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娓娓道來
曲長靖拿了個東西把碗蓋住，燕凝潮道:“竟然是這些東西把錦城變成這樣的？”
他好像對這幾隻蟲子很感興趣的樣子。
“我還想著她是中了什麽毒了。”
“差不多，這也是一種蠱毒。”曲長靖道，“可以控製人的心智。”
燕凝潮“嘖嘖”兩聲，曲長靖道:“你早就知道錦城有問題了。”
“當然。”燕凝潮道，“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不應該也看得出來她有問題嗎？”燕凝潮道，“還是你憐香惜玉，舍不得？”
“你別在這兒搗亂了。”曲長靖道。
綠嫋很懵，在兩人中間左顧右盼問這是怎麽回事。
燕凝潮一笑:“錦城想來是被西戎人控製了心智，要來勾引曲長靖。長靖他憐香惜玉，舍不得輕易下手……”
曲長靖聞言默默翻了個白眼。
“那你是怎麽看出來錦城公主有問題的？”綠嫋問。
“這還不簡單。”燕凝潮道，“縱然錦城於西戎人處受了天大的委屈，有了陰影害怕與人接觸，可是她之前與長靖並不相識，而我則負責護送她從京城到西戎，幾個月的時間朝夕相處。她不可能對曲長靖比對我還放心。”
“至於長靖怎麽發現的，你得問他了。”
綠嫋又看向曲長靖，他道:“我之前再蜀郡剿匪的時候，見過一個被傀儡術控製住的人，她的症狀和錦城公主一樣。”
蜀郡的方眉，她體內就有一樣的東西，而且二者症狀相似，都是表情呆呆楞楞的，對於他人的接觸抵製態度強烈。
“那你為什麽不說出來。”綠嫋對於自己之前的多疑感到愧疚。
“我想看看能不能利用她找到西戎國師。”曲長靖道，“不過看來現在沒這個必要了。”
對方的目的顯然不是他想得要竊取軍報等那麽複雜。
這幾隻蟲子不知生死，曲長靖就暫且拿水養著，不讓人動。
“燕凝潮，你的胳膊是不是已經好了。”曲長靖道。
燕凝潮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道:“皮肉傷是好得差不多了。”可是還是使不上勁。
“你有事要讓我做？”
“我想帶人去別的地方搜查一番。”曲長靖道。
“你要去找孟鳶清？還要把這兒的事情交給我？你瘋了？”燕凝潮持續發問。
曲長靖沉默一下，燕凝潮道:“西戎大軍對我們虎視眈眈，你若是走了，他們會很快起兵攻打我們的。”
“你覺得孟鳶清在哪兒，我去找她。”
門被打開，撒進漫天星光，孟鳶清睜開眼睛，藥王帶著兩壺酒和下酒菜進來了。
被困這麽多天，總算有好吃的了。
藥王看起來憔悴不少，頭發沒有了光澤。
他打開一壺酒和孟鳶清對酌起來，喃喃道:“我上次說到哪兒了。”
“你去了蜀郡。”孟鳶清道。
藥王再度陷入了回憶之中，將過往娓娓道來。
他回到蜀郡後用從南詔得來的金銀買田置屋，決意過個世外桃源的日子，可是他在蜀郡住了一段時間，發現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
他有一頭白發時常受人指指點點，可是因為他財大氣粗，漸漸不敢有人說話了。
可沒想到一點時間後，他發現自己的體內時常燥熱不已，常有燒心蝕骨之痛折磨他，而他的皮膚也迅速地衰老，身上爬出了許多皺紋。
藥王意識到可能是在南詔的時候服用了太多藥物，那些東西在體內積聚起來，現在一旦不服用藥物就會爆發出來。
於是藥王開始重新研究各色藥材，最終他從南詔帶出來的古籍中找到幾張破舊的殘頁，上麵的文字晦澀難懂，他也是許久過後才破譯了的。
破舊的殘頁……傀儡術？
“上麵記載的是一種秘術。”藥王道，“名為長生咒。”
南詔的藥師拿他試藥，竟然誤打誤撞在他身上做出了長生咒的效果。
“長生咒是一種極其複雜神秘的秘術，需要用到大量的藥材，其中不少藥有極大的毒性，除此之外還要用到蠱蟲。他們為了折磨我，在我身上試了無數種丹藥和不知道多少的蠱蟲，還對我用大量的符咒神水……”
藥王說著笑聲連連，透著一絲淒涼:“沒想到，他們竟然成全了我，做出了南詔失傳多年的長生咒。”
可是那個長生咒，是殘缺的長生咒，從藥王百毒不侵，被毒藥所傷不死來看，或許真的有效果，但是藥王付出的代價就是過早的衰老。
藥王的頭發變白隻是表麵上的一種早衰，他的皮膚還有行動都變得遲緩了。
“我實在無法容忍這種情況，於是就研究南詔的全部秘籍，想要找到解決辦法。”
“幾年之後，我大概終於找到辦法了。”藥王說著神色也自然起來。
孟鳶清也大概知道藥王所說得辦法是什麽辦法了。
“不過我的辦法注定我不能久留於蜀郡，我需要大量奇珍異草，需要很多難得的藥材和蠱蟲。我就殺光了我的仆人，準備帶著東西出來尋找藥材。”
“也就是在這時候，我遇見了你阿翁，他中了蛇毒，我偶然救了他，從此成為朋友。”
“那時候蜀郡很亂，且道路難走，我正好跟著孟清野離開了蜀郡。”藥王道。
藥王說著眼底還有一絲落寞:“說起來，你阿翁人挺好的。當時因為我少年白發，很多人都覺得我是個壞人，隻有你阿翁待我如常。”
孟鳶清冷笑:“隻有我阿翁待你如常，你卻還這麽對他。”
藥王正色道:“我不是在害他，我是在幫他。”
“你阿翁是世間少有的戰神，他不懼強權不怕艱苦。他駐守燕猛數十年，飽經風沙，而那些皇親貴胄呢？他們安然縮在京都，享受著孟清野的保護。”
“我現在把他做成傀儡，不死不滅不老不病，還保持自己的意識，這不好嗎？”藥王問。
“你讓他不死不滅不老不病，你真偉大！可是你把他變成你的傀儡，我問你，當他成為傀儡後你要用他做什麽？讓他成為西戎的將軍攻打大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