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勝仗之後
曲長靖打完勝仗之後終於接受了後勤部隊送來的軍餉,好好的犒勞了諸位將士。
眾人吃得狼吞虎咽,炊煙升起,就沒有停下來過。
不是說這段時間曲長靖逼著他們勒緊褲腰帶讓他們餓著肚子打仗,相反他們吃得特別飽。
用曲長靖的話說是打仗就要多吃油水,吃飽了才有力氣,所以他們基本沒怎麽餓過肚子。
但是吃什麽就不好說了。
他們除了一開始的夥食是正常的軍餉,還算是有點素菜的,雖然大部分是醃製的酸菜鹹菜,好歹也是素菜。
後來他們的夥食就是從北疆人那兒搶奪來的,什麽戰馬什麽牛羊,還有打仗的時候順手屠殺過來的野味,裏麵甚至有豹子肉有熊肉。
說起這個他們越發佩服曲長靖的厲害,又是豹子又是熊的,雖然身上掛了彩,但是顯然那些豹子和熊損失更慘重。
可是肉雖然好吃,但是也有一個弊端。
光吃肉不吃蔬菜,肚子受不了了。即使他們每天運動量很大,可是肚子依舊受不了。
北疆和西戎都一樣,多肉少素,生活中離不開茶葉等物。
可是他們連基本軍餉都沒有了,哪裏來的茶葉,各個肚子都吃不消了。要不是曲長靖不停催促他們上陣趕路,他們恨不得停下來挖野菜吃野草了。
所以這個慶功宴上,大家吃得最多的就是素食,不見有人喝酒,各個都在拚命喝濃茶。
其實早在行軍的時候就有人質疑過曲長靖,他們說不見軍餉補給,卻要他們不斷上陣殺敵,曲長靖這是拿他們的性命開玩笑。
一開始還有人敢質疑,有人敢陽奉陰違,後來就沒人敢了。
曲長靖有一個製勝法典:軍令。
違背軍令者,斬立決。
看著高高懸掛在旗幟上的人頭,再也沒人敢質疑曲長靖了。
好在曲長靖並沒有拿他們的性命開玩笑,在曲長靖的帶領下他們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每個人身上的血都沸騰了!
這種感覺這種激動是從前在沈輕風那兒體驗不到的!
他們甚至感覺打了這戰之後自己前程似錦!
“恭喜少將軍,賀喜少將軍。”年誌遠過來給曲長靖道喜,他是來給曲長靖送軍餉的。
他之前已經送過幾次了,都被曲長靖退回來了,曲長靖的話是:“不能讓人受罪。”
曲長靖明顯是被京城的人坑害了,年誌遠這樣幫他,要是他馬失前蹄,年誌遠也好過不到哪兒去。
現在他大獲全勝,年誌遠又親自送軍餉,他也就收下了。
年誌遠忍不住感慨:“自護國公之後,大燕也隻有少將軍有這樣的膽量魄力與本事,殺得北疆人落荒而逃了。”
曲長靖不說話,他喝著濃茶清清肚子裏的油水。
“我終究不如護國公的。”
他並沒有打到當年護國公打到的地方,還差了一段距離。
一是他心存敬畏。這個界限不僅僅是護國公的功勞,還有大將軍的功勞。他不想超越,最起碼不是現在超越。
二是他不想傷了沈輕風的麵子。雖然沈輕風麵上肯定不會在意,可是心裏肯定過不去的。尤其是京城那些文官的嘴,一個個比燒紅了什麽烙鐵還能燙了人去。
三是,再往前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了。
曲長靖深刻地知道他這一戰隻準勝不準敗。
士氣看起來很盛,可是卻岌岌可危。若是他們輸了那麽一點,士氣會立馬潰散,然後潰不成軍,被北疆人殺得片甲不留。
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不能不在乎北疆士兵的命,不能不在乎大燕的安危,不能不在乎孟鳶清。
更何況他此番領仗本就是頂了極大的壓力,大獲全勝了還要麵對小人的讒言,要是輸了,他怕是罷官都不夠。
曲長靖和年誌遠在外頭走了走,看諸位將士吃得開心他也好。
他們紛紛起身跟曲長靖打招呼,現在他們都是真心佩服曲長靖了。
“將軍。”陶逐過來。
氣氛有些尷尬,他並不知道和曲長靖說什麽好,隻是看到了他過來,他不能不來打招呼。
“過些天就是端午了,是不是要包些粽子。”陶逐居然找了這麽個話題。
“陶將軍提醒我了,快端午了,是該準備些粽子讓大家好好過節。”年誌遠笑道。
“粽子不好消化,怕是他們吃不消了。”曲長靖笑道,“多準備幾壇雄黃酒還差不多。”
年誌遠應了,是該多準備些雄黃酒的。
“不過粽子還是備一備,過節嘛,多少得意思一番。”年誌遠道。
“年知府做主就好。”曲長靖道,“這種事我不管的。”
陶逐極其尷尬,有人過來給年誌遠使眼色,年誌遠道:“將軍好生用餐,我先下去處理公務了。”
“有勞年知府了。”曲長靖道。
年誌遠便下去了,現在隻有陶逐陪著曲長靖,氣氛越加尷尬了。
“你有何打算。”曲長靖問。
陶逐聽曲長靖的意思,竟然是不打算留用他了,心下一慌,腳步都亂了,低聲道:“將軍!”
“我跟隨將軍多年,這輩子除了打仗,什麽都不會。”陶逐說著竟然覺得頗為心酸。
曲長靖想了想:“我可以給你在京城謀個差事,或者你不想當差了,我可以給你銀子回鄉安置。”
反正當差也好,給銀子也好,對曲長靖而言都很容易。
“將軍,你是趕我走嗎?”陶逐問道。
風在耳邊肅肅吹過,曲長靖沒有說話。
“我隻是覺得你暫時不適合上戰場了。”曲長靖道。
這下換陶逐沉默了,他道:“現在還需要我們上戰場嗎?”
“能說出這句話,說明你真的不適合打仗了。”曲長靖道。
陶逐腳步頓了一頓,忽然笑道:“將軍,你忘了燕猛的時候,你因為縣主的事變成什麽樣子了嗎?你自詡和士兵同等,可是為了她你破了多少例?你還丟下前線的士兵回營照顧她。要不是有燕凝潮他們,隻怕你當時就要被士兵們反了。”
“我怎麽感覺你在威脅我。”曲長靖回頭看陶逐一眼,把陶逐定住。