒不客氣的伸出手去。
“東西拿出來!”
“……”
瞅著幾十年霸道如一的死女人,鳳蜻蜓腦殼上的青筋不受控製的往外蹦了蹦,惡狠狠的從懷裏摸出一個東西砸她手心裏,磨牙冷笑。
“你這光棍兒了幾十年的單身狗狀態,真是你丫活該!”
“嗬!”
對於鳳蜻蜓的冷嘲熱諷,花芬芳皮笑肉不笑的把她的東西跟那如意墜一起,遞向那少年,嘴裏卻外扔刀子。
“說的好像你沒光棍兒幾十年似的!”
“呸!誰跟你一樣?我可是有主的!”
說起這事兒,鳳蜻蜓就傲嬌的揚揚下巴,一臉得意。
然。
“是嗎?”
花芬芳涼嗖嗖的瞅著這個得意洋洋的死女人,扯扯嘴。
“主兒跟別的野女人跑了,把你撂下,還差點兒死於難產?若是這樣的話,你確實挺有主兒的——”
“!!我,你,我他媽——”
這刀子戳的有點兒狠,讓鳳蜻蜓臉都綠了,擼起袖子就朝著花芬芳攻擊過去,而,一瞅見這兩女的又要打起來,邊上的幾個老爺子非常有眼力勁兒的閃一邊,省的回頭又被殃及到挨揍。
這已經是他們這幾十年多次曆經過的血淚史了,不得不提防。
就連牛嵐一,都轉著他的三輪車,朝後移去,顯然,對於正在暴怒之中幹起來的雌性,向來不管何種雄性都是要避開的。
畢竟,母獅子母老虎什麽的,絕對不是嘴巴是說說的事兒。
倒是上麵那往嘴裏扔著糖豆的少年,聽到她們那互相揭老底的話,驚奇的眨眨眼。
“哎呀~,鳳姐姐竟然還有小哥哥或者小姐姐的?”
“當然有了!”
一聽到少年好奇的聲音,正跟花芬芳大大出手的鳳蜻蜓收回手,瞪了那個死女人一眼,呶了呶嘴,示意他看那死女人手中的東西。
“呐,那個東西收好,回頭遇見,腦袋上綁著抹額的,抹額上繡著跟那東西一模一樣圖案的,不論男女,隨便折騰!”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從懷裏掏啊掏啊,掏出一個紅色的平安福袋遞向少年,眉眼之中,少見的帶上的柔軟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