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充滿疑惑
公孫彤瑞輕微咬唇,似乎下定什麽決定,她起身走到閉眼無聲流淚的蕭正麵前,輕輕的將他摟進懷中,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很痛苦,想哭就哭吧,阿正,沈文瑞已經回家了……”
終於,蕭正內心防線完全奔潰,哭聲越來越大,有憤怒、有無奈、有痛苦、有不甘、有後悔。
公孫彤瑞猶如打碎五味瓶,到底是什麽事,讓一個錚錚鐵骨的華夏戰士脆弱到如此地步,雖然他是內奸的第一懷疑對象,但她從他顫抖的身軀感受到的不是懦弱,不是怕死,而是絕望、屈辱和憤怒……
“彤瑞,你入戲了,注意自己的情緒。”
公孫彤瑞耳中想起低沉的提醒聲,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流淚了。
“公孫彤瑞,謝謝你!我把一切都說出來,但你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蕭正突然很平靜的從她的懷中起身,眼神不再渾濁,有一種生死釋然的感覺。
公孫彤瑞聞言,心中一陣小失望,但凡提要求,那肯定有戴罪立功的想法,前提是本身有罪,但不管怎麽樣總算突破了,等他招供了,等待他的是J事法庭的判決,蕭正這個名字在她的履職生涯中,注定留不下太多的痕跡。
“說吧,能滿足盡量滿足,但不能抵罪……”
最後一句話剛說完,公孫彤瑞就後悔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毀於一旦,她的臉上露出絲絲難堪,這可是一件大功,可以讓那些質疑自己能力的同僚們統統閉嘴,讓他們知道將門無犬女。
“別擔心,今天之後,你會平步青雲的,不管你是什麽目的,你都是我第一個抱過的女人。”
蕭正很坦然的笑了,痛哭過後,所有的壓力都釋放了,與其這樣活著,不如早點死去,隻是還有一件事,他必須要完成,不然他無臉去見那些死去的兄弟。
公孫彤瑞的臉火辣辣的燒起,她的伎倆已經被他看破,她覺得自己有些卑鄙,正當她努力穩定情緒的時候耳邊響起蕭正所謂的要求。
“我希望組織上能為戰死的幽冥宮隊員評戰功,然後為每位幽冥宮烈屬家庭劃撥豐厚的撫恤金,讓他們的父母生活無憂。”
“當然,我除外,我個人的要求,就是處決我之後,別讓我背上叛徒的名義,因為我不會,也沒有背叛。”
蕭正說到自己有點落寞,自己的父親也已經年邁,但為了能為死去的戰友多爭取點,他隻能這麽做。
“就這些?”
公孫彤瑞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但看見蕭正堅定的點頭確定,她有些內疚了,眼前的男人根本沒有任何帶罪立功的心理,卻早有了必死的心。
“彤瑞,答應他的要求……”
公孫彤瑞接到指令,嚴肅的說道:“組織批準了你的要求,至於你的問題,需要你如實供述,才能下結論!”
“幽冥宮隊員都是我殺死的!”
蕭正說完,如釋重負,長長出了口氣,卻猶如一個晴天霹靂響起,連監控室裏的數名高官都為之震驚。
“什麽?你說什麽!”
公孫彤瑞震驚的站起,一雙眼睛大大的看著蕭正,她萬萬沒有想到,是這麽一句駭人聽聞的供述。
“蕭正,你想清楚再回答,你現在每句話都將成為證據!”
公孫彤瑞似乎還不敢相信他說的話,再次提醒他,這樣的供詞,蕭正必死無疑,不知道為什麽,她好像不願這一幕發生,憑感覺這個男人身上有巨大的秘密,但一時自己也無法理清。
“是我殺的,就是我殺的,我何必不承認,就像說我是叛徒,我沒背叛國家,我死也不會承認!”
蕭正起身走到公孫彤瑞麵前,突然有些懇求說道:
“你能從現在開始,幫我點十根煙,每根煙像方才一樣,你咬一口,再給我。”
公孫彤瑞懷疑耳朵聽錯了,臉上露出隱隱怒氣,想不到他竟然提這種要求,明目張膽的調戲她,剛想拒絕,耳內想起一聲歎息。
“彤瑞,滿足他吧,這家夥很重情重義,另外根據測謊儀分析,他沒有撒謊……”
公孫彤瑞一陣茫然,尖指飛快的敲打鍵盤發送文字信息過去:“崔閣,我不明白,這樣我很為難,剛才我是為了能完成任務。”
“咳咳,好吧,你自己做決定!我隻告訴你,入選山海特訓的士兵,都是大好的清白男兒。”
蕭正看著她沒有任何反應,落寞說道:“我沒那個意思,長官是我唐突了!”說完失望的轉身離開。
“等等……”
公孫彤瑞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我願意……”
蕭正感激的接過留著齒印和唇香的香煙,深深的吸一口,自言自語說道:“兄弟們,這就是女人的香味,你們這會算沒白活了……”
公孫彤瑞見他一支快抽完,又給他咬了一支,走過去遞給他,她已經確信蕭正會把所有一切供述出來,所以並不主動問他問題。
果然,當蕭正第二根香煙抽到一半,開始回憶般的說道:
“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好像有一段記憶缺失了,不光是我,是所有幽冥宮隊員都缺失了一段記憶,我們隻記得上了幽冥戰機,然後直至我們醒來的這段記憶沒有了。”
公孫彤瑞眉頭跳動,她敢肯定幽冥宮突擊隊一定遇到難以解釋的事情,崔閣的測謊儀也顯示目標並未撒謊。
“我是最早醒來,發現我和其他人全部在一輛卡車的車廂裏,整個車廂都是焦血味,我發現隊長和其他隊員全部重傷,而且全身漆黑像被電擊了一樣,更嚴重的是所有人手腳全斷了,身上的肉像被利器割的體無完膚,隊長和譚彬炳,還有張明煦,腹部被切割開,內髒都被擠壓出來……”
說到這裏,蕭正拿煙的手不停的顫抖,額頭已經布滿冷汗,這段回憶太過血腥,太過殘忍,在星羅國的戰俘營多少個夜間被噩夢驚醒。
公孫彤瑞將一杯熱茶遞給他,不經意碰到他的手,卻冰涼無比。
蕭正喝了口熱茶,繼續說道:
“大約十分鍾,大家陸續醒來,都很茫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車上,不知道為什麽都受了重傷,更不知道要被去哪裏,我趴在車廂後麵,看見很多星羅國裝甲部隊往西部集結,才確定我們成了俘虜,大家努力回憶都記不起到底發生什麽事,期間,譚彬炳和張明煦因為傷勢過重犧牲了……”
“後來,後來……大家簡單的開了個會,他們希望我能夠逃生,因為我傷勢最輕,還能活動,隊長命令我……讓我解決他們,減輕他們的痛苦,如果我能活著回去一定要代他們盡孝,在當時的情況,我執行……執行了隊長的命令,然後翻車逃了出去,可惜失血過多,最後我暈倒在一片樹林裏,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康陽戰俘營了。”
“你為什麽執行這麽不人道的命令!”
公孫彤瑞不理解,語氣摻雜著隱隱的責備,這是山海和飛雲的區別。
“哢嚓……”
蕭正握在手中的茶杯崩碎,嘴唇顫抖的說道:“J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山海,不成功則成仁。”
當耳內傳入崔閣的密語,公孫彤瑞才明白這是特種作戰部隊不成文的規定,也是每名特戰人員必備的素質,即使蕭正不執行命令,幽冥宮隊員也會用其他方式自盡,而讓蕭正代手,則會減少很多痛苦。
“蕭正,你回憶下,當時還有別的情況嗎?”公孫彤瑞問道,她需要更多的材料。
蕭正極力回憶,突然說道:
“我們的槍械全被折彎損壞丟在車廂裏,槍管還很燙,那啥都是空的。”
隻有經過連續的射擊槍管的溫度才升,根據公孫彤瑞的了解,幽冥宮的槍械是特製電磁步槍的,在控製溫度方麵做的相當好,除非連續不斷高強度射擊,根據蕭正的供述,幽冥宮特種作戰突擊隊被俘前,應該進行過高強度的戰鬥。
當蕭正接過第十支煙的時候,表情出現波動,似乎有難以確定的事情。
“你怎麽了?”
公孫彤瑞問道,她也看出了端倪。
“你咬了幾根煙給我!”
蕭正的語氣充滿疑惑,他甚至用手拍自己的腦袋,在努力回憶什麽事情一樣。
公孫彤瑞的臉微微發熱,很肯定的說道:“這是第十根,幽冥宮隊十名隊員一人一根,這是我個人對他們的敬意,包括你。”
蕭正突然站起,說道:“不對、不對,隊長、譚彬炳、張明煦、……加上我,沒錯啊!還有一個……”
“徐修賢……是他吧。”
公孫彤瑞雙眼熠熠發光,她心裏似乎猜到什麽。
果然,蕭正很驚訝的失聲道:
“徐修賢不在車上,對,連我就九個人,難道他沒被俘虜?或則已經陣亡了……”
說到這裏,他的眼神又暗了許多,徐修賢的J事素質是最弱的,肯定凶多吉少了。
公孫彤瑞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她在等測謊儀的結果,一會便傳來,“目標沒有撒謊,根據生理指標分析,真實度100%”。
“接下來,我在康陽戰俘營呆了三天,就被星羅J進行醫治,身體好轉後,便開始受刑……”
公孫彤瑞似乎思路慢慢明朗,打斷他的話問道:
“他們逼供你什麽?有沒有逼供你山海基地的所在地!阿正你仔細回想,這關係到你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