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塵埃落定
凝澤很快恢複正常了,按他所說他這些天一直感覺渾渾噩噩的,好像被人關進了一個黑不溜秋沒有邊際的地方。
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四麵八方地向他襲來,讓他去找孟鳶清,隻有孟鳶清才能救他,剩下的人都是在害他。
後來這種壓迫感慢慢消失了,他就清醒過來了。
皇後見到凝澤恢複正常真是喜極而泣,下令這些日子照顧的人統統重賞,還有大做法事等等。
凝澤想了什麽,問皇後:“父皇呢?”他記得自己被帶進宸宮之後看到楚王他們在逼問皇帝要他做什麽的。
“你父皇沒事。”皇後道,“老樣子。”
皇帝這下可真是因禍得福了,他因為曼陀羅花粉躺在床上一病不起,又被孟鳶清弄了那麽一點小手段,失去了意識。所以藥王的傀儡術對皇帝竟然不起作用。
也是因為這樣,藥王當時心慌意亂不停使用傀儡術,竟然用力過猛遭到了反噬,最後好端端的穩操勝券的場景變成功虧一簣了。
而皇帝沒有被傀儡術控製,但是被楚王又是綁架又是扔到地上,天寒地凍的染上了風寒,還在靜養著。
相比之下凝澤的情況當真是萬分凶險了。
“鳶清姐姐呢?”凝澤問。
“她……”皇後猶豫一下,笑著對凝澤道,“她沒事,好得很。你的病都是她治的。”
凝澤放心了,然後伸手抱著皇後道:“母後,那些壞人呢?”
“壞人?你說楚王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凝澤聽這一句“都死了”就知道當時的場景必定非常血腥可怕。
“凝澤,你問了這麽多人,怎麽不問問母後?”皇後忍不住問。
凝澤看著皇後,一笑道:“因為母後就在我身邊啊,那就證明母後沒事。”說著伸手去抱住皇後,“而且我後來的這幾天,一直都能在睡夢之中聽到母後你叫我的名字,聽到你的聲音我就放心了,不怕了。”
“那就好,那就好。”皇後暖心笑道。
等凝澤現在已經恢複了,藥王也被賜毒酒自盡了,孟鳶清看著他的屍首火化,然後把那塊紅瑪瑙放進他的骨灰盒子之中。
明天,曲長靖就要帶著大軍和西戎寶雲公主以及西戎送親使回京了。
她現在回大將軍府也正好了。
這段日子發生了太多事情了,孟鳶清估計曲長靖回來之後會一頭霧水,其實她也沒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感覺一切像場夢一樣。
朝中死去的大臣,有的讓人臨時帶班了一下,有的則選人補上,至於那些繳械投降的禁軍全都分批發配了邊疆。
為了彌補這些空缺,朝廷今年還要增開恩科,讓更多讀書人考取功名。
雖然有些亂,但是隻要大家齊心協力,總歸是能恢複到往常風平浪靜的日子的。
孟鳶清連夜回了大將軍府,她好久沒回來了,看著這兒都陌生了。
明天曲長靖回京,凝澤還要親自去城樓迎接眾將士,以及那位略年長他一些的寶雲公主。
“小姐。”綠嫋連夜收拾房間,“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發生了吧。”
“藥王都死了,還能有什麽事?”孟鳶清笑道。
如果有,那也隻會是她的身後事了。
綠嫋總算鬆一口氣,開心一笑:“那太好了,這段日子每天我都提心點的,生怕有什麽差池。”
“其實還有一件事沒解決。”孟鳶清說著拍拍綠嫋,“我還沒給你找夫君呢。”
綠嫋怪叫了一聲:“小姐!你又亂來!”
孟鳶清哈哈一笑,暫且掃去心中陰霾。
次日清早,凝澤親自前往城樓迎接大軍。
這一日下了很大的雪,鵝毛雪花鋪在地上積攢了厚厚的一層,乍一看仿佛是極厚實的羊毛墊子。
不過羊毛是暖的,雪是冷的。
孟鳶清自然也去城樓迎接了,闊別大半年了,好不容易見到曲長靖,她激動地哭出來了。
許久不見,曲長靖越發精瘦了些,不過看著倒是很意氣風發的樣子。
凝澤身邊的東宮屬官在宣旨,是凝澤對曲長靖的嘉獎,要對他進行加封,封他為定西王,意為有他在就能安定西方。
向來將軍立功都是最高封大將軍或者封侯,像曲長靖這樣封王的實在是少數中的少數。
除了曲長靖外他還有手下的大將,也都加官進爵了。
另外賜酒百擔犒勞眾位將士。
可以說曲長靖在皇帝那兒受到的虧待全都在凝澤這兒補了回來了。
孟鳶清站在凝澤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想起藥王生前跟他說的話,突然間能夠體驗到他的感覺了。
凝澤年幼又非常信任她,今日破格封曲長靖為王也有從前曲長靖教他武藝的功勞在。
長此以往,若是孟鳶清能夠一直把持著凝澤身邊的位置,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真是比做皇帝還來得舒坦。
不過這種念頭隻在孟鳶清腦海裏存在了那麽一瞬間。
曲長靖之後就是西戎的送親使和西戎的寶雲公主。
凝澤現在是已經是監國了,他要納妃自然不是小事了。
雖然寶雲隻是他的側妃,卻也是他第一個妃子,意義也非凡了。
等全部禮儀都進行完,太陽也慢慢挪了一個方向。
凝澤下了城樓,寶雲公主的車輦跟在他的車輦後頭進皇宮。曲長靖的大軍一部分跟著他入京進各大兵營,一部分駐守京郊。
而曲長靖自然要回府邸待著準備晚上入宮赴宴了。
“阿鳶!”曲長靖見到孟鳶清立馬翻身下馬奔向她。
可是等他到了孟鳶清身前又戛然而止,愣愣地看著她有些措手不及。
“怎麽了。”孟鳶清笑吟吟地看著曲長靖。
孟鳶清今日盛裝打扮,一身紅衣披著的也是紅色鬥篷,頭上帶著金牡丹的首飾,渾身華貴,裹得也是嚴嚴實實的。
曲長靖看著孟鳶清的臉龐,盡管她精心塗脂抹粉,可是曲長靖仍舊能夠察覺到她臉色的蒼白。
他伸手牽起孟鳶清的雙手,白慘慘的冰涼涼的瘦骨嶙峋的,他能夠看到孟鳶清手背的青色血管,甚至能夠看到血管裏的血液在緩慢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