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緊繃

  我要賭贏，否則，還沒有等到我動手，程英就會先把我幹掉，我需要贏，贏一次大的，讓他放鬆下來。


  保險櫃裏麵，沒有多少料子，王叔是自己好賭的人，所以他買的石頭，更多的都是自己賭掉了。


  保險櫃裏散發著一股黴味，王叔拿出來幾塊料子放在地上，他說：“我的好料子都在這裏了。”


  我看著料子，有幾塊大的，十公斤左右的，也有小的，有巴掌大的，拳頭大的，一共七八塊，不多，大的都沒開窗，笑的料子開窗了，我拿著小料子看，開窗都還不錯，都是種色俱全的料子，但是太笑了，沒有什麽賭性，做過掛件還行，要贏多少錢，很難。


  王叔吧一塊十公斤左右的料子推到我麵前，說：“這塊不錯，你看看。”


  我料子，這四塊料子都是一個皮殼，皮殼很光滑，但是不是刷皮的，而是典型的水石，水石就是料子在河裏麵撈出來的，經過無數年的衝刷，所以皮殼是很光滑的，沒有那麽毛糙的感覺。


  我看著料子，發黃，很黃的那種，像是鹹鴨蛋一樣，黃的流油，但是不是蠟殼，用手摸著，不翻砂，也不脫沙，我說：“王叔，這是南奇頭層的料子吧？”


  “是的，四塊都是，這是我從緬甸老熟人那裏弄來的，現在市場上，南奇的料子很多，但是頭層水石，而且表現這麽好的，你是見不到的，這幾塊，我本來想自己開的，但是輸了這麽久，心裏有點晦氣，剛好你說你要來玩，我就拿來給你玩玩。”王叔說。


  我點了點頭，現在原石是越挖越少，緬甸那邊還控製，好的料子很難在市麵上在見到了，基本上都被收藏的人給收藏起來了，王叔這種石頭都是自己買來賭的，因為是水石，而且是南奇場口的，這個場口，要麽不出貨，出貨就是賊高的貨。


  我三叔拿著強光手電打燈上去，很透，裏麵透著一股黃色的光澤，這是霧，我三叔看著嘴裏不停的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南奇是小場區的最重要場口之一，小場區位於大馬坎場區的南部，恩多湖左側，緬甸的翡翠原石大多都是出自兩個湖，一個是恩多湖，一個是烏魯江。


  南奇算是現在賭石場口最重要的之一吧，第一層黃沙皮、第二層黃紅沙皮、第三層黑烏砂皮。


  黃沙皮的石頭多半山半水石、水石，黑砂皮的石頭多翻砂，砂皮薄，有時有霧。


  帶子綠及黃加綠的翡翠是這個場口的典型高價值品種。


  帶子綠的翡翠由於含鐵高，多偏藍綠色；黃加綠色的翡翠則顏色豐富，層次感強，所以南奇一般是出藍水料的好料子，而且石頭的種一般較老。


  南奇沒有種嫩的東西，隻是相對於有皮的種稍嫩一些，所以，南奇的石頭非常好賭，隻要出色，種水什麽的，不需要太考究，不會差到哪裏去。


  南奇場口屬古階地河流係因道支河的下遊，礫石已經遠距離搬運，所以石頭都比較小，由於含鐵高，所以常形成黃加綠的東西，這種石頭，一出現都是搶手貨，所以經常賣斷貨，這樣就造成一個現象，南奇的料子貴。


  我看著這塊將近十公斤的料子，我就問：“這塊不便宜吧？”


  王叔點了點頭，說：“還行，這塊七十萬拿下的，這三塊小的便宜，四公斤左右，每個八萬拿下的，就這塊大的貴，重一公斤，價格就翻一倍。”


  我聽著就點了點頭，這種皮殼的南奇，而且十公斤左右，鐲子是有的，南奇出藍水料子是非常好賣的，隻要到冰，藍水的牌子，都是上萬的，這麽大的一塊料子，上百塊牌子是有的，鐲子就更貴了，冰種的藍水鐲子，也中萬起步，隻要出貨，南奇的料子都是高貨。


  我看著料子，那三塊小的，都是黃皮的料子，有點糙，不如這塊大的，我摸著料子的皮殼，黃沙皮，皮殼砂發由於長期風化已很難見到，手感光滑，但表皮砂粒感明顯，打燈出霧，霧色是有欺騙性的，但是一般皮下有霧，多半都會有色，這個霧色也是有講究的，霧，是處於翡翠原石皮殼和肉質之間的一層半氧化風化的硬玉，它也可以算是翡翠，但卻不是真正的翡翠，是從風化殼到未風化的肉的一個過渡帶。


  霧分為白、黃、紅、灰、黑等。


  如果把翡翠原石的外皮磨去，露出淡淺的白色稱“白霧”，說明其內雜質少，“地”幹淨，有一定的透度，若白霧之下有綠，就是非常純淨的翠綠，與“地”互相搭配價值連城。


  有黃霧，料子也是非常好的，一般而言，但凡有黃霧、紅霧霧層的，裏麵有翡翠的概率是比較高的，所以就有很多人賭霧，我看到黃霧很濃，我心裏也起了賭心。


  王叔說：“要不，你先拿小的來試試刀？”


  我看著料子，就搖了搖頭，我不想墨跡，想賭一個豪爽，讓程英爽一下，之前他已經很生氣了，對於這裏，他可能沒有那麽多耐心，賭石是非常耗時間的，光是看料子這會都過去半個小時了，我害怕程英失去耐心，所以我決定賭大的。


  我說：“王叔，這塊大的，你多少能出手。”


  王叔：“大的，我是七十萬拿的，但是翡翠過界漲三倍，好料子更是十倍的漲，我不問你多要，一百二十萬。。。”


  我聽著就抽了一口涼氣，我回頭看著程英，我說：“一百二十萬，賭嗎？”


  他看著我，說：“一百二十萬，賭命嗎？有多大的把握能贏。”


  我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如果這次我再輸，他會殺了我的，真的會，上次如果不是我還給了他一個希望，我覺得，我已經被活埋了。


  我看著料子，我說：“這塊料子皮非常好，下麵有黃霧，出色的幾率非常大，南奇的料子隻要出色，就是高貨，這麽大一塊，看底子，如果好的話，出高冰高色的鐲子，一隻都是三十萬左右的，這塊料子能出十對鐲子，所以，六百萬有可能。”


  他聽到我的話，就俯身下來看著料子，他在思考，在選擇，他要考慮要不要相信我，我看著他哽咽了一下，舔著嘴唇，我就很緊張，我希望他賭。。。


  他額頭上的汗掉落下來，在地上激起一陣風塵，突然，他縮回身體，說：“賭，你出多少？”


  我說：“我，我隻有六萬。。。”


  程英笑了一下，說：“六萬，六萬，可以，給你一成吧。”


  他說完就打了個響指，我看著幾個人拎著箱子進來，裏麵都是錢，程英這次帶了很多錢來，我看著他們把箱子裏的錢拿出來，突然露出來一把黑乎乎的東西。


  程英伸手吧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拿出來，放在腰後麵，我哽咽了一下，是槍，他居然有槍。。。


  我腦子有點亂，如果他有槍的話，那麽。。。


  我看著程英點好了錢，又把手上的金鏈子丟在桌子上，說：“老板，現金一百萬，這個手鏈十萬，車，四萬。。。”


  他說話有點霸道，不允許商量一樣，我看著王叔，我說：“謝謝王叔了。。。”


  王叔無奈的搖頭，說：“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祝你們好運吧。”


  王叔把錢收起來，把石頭交給我們，我知道程英是把所有的錢都拿來賭石了，一百多萬對他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數字。


  程英這種人，做的是皮肉生意，別看他夠狠，但是其實沒有多少錢，所以，他看到我賭石贏了那麽多錢，他就要控製我，因為，賭石來錢太快了。


  程英付完錢就不說話了，靠在椅子上，眼睛瞪的很大，程英是很瘦的，因為他吸粉，所以眼睛有種突出來的感覺，太陽穴的青筋很大一根，他瞪著你的時候，真的是很嚇人的。


  我把料子拿在手上，我知道，我現在在賭命了，如果我賭輸了，程英可能會直接要了我的命，而我也沒有機會了，他帶槍了，就說明，他準備好幹掉我了。


  我從來都不知道，為什麽事情突然一下就變得這麽大條了，突然一下，就失去了軌道，我要賭的，也不再是錢，而是命。


  我說：“三叔，先打個窗吧，看看窗口怎麽樣。”


  我三叔聽了，就點點頭，但是小聲的跟我說：“那東西，我剛才沒看錯吧，是槍嗎？”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是的，是槍。”


  我三叔眉頭一擰，說：“這他媽好玩了，娘的，本來還想在自己的地盤硬氣一點呢，這狗日的。。。”


  我咽了口唾沫，我說：“別管那麽多了，先開窗，一切看輸贏。”


  我三叔點了點頭，把料子放在切割機上，對於王叔的店，三叔很熟悉，畢竟在這裏混了十幾年了，他拿著電鑽打開了，我回頭看著程英，他隻是看著，臉色非常嚴肅，他整個人也在緊繃。


  我也很緊繃，這是一場我跟他的賭局，賭的不是石頭，是命。


  我輸了，一切皆無，我贏了，一切重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