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前塵往事二
“我那時候還很小，我先是被安排去做各種各樣的苦力，還被選去伺候那些將軍皇室，等我再見到我娘，是幾年之後的事了。那時候，她因為美貌成為了南詔王的麗妃。”
孟鳶清心頭猛地一跳，難不成藥王的母親就是南詔國的那位……
藥王隨意看了一眼孟鳶清的眼睛，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們管我娘叫南詔妖妃的。理由是我娘太過貌美，迷惑了南詔王，使得他昏庸無能無心作戰，最後將南詔國亡在他的手裏。”
“嗬嗬，真是可笑，南詔王好大喜功，沉迷女色，好高騖遠鼠目寸光，南詔國在孟清野的攻打下山河日下，最後亡國，而罪名卻讓我娘一個人擔了。”
“我娘在南詔的日子生不如死。當時的南詔皇室中盛行一種聖藥，少量服用的話，可以使人精力旺盛，通宵達旦不知疲倦，而且使人渾身舒暢極為愉悅，仿佛到了極樂世界。”
“這樣的好東西，南詔王自然不會放過，他幾乎每日都要服用，吃完之後就開始興奮無比，常常做出許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來。”
“而這種藥大量服用的話，就可以使得人精力百倍不懼疼痛不畏生死，也就是後來你們說得南詔秘藥和南詔死侍。”
藥王清楚的記得，有一次南詔王服用了聖藥之後意猶未盡，他看著自己的寵妃覺得怎麽看怎麽美，怎麽寵幸都不夠。於是便叫來了當時最好的一個畫師和一個雕刻師，命二人將他臨幸麗妃的事刻畫下來。
孟鳶清想到了什麽，眼皮一抬，道:“這麽說來，那個紅瑪瑙上刻得美人竟然是你娘了。”
藥王看著孟鳶清，眼中是不可思議。
孟鳶清一邊說一邊比劃:“我娘的嫁妝裏有個紅瑪瑙的擺件，應該是用來裝香料的，上麵刻著一個蝶戲美人的圖，美人是漢人打扮，栩栩如生傾國傾城。”
藥王反複跟孟鳶清確認那個玉雕的細節，神情激動一小會兒後又失落得塌著身子。
“可惜，我沒帶來，不然還能給你瞧瞧。”孟鳶清冷笑。
藥王迅速恢複正常，好不在乎地表示:“沒事，等西戎占領了大燕，我去你府上慢慢搜就是了。”
孟鳶清臉色一沉。
藥王鎮定自若，繼續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在南詔被叫做藥王嗎？”
孟鳶清搖搖頭，藥王冷笑:“因為南詔王那個瘋子。”
當時南詔王寵愛麗妃，於是她便趁機求南詔王找回她的兒子阿昭，南詔王果真命人把藥王帶到麗妃麵前。
母子二人本以為可以從此團聚，共享天倫之樂，可沒想到這卻是藥王一生噩夢真正的開始。
“南詔王下令，拿我試藥，將我變成一個藥人。從那以後，我每天被他們泡在藥湯裏，吃喝都是藥物，每天都日子就是中毒再被解毒。”
“南詔擅長蠱術，他們需要用人研究蠱毒，我就成了他們最好的蠱盅。他們每天用各種各樣的毒蟲咬我，在我身上施針，逼我服用毒藥……”
藥王回憶起不堪的過往，身上瑟瑟發抖，臉色越發慘白，不見半點血色。
“嗬嗬……老天有眼，我日日這麽被他們折磨卻沒有死，每次都是在生死的邊緣逃過一劫。”藥王說到這兒眼中抑製不住的欣喜。
“你知道嗎？因為每日頻繁的試藥，我的身體開始發生劇烈的變化。我剛被抓去試藥的時候，個子還遠不如他們高，身形也瘦小許多，可是這麽試藥下來，我竟然生長起來，體型高大起來。待到後來，我便覺得身體有了異常之處，我的頭發開始變白，但是我的容顏卻一日比一日燦爛。再到後來我竟然無師自通，有了內力。”
“這一發現讓他們欣喜極了，他們迫不及待地讓我試更多藥，想知道究竟那種藥有什麽樣的奇效。”
“他們從那時候發現我已經算是百毒不侵，於是不再用我試藥，還改口叫我藥王。”
藥王這個名字起初並不是什麽尊稱，而是一種嘲諷一種戲弄，指他吃的藥多到足以讓他稱王，再加上他不過一個誰都可以踩一腳的俘虜，因此管他叫藥王更顯得滑稽。
可越到後來，他身上發生了許多變化，他成了百毒不侵的奇人，藥王這個名字竟然也多了分敬佩之意。
“於是，我開始利用這個身份，幫他們研究藥物，接觸到了南詔秘藥，還有南詔許多蠱術。”
“傀儡術就是其中之一。”
“我趁那段時間學到了很多東西，我偷學了些劍術和輕功，因為服用了太多藥材，我身體體能也變得厲害，學武功學得很快。”
“再到後來，南詔王室就開始通過我身體的變化研究長生不老之術，我能夠名正言順地進出王室，並且受人尊重。”
藥王說到這兒，臉上有一絲得意和嘲諷。
昔日的階下囚，受人任意欺淩，如今卻又搖身一變人人敬重起來。
可是藥王眼中又有恨，他恨南詔王。
“那時的南詔王，嗬，他可能是服用了太多的聖藥，導致頭腦越發昏聵了，時常幹出許多荒淫無道的事，惹得屬下不悅。”
“那時候我就在想，何不趁這個時候狠狠報複他。”藥王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借著能經常入宮的機會找到了麗妃，而這時麗妃已經失寵了，藥王則給了麗妃催情藥讓他迷惑南詔王，並且誘惑南詔王下令給藥王封官，好讓他能夠接觸到更多東西。
“就這樣，我慢慢學到了很多東西，了解了許多毒術蠱術。”藥王道。
“再後來就是孟清野率兵攻打南詔的事了。”藥王說著又是輕蔑一笑，“孟鳶清，若不是我，隻怕孟清野還沒那麽容易把南詔滅了。”
孟鳶清此刻五味雜陳，道:“南詔國滅之後呢？你們怎麽逃離南詔王室的？”
南詔滅國之後，孟清野幾乎帶人將南詔王室斬草除根了，能抓到的都不留活口。
“對於一個會易容術的人而言，想趁亂逃跑不是很容易嗎？”藥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