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未來的伴侶
第一關是門檻關,隻要會抬腳,閉著眼睛都能過,結果才疏佳人偏偏成了在門檻絆跟頭的那個人。
黃主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差點血梗。
還盼著她能有點上進心,結果一如既往人如其名。
福凝走上台,站在最近的一張宣紙前。
拿筆,沾墨。
她怕評委認不出她的字,為了不給評委造成閱讀理解困難,一個字一個字寫得非常慢,又非常認真。
現在隻剩她在寫,其他人皆已完成,台上也隻有時墨一個評委,其餘評委都去支援其它關卡了。
時墨緩緩踱步過來,站在一旁,不說話,安靜看她寫。
一個認真寫,一個認真陪,倒有絲歲月靜好的樣子。
時刻關注小公主的某少年,醋缸子又打翻了。
福凝寫完半句,抬頭瞄他一眼,又低頭繼續慢吞吞的寫,順道沒話找話打發時間。
“你們之前的比賽也是這種形式嗎?”
時墨耐心作答,“非也,每屆都不相同,上一屆是作千字文章,萬字時評。”
一聽這話,福凝手一抖,一滴大墨滴了下來,剛好成一點。
十分慶幸道,“還好還好,這次是作詩。”
她雖然也會寫文章,但要她一個字一個字以能讓人認出的程度來寫,估計太陽西落都寫不完。
而且千字萬字,以她嬌生慣養的程度,手還不得寫殘廢。
時墨麵上不顯,心裏滿意。
看來,推薦主事們采用作詩的比賽形式,極其正確。
最後一鉤,終於寫完。
福凝退開些,擺手勢,樂滋滋說,“時評委,請。”
時墨麵色柔和,上前一步,低頭一看。
——蠶為天下蟲,鴻是江邊鳥。
拆的是“蠶”和“鴻”。
甚好。
輕輕點頭,“過關了。”
少女登時笑靨如花,燦爛奪目。
冰霜自融,時墨眼神溫柔。
福凝歡快蹦下台,要去第二關。
白可站在不遠處,定定看著她,嘴角上揚,雖是背光,可他的眼睛,似乎比陽光還要閃耀。
福凝自是看到了他,也彎了彎眼眸,加快步伐想走過去,結果剛到台下,馬騰飛又冒了出來——
真的就像一個著急生長的蘑菇,滋溜鑽出來。
嚇福凝一跳。
“喜樂佳人,恭喜恭喜,順利通過第一關!”他攔在福凝麵前。
福凝被迫停住腳步,奇怪問,“你怎麽還沒走?”
馬騰飛眼皮子蕩漾,語調奇奇怪怪,“我得看佳人通關,才能安心~”
福凝隻覺得莫名其妙,自己通不通關,與他有何幹係。
“那你現在安心了吧,公子作為書中自有馬騰飛的飛騰,怎能落後於人?還是快快去闖關,喜樂就不耽誤公子的時間了。”
她抬腳想要繞開他,然而馬騰飛十分不知趣,又左一步堵了她的去路。
“佳人大可放心,後麵的難度係數不是一星半點,想要全部通關並不容易,主角都是姍姍來遲然後一鳴驚人。”
自認主角本人的某飛,唰打開扇子,晃啊晃,眉毛飛啊飛,自信又驕傲。
福凝,“……”
實在無語了。
哪來的那麽大自信,究竟是王炸還是渣炸?
而且誰擔心他了,逐客令聽不出來嗎?
她著實有些不耐煩,這人怎麽跟蒼蠅一樣,盡在耳邊嗡嗡嘰嘰,又不熟,更何況她的小少年還在等著呢。
白可見公主被糾纏,正要走過去,卻看到公主往後一個旋身,裙裾花開,完美脫離了男人的阻攔。
馬騰飛正要說話,一眨眼,麵前佳人的身影卻不見了。
下意識往側邊看去,幾步之遙處,佳人言笑淺淺。
“飛騰公子,告辭。”
然後朝白可走過去。
馬騰飛微愣,沒了喜樂佳人的遮擋,他看到圓台上站著的冷墨公子,挺拔卓越,無論是表象還是氣質,都深受女孩子喜歡。
又想起方才看到的,難道……
他回身,快跑幾步跟上喜樂佳人的步伐,低聲問。
“喜樂佳人莫不是對冷墨公子有意?”
福凝停下腳步,感到詫異,“為何這般說?”
“我方才瞧見你們有說有笑,故而猜測。”
福凝緘默,不想回答。
倒不是因為她與時墨有什麽,而是因為他倆壓根不熟,沒必要告訴。
於是正色道,“飛騰公子,此乃私事,莫再過問。”
怎知馬騰飛有倆眼珠子卻毫無眼色勁,繼續鍥而不舍的追問。
“喜樂佳人鍾意什麽類型?王公貴族還是翩翩世家?”
白可看那人一直纏著公主,控製不住釋放低氣壓,臉頰氣鼓。
他本是打算早早闖關成功,結束比賽,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要一步不落陪著公主,不給虎視眈眈的人蠢蠢欲動的機會!
此時,福凝距離白可隻有三步之遙,少女看過來,安撫性微微一笑。
頃刻,低氣壓散去,少年亦柔軟含笑。
兩人的互動,完全忽視了另一人的存在——馬騰飛。
他見喜樂佳人沒有回答,又追問。
“喜樂佳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十分不知趣。
福凝這才睜著眼睛看他,迷茫疑惑。
“你問什麽了?”
她完全沒在聽,踐行了左耳進右耳出的躲避政策。
“我是問,佳人對於未來的伴侶可有什麽要求?”
“風流倜儻?”他搖扇子。
“才華橫溢?”他直起腰板。
“貌若潘安?”他摸摸自己的粗下巴,意有所指。
福凝,“……”
若這樣也能算是貌若潘安,那她完全可以懷疑,這潘安形容的是歪瓜裂棗。
說實話,福凝從來沒有考慮過未來,因為父皇說過,要活在當下,多吃少想少運動。
無論她怎麽走,父皇都會給她把路鋪平,無需操心。
伴侶什麽的,也隻是一個陌生的概念,這個概念被放置在不會去設想的未來裏。
現下被馬騰飛突然這麽一問,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福凝屈指,摸摸小下巴,垂眸沉思。
她不知道的是,除了馬騰飛,還有兩人也十分在意自己的答案。
白可已經不自覺抿起嘴唇,心髒砰砰直跳,緊張到不行。
本是雲淡風輕要前往下一關的時墨,也下意識放慢了腳步,攥緊手心。
親楓還坐在主事台上,翹著二郎腿,剝著小花生,放蕩不羈。
他對作詩沒有一丟丟興趣,會來也隻是因為過於無聊來看戲。
不過……
他把花生殼隨手一丟,探起身,眯起眼。
他咋覺得前方幾人的氛圍不太對,緊繃繃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