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蘇清歡又給池禦打了電話,問他要不要一起,池禦還在雲城大學,說讓蘇清歡先過去,他一會兒就到。


  蘇清歡換了衣服,畫了一個淡妝就出門了,第一次見景淼的親生父母,她一定要莊重。


  蘇清歡開車到景淼樓下停車時,一晃眼似乎看到靳垚過去了。她隨即又否定了這個可能性。靳垚怎麽可能會在這兒呢,他父母都把景淼掃地出門了,他怎麽可能會在景淼家裏?


  蘇清歡站在景淼門口,按了門鈴,就耐心等著她來開門了。


  果然過了幾秒,門就開了,蘇清歡含起笑容,卻在門打開時拉平了嘴角。


  靳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側身讓出路來:“不進來嗎?”


  蘇清歡看了靳垚一眼,繞過靳垚進門。


  蘇清歡換了鞋,才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靳垚毫不在意蘇清歡對自己的敵意,笑著回道:“我妹妹住這兒,我在這兒不是挺正常的嘛?”


  蘇清歡瞥他一眼,往屋裏走去:“你妹妹不是在京裏嗎?景淼跟你一個姓嗎?”


  靳垚聳聳肩:“靳晶是靳晶,淼淼是淼淼,不衝突。”


  蘇清歡笑了笑,沒說話。


  景淼聽見蘇清歡的聲音,從廚房裏跑出來:“珞珞,你來啦!”


  蘇清歡看見景淼就被嚇了一跳,她跟打了仗一樣,一頭長發撓的跟雞窩似的,全身上下沒一塊兒幹淨地方,滿臉的麵粉和不知道什麽的醬。


  蘇清歡抽抽嘴角,指著造型“前衛”的景淼:“淼淼,你這是……”


  “幫我媽做飯啊。”景淼大言不慚道。


  景淼的媽媽一臉愁容地擦著手走出來,就聽到女兒這樣一句話,搖著頭抱怨:“你那也叫做飯?你別禍害鍋了。”


  景淼毫不羞恥地笑了兩聲:“這不是在學嗎?”


  “那你就是我見過最差的學生。”景母補刀。


  “……”景淼抽著嘴角看著她媽:“我的親媽,你可給我留點兒麵子吧。”說完指著蘇清歡:“媽,這就是我最好的姐妹,蘇清歡,你可以叫她珞珞。”


  景母這才看向蘇清歡,有些拘謹地笑了笑:“蘇姑娘。”蘇清歡是景淼口中提的最多的人,景淼也向他們介紹過蘇清歡的背景,當時就把老兩口嚇了個半死,將軍的孫女,還有一群當將軍的叔伯,一群做高級軍官的兄長,自己還是一名醫生。他們是在土裏刨了一輩子食的農民,見得最大的官估計也就是村長了,這突然見到將軍家的小姐,怎麽能讓景母心裏不打鼓。


  景淼無奈地戳戳景母:“什麽姑娘,叫珞珞。”


  “這怎麽可以,蘇姑娘是……”


  蘇清歡上前挽著景母的手臂,笑道:“阿姨,我是淼淼的朋友,我們倆打小兒就玩兒的好,還有一個人,待會兒就來。我們呢,都是淼淼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阿姨您要這樣的話,我們可都不敢再跟淼淼來往了。”


  景母懸著的心放回原地了,真是沒想到,京城裏大官兒家的小姐都比村長的女兒要平易近人。她家淼淼能交到這樣的朋友,真是讓老人家欣慰。


  她拍著蘇清歡的手,點點頭,笑道:“那好,就叫珞珞,珞珞啊,你和淼淼聊會兒,別再讓她進廚房了,我怕了。”


  蘇清歡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張牙舞爪的景淼,點頭道:“好,那阿姨,我陪淼淼,我也不會做飯,就不給您添麻煩了。”


  景母聽了樂嗬嗬的看著蘇清歡那張精致的臉:“多俊俏的姑娘,千萬別進廚房,糟蹋了這雙手。”


  一句話說的蘇清歡笑出聲來:“那我就聽阿姨的了,絕對不進廚房。”


  景母回廚房裏去了,蘇清歡嫌棄地看了看景淼的衣服,兩根手指捏著她的衣領把她拎進臥室:“趕快換了,知道的是你去了廚房,不知道的以為你上過戰場呢,髒死了,快點把衣服換了,洗把臉,真是的,你怎麽能在廚房裏把自己搞這麽惡心?”


  景淼抻著脖子任由她把自己拎進臥室,笑的傻兮兮的:“我這不是剛找回媽,激動嗎,就像把所有我應該有的生活都過回來。”


  蘇清歡心疼的看著她:“你傻不傻,既然已經找回來了,以後在一起的日子多著呢,你也犯不著這樣啊,把自己搞成這樣。”


  景淼像找到了一個宣泄口,蹲在地上哭出了聲:“珞珞,你不知道,我爸我媽穿的衣服款式都是十幾年前的,補了又補,我媽手上的口子跟小孩子的嘴巴一樣,還有我爸,他滿手的老繭跟血泡,五十歲的人看著比七十歲的看著都老。但他們還是供著靳晶上了大學,學了那麽多年的舞蹈。但是我爸我媽身上穿的還沒靳晶一個扣子貴。她怎麽能這樣呢,她怎麽忍心呢?家裏的什麽都賣了,就為了讓她風風光光的上京見親生父母。這麽多年了,但凡她有一點良知,都不會那樣對待我爸我媽。”


  蘇清歡也蹲下身,抱著景淼顫抖的肩膀:“淼淼,不哭了,現在你回來了,叔叔阿姨再也不用吃苦受累了,淼淼,你要好好的,才能把叔叔阿姨失去的,都拿回來。”


  景淼咬著牙:“對,我要拿回來,靳晶從我爸媽身上拿走的,我都要拿回來。我欠靳家,但我不欠她靳晶,她憑什麽這麽對我爸媽?她憑什麽要拿我爸媽給她的資本含名立萬?隻要她進娛樂圈,我就能讓她身敗名裂,乖乖回去做一個靳家的花瓶女兒。”


  蘇清歡拍著景淼的背,任她在自己臂彎裏哭。她、景淼、池禦,他們本來都是善良的人,可是總有人逼他們。把他們逼成殘忍的樣子,他們總是有仇必報的。


  等景淼哭夠了,蘇清歡的外套也報廢了。靳淼大言不慚地紅著兩個眼睛拍了拍蘇清歡的肩膀:“沒事,姐姐大方借你一件。”


  蘇清歡把她的爪子挪開:“我謝謝姐姐您嘞,您的衣服我能穿嗎?

  “……”隔了幾秒,景淼開始鬼哭狼嚎:“蘇九,你又戳我痛處,友盡,沒法相處了!”


  身高是景淼最大的傷,蘇清歡一米七多的身高,她一米五七多一點,不到一米五八。從小到大,蘇清歡和池禦最大的樂趣就是嘲笑她的身高,誰讓人家一個一米七多,一個一米八多。


  蘇清歡舉起手想給她順毛,但看著她亂成一團的頭發,還是沒下得了手,她收回手,說道:“好了好了,你的身高最萌了,我這樣的大高個兒最不招人待見了。”


  景淼並沒有覺得蘇清歡的安慰有用,她爬起來一邊往洗手間裏走,一邊碎碎念:“個兒高了不起啊,長頸鹿個兒高,你怎麽不上動物園跟它此去啊……”


  蘇清歡無語地扶額,看著自己廢掉的外套,聽著聒噪的抱怨聲,搖頭笑了。


  這要是池禦在啊,準能把景淼給懟哭了,他一定回說,景淼啊,你也就能跟柯基比比腿長。


  景淼洗完臉出來就開始當著蘇清歡的麵換衣服。


  蘇清歡拿起她扔到地上的髒衣服扔她:“喂,好歹注意注意影響。”


  景淼毫不在意地又扔回來,拿了件衛衣套上:“你看我看的還少嗎?也不差這一兩回。”


  蘇清歡嗤笑:“不害臊。”


  “害臊就不是我了。”


  蘇清歡笑了笑:“這倒也是。對了,靳垚怎麽在這兒?”


  景淼手下動作一頓,又似滿不在乎地回道:“他不是之前說要來雲城工作嗎,就跟我們一起回來了。我爸我媽挺喜歡他的,就讓他在家吃飯了。”


  蘇清歡又不傻,怎麽會相信這種鬼話。但她沒有戳破,再親密的關係,總要有自己私人的空間,她也會有事不告訴景淼,這很正常,隻是蘇清歡還是忍不住擔心,十幾年了,靳垚對景淼的態度,轉變太快,讓人有些猝不及防。先是從小對景淼就特別好,可以說景淼就是靳垚拉扯大的,可是後來等到景淼上高中開始,靳垚就開始頻繁的換女朋友,對景淼的態度也是急轉直下,最近怎麽又開始像小時候一樣了,總覺得靳垚現在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臨近中午吃飯時池禦才過來,見到靳垚他也吃了一驚,偷偷問蘇清歡:“靳垚怎麽在這兒?”


  蘇清歡搖搖頭:“問了也不說,淼淼說是她爸媽挺喜歡靳垚的,就讓他過來吃個飯。”


  池禦也是和蘇清歡一個看法,再好的關係也沒必要對方的什麽事都要刨根問底,還是留一些私人空間比較好。


  剛好景母的最後一盤菜端上了飯桌,景父也幫著端菜。景淼跟前跟後的搗亂。


  池禦上前問好:“叔叔阿姨好,我是池禦,淼淼的朋友。”


  景父有些拘謹,他從剛才見了蘇清歡就一直有些拘謹,雖然說蘇清歡沒有一點架子,甚至表現出一個小輩對長輩的足夠尊敬,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坐在國務大廳裏的將軍。一想到這姑娘家裏出了五六個將軍,十幾個大官兒,他就覺得腿肚子轉筋。


  再看這個池禦,皇城根兒下的爺,他能不拘謹嗎?


  看著這蘇清歡池禦兩個人,景父就感歎,女兒這都交的什麽朋友啊,這也太可怕了,非富即貴的。


  池禦看出景父有些拘謹,便笑著打趣:“叔叔,我雖然長得不是特別俊俏,但也不醜啊,叔叔是不喜歡我嗎?”


  景父嚇了一跳:“哪有哪有。”


  景淼擰了池禦一把,瞪了他一眼,又笑著安慰她爸:“爸爸,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也不知道他怎麽當的律師,這麽不會說話。”


  景父嚇得趕緊去看池禦的臉,怕他生氣,但池禦卻隻是揉著被掐的地方,笑嗬嗬的,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他這才看明白,這兩個他們平時想都不敢想的年輕人,真的是女兒最好的朋友,沒有一點因為他們兩口子的原因看低景淼,或者疏遠景淼。


  景母早就知道了這幾個孩子的感情,瞪了一眼丈夫,笑著讓幾個小輩入座。


  池禦撫著景母:“阿姨,您和叔叔先坐,哪有我們小輩先坐的道理。”


  景淼鄙夷地瞪他一眼:“行了行了,別惡心人了,吃飯吃飯。”


  池禦被拆穿了,也沒有尷尬,順勢坐到景母旁邊,笑著說道:“叔叔阿姨,你們看,她平時就是這麽欺負我的。”


  景母很喜歡這個高大的男孩子,她笑著給池禦夾了一筷子菜:“她欺負你,你就欺負回去,來,吃菜。”


  池禦以為景母會說她欺負你,你就告訴阿姨,阿姨幫你教訓她,沒想到景母讓他欺負回去,他無言以對,愣了愣,埋頭吃飯。要是能欺負回去,哪還能一直這麽被欺負著呢?

  景淼憋笑憋的辛苦,她老媽可真是可愛,欺負回去!


  靳垚看她憋的臉都紅了,給她夾了一個獅子頭:“好好吃飯,不許笑。”


  景淼翻了個白眼:“你管我呢。”


  靳垚卻是笑了笑:“快吃吧。”


  蘇清歡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景淼和靳垚,總覺得這倆人之間浮動的氣氛有些怪。


  池禦摸著吃撐的肚皮,笑嗬嗬地問景淼:“你什麽時候跟你爸媽回家去啊。”


  景淼端著一杯柚子茶輕啜著:“過兩天就回,我爸媽在這裏也待不住,家裏還有一個奶奶呢。老人家上了歲數大了,一個人在家不放心。”


  蘇清歡也端著一杯柚子茶:“我沒閑時間,不然我就跟著你去鄉下住一段時間。”


  景淼睨她一眼:“你可別了,你在家,都快讓小狐狸精翻了天了,你要不在,說不定等你回來就成下堂妻了。”


  池禦有點跟不上她們的節奏:“什麽什麽,你們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太懂。”


  景淼踹了他一腳:“你還不知道呢吧,珞珞老毛病犯了,半道上撿了個美女,你知道那美女是誰嗎?”


  “是誰啊?”


  “就是秦斯含三年前死了的那個前女友。她不僅詐屍了,而且現在就住在珞珞家裏,你說這姑娘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岑安這件事池禦比景淼知道的內情要多很多,一聽這個,就知道不是景淼說的那麽簡單:“珞珞,你跟我細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蘇清歡把昨天從偶然遇到岑安,到把她帶回家,她說的話大概都告訴了池禦。


  池禦聽完,半晌沒有說話,倒是景淼,整個人都蹦起來了,指著蘇清歡嚷嚷:“這你都能忍?珞珞,你也太好脾氣了吧。這種綠茶婊,管她失憶了還是腦子壞掉了,就應該扔的遠遠的,我還沒見她,就隻是聽聽,就能感覺到一股濃鬱的綠茶味兒,你竟然還把她放在家裏,你可真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了。”


  池禦按住快要上房的景淼:“你冷靜點,冷靜點。淼淼啊淼淼,你果然是淼淼,裝了一腦袋的水啊。”


  景淼剛坐下,聽到池禦的話又跳起來:“池禦,老娘掐死你,王八蛋,就知道損我。”


  池禦連忙求饒:“淼淼女俠,我錯了我錯了,你先坐下來,我們慢慢說,慢慢說。”


  景淼瞪他一眼,挨著蘇清歡坐下:“你說。”


  池禦心有餘悸地往後挪了挪:“你說的沒錯,就整個故事來看,她的確是一個綠茶婊。但這個故事有太多的不合理之處。第一,她的養父母怎麽會在國境線外把她撿回來?第二,她的養父母一家的死疑點太多。第三,她一個女人,怎麽從邊境的小縣城找到雲城的。就算她說的什麽感覺能說的通,那她與珞珞的相遇也太過巧合了。珞珞和秦斯含回雲城第一天就碰到她,太巧了。第四,岑安和岑寧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以至於岑寧連姐姐都不認了。第五,岑寧這漏洞百出的說法到底要告訴我們什麽。”


  景淼被他給繞暈了:“什麽東西啊都是?繞死我了,不就是一個綠茶婊想跟珞珞搶男人裝失憶嗎,哪有那麽複雜。”


  池禦懶得和景淼廢話,就這腦子也隻能寫寫明星的花邊新聞,爆爆明星醜聞了。


  蘇清歡給景淼削了一個蘋果,讓她乖乖吃蘋果,別說話。


  “我已經讓人查了,阿古縣那邊,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至於她現在到底是什麽目的,我想,還得她自己告訴我們。”


  池禦有些擔心:“這段時間,冒出來的人有些多,你應付的過來嗎?”


  “還行,左不過兩類,於我有幫助的,和與我為敵的而已。”


  “你們醫院那個鬼揪出來了嗎?”


  “沒有,藏的夠深的,我來這麽久了,醫院哪哪兒都翻過來,就是沒找出來。不過不急,我想應該很快他就有所行動了,jk高層已經入境了,他們總會采取行動的。”


  池禦說道:“這件事我不能插手太多,否則對你不利,不過你如果要用人,我隨時給你調。”


  蘇清歡挑了挑眉:“行啊,就免了我去我爺爺那兒借人,嚇他。”


  “不過你還是得小心一些,你把毒舌都放身邊養著了,萬一咬你一口,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沒逮著大蛇,我怎麽敢讓自己受傷呢。”


  景淼被他倆啞謎似的對話搞暈了:“你倆說啥呢,我怎麽越聽越迷糊。”


  蘇清歡敲了一下她的額頭,笑道:“機密,保密。”


  景淼聳聳鼻子:“哼,我還不稀罕知道呢。”


  池禦拿了一個蘋果,哢嚓咬了一口:“不告訴你,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這件事知道太多沒好處。”


  景淼哼了兩聲,表示自己知道。蘇清歡的事,一直避免讓她接觸,就是為了保護她,她也不多問,問多了,蘇清歡為難,她的安全出了問題,還要麻煩他們,總而言之,得不償失。


  幾個人一直待到晚上,下樓時天已經擦黑了,秦斯含來接蘇清歡,不過他沒有上樓,也沒有給蘇清歡打電話,就在樓下等著。


  景父景母親自把蘇清歡和池禦送下來。蘇清歡不知道秦斯含來接自己了,打算讓池禦送一送,結果看到秦斯含那輛凱佰赫戰盾停在樓下。她微微一愣,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轉身對景父景母說道:“叔叔阿姨,我先生來接我了,你們就不要再送了。”


  景父景母看了一眼那輛車旁邊的高大男人,一身軍裝,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們也就沒再堅持:“那你就回去吧,也挺晚的了。”


  蘇清歡揮了揮手,向秦斯含的車走過去。


  池禦也向景淼他們告別。景母看著離開的池禦和蘇清歡,拍著景淼的手,說道:“你的這兩個朋友,沒白交,都是好孩子。”


  景淼得意的抬起下巴:“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景母失笑,瞪了她一眼:“沒皮沒臉的。”


  景淼嘻嘻地笑著,挽著父母的手臂上樓去了。


  蘇清歡走過去,問秦斯含:“怎麽沒給我打電話?等了很久嗎?”


  秦斯含搖了搖頭,給她打副駕駛座的車門,繞過車頭,上車。說道:“沒等多久。”


  蘇清歡哦了一聲:“吃飯了嗎?”


  “沒有,直接過來這邊,還沒有回去。”


  蘇清歡看了一眼手機,距離秦斯含下班也有兩個小時了,軍區到這裏也隻有四十分鍾的車程,那就是說秦斯含在這裏至少等了一個小時。


  “你沒必要等這麽久,池禦會送我回去的。”


  秦斯含一整天都憋著火,他也沒有刻意去接近岑安,蘇清歡的態度卻急轉直下,讓他一時接受不了。一個莫名其妙死而複生的岑安已經讓他頭疼了,蘇清歡卻在這當口少了平時的穩重,現在又說什麽來接她沒有必要。


  “清歡,我不想跟你爭論什麽,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說過我會跟你好好過,就不會再有任何別的想法。”


  蘇清歡看著他,一臉的莫名其妙:“怎麽又扯到這些上麵來了,我隻是覺得這麽晚了,你在樓下等了一個多小時,我讓你先回家,池禦又不是沒送過我,我和他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斯含舌尖頂了頂嘴角,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岑安才出現一天,他和蘇清歡之間的矛盾就出來了,這究竟是為什麽?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車裏又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誰都沒有再主動說什麽,就這麽一直安靜地回到了鳩鳴山。


  到鳩山苑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門口的燈幽幽的亮著,岑安就站在燈下,一件廉價的連衣裙硬是讓她穿出了仙氣。


  車剛停下,岑安就走過來,有些害怕地看著下車的兩人,蘇清歡笑著問她:“吃晚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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